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的身子被他扶正,孟霏迷糊的抬眸,脚仍然发软的半倚在他怀里,食指犹豫的举起,软软地指着他,道:「书情,原来你在这里啊。」
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李书情黝黑的脸有些微的红,似乎很讶异她会在这种地方,眉目微扬:「妳为什幺会在这里?」浓浓地酒味从口中飘出,孟霏皱眉。
「书情……」轻语,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
偏过头,苦涩一笑:「我知道妳要说什幺。」将头埋入指缝间,凤眸挣扎的阖上,身旁的她惴惴不安的上前要关心,原本垂着头不语的李书情倏地抬首,不偏不倚的撞上她的下巴。
剧烈的疼痛窜上,孟霏却面不改色,巧妙的用手遮住阵痛的部位,李书情与她对望的时候已经将眼底的抽痛掩去,「告诉我好吗?你怎幺了?」
别过头,黑暗中的他看起来很低落,「我不想娶别人,但是我又不想破坏这层关係,可是一切都搞砸了……我让玉儿哭了,培也讨厌我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幺做,我真得不懂。」嘴角颤动,嗓音暗哑,语调很悲伤。
「他是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我。」自责的摇头苦笑,抬眸对上她不解的眸,「是我沉不住气,如果这次我也忍住,是不是就不会让她哭了?」
「也许你忍很久了呢?」脱口而出,随着话音落下,李书情的笑容也随之坠落。
「妳不会懂。」收起情绪,李书情抿着唇站起身子就要转身走离,孟霏急燥的跟着起身,下巴因为用力过度而抽痛不已,压着突突跳动的神经,望着他寂寞的背影。
「我懂。」
李书情的背影一顿,诧异地转头就见孟霏有些沮丧的表情,微蹙着眉走回她身边,压低腰桿对上她认真的双眸。
「我知道想说却不能说,是多幺难受的事情。」
身躯震动,被酒精麻痺的心开始跳动,撞的生疼。李书情複杂的凤眸轻掩,凝聚在眼尾的珍珠随着眨眼而缓缓滑落,孟霏心一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替他擦掉余泪,他笑了,白牙在黑暗里特别闪耀。
「霏霏,妳真的很贴心,难怪妳来的第一天玉儿就喜欢妳了。」
「我们都很担心你,所以你要赶快回归!」
笑痕微收,心中暖呼呼的,「我知道,我会的。」抬手轻抚她的秀髮,对她露出招牌笑容,「所以妳才特地来这里吗?」
「对!还有谚希。」看见他终于露出真诚的笑,心中的大石才落下,但马上就皱眉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是我跟谚希走丢了,他不知道去哪里……」
李书情捏了她的瑶鼻,微斥:「妳也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这边可不适合妳来!夏谚希也是脑袋有洞,竟然带妳来这里……」牵起她的手往吧檯走去,边碎念。
「你不也在这吗?」嘟囊,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倒是满会顶嘴。
没有回头,眼神仍然搜索着夏谚希的身影,不忘回应:「好好好,我会少去的。」
孟霏正要再说些什幺,视线晃到某处,嘴角微张:「啊!言晓风!」尾音呈现惊讶的O字型,手指还没伸出半毫就被强行带走。
李书情不悦的抓住那人的衣襬,「你凭什幺带走她?」口气很冲,身体反射性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警告性的瞇眼。
孟霏疑惑的看着言晓风的侧影,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那、那个……」
跟在言晓风身后夏谚希赶紧上前,以免一触即发,抓住李书情的肩膀,匆忙道:「认识的认识的,话说,书情你这样好像母鸡带小鸡。」不忘要贱嘴一下。
夹在中间的孟霏不知所以的眨眼,一手各被拉住,吶吶的掀唇:「可以先鬆手吗?那个……有点痛。」
李书情歉然的勾唇,放下手,言晓风依然握的死紧,手腕刺骨的痛连带下巴也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半瞇着眼忍着痛,视线朝他望过去,黑暗中看不真切他的脸。
只是从手腕的触觉感受到他冰凉的包覆。
「放手。」
听到这句毫无情绪的音节从众人身后响起,夏谚希的背脊窜上寒意。
玩味的神情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