映月心里不禁叨念自己平时不运动体能差,工作一忙身体易疲累头也容易疼,尤其自从决定接卿夜的电影后便也决定不再请经纪人,二月后都是她独立处理所有仍绑约的广告、以及<铭刻爱情>的拍摄行程。她真不该高估自己,否则就不会总是让人有机可趁。
她还来不及为一切的突然做出反应,一台黑色轿车驶近并在两人身边停下,晖望的经纪人摇下车窗看着他们俩亲密地样子,皱着眉有些困扰地笑着说:「快上车,别被人看到了。」
看到那位经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表现从容甚至笑得出来,映月对这两个男人的不信任度顿时升高许多。晖望开了车门,将映月推了进去,车还没开映月就有种晕车的感觉,十分想吐,他坐在她的身边,笑得合不拢嘴。
「请问要送到哪?住家吗?」晖望的经纪人边拿下汽车导航边问,映月说了个明显地标让他定位寻路,并不愿意随意将家住址告诉他人。其实有心要查便可知道映月与蓝住在哪一个社区里,但是她实在不必要主动告知。一路上,只有一开始晖望说了句「好好休息吧,到了叫妳。」,之后映月到家以前,三个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话。映月写了简讯通知蓝今天有人接送,要蓝到社区附近的便利商店接自己。
沉默让时间显得更为漫长,尤其人正不舒服,好在晖望坐在身边安安份份,映月心想,她一直认为他的笑带有邪恶,也许她误解了他的笑容及强势,也许他真的只是关心她。罪恶感与愧疚,她怎幺可以老是把别人当坏人,以为别的男人所付出的好意都是为了亲近自己。
「谢谢你,晖望,不好意思。」抵达便利商店,车停好时,映月答谢,然后开了车门下车,蓝已经在附近等着。晖望摇下车窗,像蓝点头微笑,蓝仅点头示意。
「真是难得,你什幺都没做,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是在欲擒故纵吗?」前方的司机对于晖望突然把女人拉进车里的事虽称不上习惯倒也遇过几次,每一次后头那男人不是对女人搂搂抱抱就是说些甜言蜜语,没想到这一次的姿色这幺好,人又不舒服,完全是个极好攻陷的情况,他怎幺会没有任何一点动作?
「映月是个不只漂亮的女人,」他微笑道,「而是那种世人所谓的『如一本书』般的女人。」
欲擒故纵吗?不,他想细细品味她,但是像阅读一本好书时捨不得看到结局那种感觉,擒到了就结局了,他不想擒她。
经纪人听不懂他在说什幺,设了导航便开车离开。
映月扶着头,小心走着,蓝看得出她头疼的兇,也不多问,搀扶着她赶紧回家。一回家让她坐在沙发上,就又马上找了止痛药倒了杯水给她。
「好想吐…空腹吃药好吗…但是我想吐吃不下东西…好像晕车了…头好晕好痛…」映月虚弱着问,双腿踩上沙发身体紧缩着。
「你一定是太疲累了…还是吃个药止痛一下吧…」蓝边揽着她边递上药跟水,她才刚吞马上就跑去厕所吐了出来,蓝心疼极了。
「…空腹吐了一大堆水,不过吐一吐感觉好一点…」映月走出厕所后这幺说,休息一会儿又吃了颗药,坐着休息,感觉好多了后便洗澡就寝。其实映月是个不常生病的人,但是一生起病就蛮严重,每一次都是这种情况,头痛,呕吐,然后睡一晚隔天就好了。她已有几次经验,药都来不及吃,一觉醒来就没事,所以她也不考虑去诊所或隔日工作请假。蓝与映月同居四年,儘管这种情况也见过几次,每一次都还是很担心,很心疼。
预料之内,映月早晨醒来,又是充满活力的一天。
到了摄影棚,看见卿夜,想让他知道自己前一晚的难过,想知道他是不是会有跟她一样的感觉、意会到自己错过了对方四年来的喜乐与病痛,未在身边陪伴过。
四年的失联掩不住同居那三年的种种回忆,因此,才会藕断丝连,才会遗憾这中间的空白。
「早安。」卿夜主动打招呼,只为了能够正大光明地多凝视她几秒钟。
「早,你身体好多了吗?」她微笑回应,别开视线。
「嗯…没事了…」谢谢妳,他想道谢,但一时语塞。
「易导!映月!」此时晖望从一旁出声向他们打招呼,「你们早呀,身体好点了吗?」他先是望向卿夜。
「没事了,谢谢。」卿夜冷冷地回答后正打算离开,又听见晖望问候映月。「那映月呢?昨天有吃药吗?今天身体还可以吗?」于是卿夜收起正要迈开的脚步,接着问「映月昨天怎幺了吗?」他面无表情看着她,并不是询问他。
「喔没有啦,下班时头有点晕而已,在停车场遇到晖望,他看我不舒服所以送我ㄧ程,回到家吃过药今天已经完全没事了…导演别担心。」她看着卿夜回答她的问题,微微笑十分自然的态度。
「没事就好,可别担误进度。等等出外景,你们準备上车吧。」一贯他导演强势又无情的态度,他说完立刻拔步离开,不愿再被谁扰心留下。
「晖望,我们赶紧上车吧。」她对着他微笑着说,看来对刚才的事没有放在心上,并且十分没有戒心。
晖望有意要让卿夜知道昨晚的事,他观察他们俩人的互动,觉得毫无破绽,佩服两个人都非常高明,也因此他更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