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迟和燕飞沙的争斗益发地强悍,数步之内无人敢靠近,燕飞沙的长兵器横扫之处无论敌我完全无法倖存,公孙迟冷笑:「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不愧是燕飞沙,是因为仗恃着有姚堃可以替你操尸吗?」
「南道长此言差矣,我的人马都知道要闪躲我的剑围,只是南道长不断地将我引到我军之处,却又嫁祸于我,南道长这样子说会不会太小人一些。」燕飞沙沉稳说道,持起长兵器的他,用起这三年来日夜的绝学武功,果真让公孙迟左支右绌。
然而公孙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身体,他的背心冷汗直冒,心下暗暗佩服燕飞沙不为他刚才所刺穿的伤口所动,另一方面对于燕飞沙这个敌人心情也是複杂得很:「我就是不晓得我那个徒儿哪里比不上你。」
燕飞沙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公孙迟,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却不动声色,他只是加重了长兵器上的力道,公孙迟讶异换了长兵器的燕飞沙,不但渡入兵器内的内力丝毫未减,运用更是灵活,看来这个人在这三年之内真的下了不少工夫。
刚才公孙迟口中的徒儿说的就是月落了。然而锺玉娃始终没有对月落动情的缘故,公孙迟知道得很清楚。锺玉娃喜欢认真的男人,月落这个人打小就是面皮薄,不轻易在别人面前努力,总是在彻夜修习,公孙迟教导他的时候就知晓,曾经微笑告诉月落:『努力让别人看见也没什幺不好。』月落只是笑而不答。
燕飞沙则是与月落完全相反,燕飞沙日夜练习,不避讳让人知道,甚至会乐意与人切磋练习,无论是学问抑或是武功都是。锺玉娃喜欢拚了命的人,因为锺玉娃自己就是这样子的人,公孙迟清楚,因为每一世,她都是这样子的人。
投胎转世成为书坊女儿的她,记忆鲜明得很,年纪仅三岁,见到前来的公孙迟,扑上前去紧搂住他,放声大哭道:『你来得太晚了!』
公孙迟紧拥着她,看着书坊老闆那瞠目结舌的眼睛,不禁苦笑了一笑,低头看着这个小女孩,说道:『花了些时间找。我年纪一大把了,这样也可以吗?』
她抬头看着公孙迟,笑道:『我年纪这幺小,可以吗?』
公孙迟亲暱地抚着她的头髮。这一世他遵守着诺言,如果她记得一切,就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瞧妳爹爹都吓傻了,妳装小孩子装多久了?』
她拉拉公孙迟的衣袖,公孙迟心领神会地蹲下身子去,抱起她来大声说道:『找什幺呢,找爹爹的话可是认错人了喔。』
听着她在耳畔轻声说道:『之后还要继续装下去。但是在你面前,我可以不用装傻吗?』
『可以。』公孙迟微笑,又扯开了嗓子说道:『现在想做些什幺啊?』
『想念书,念很多很多的书。』她稚嫩的嗓音在外貌仅止二十多岁的公孙迟耳畔轻声说道:『我前几世最喜欢看你那认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