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亚拉冈练完剑,草草用了早餐便前往集合处,让他讶异的是,已然宣布放弃竞逐的二号竟然是最先等在那的,而当亚拉冈才靠近,对方立刻就站起身致意,让他不好意思假装路过然后闪开。
「早安,您看起来很有精神。」对方率先打招呼。
「早安。」老实说亚拉冈有点无措,尤其是当较为年长的二号沉着地看着他,「请不要用对我使用敬语,我可只是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亚拉冈苦笑着,略带腼腆。
对方会心一笑,立刻让先前严肃尴尬的气氛缓和,「可不是吗?知道自己还年轻,就别把自己逼得太老成世故,这样青涩一点才有更多磨鍊的机会。」说完他语气一转,透露出感慨:「本来从你展现的气势与沉稳的行事表现,难以看出你才刚成年啊!真让人既羡慕又骄傲,我们登丹一族人才辈出,更重要的是心中的纯善没变,这才是最让我们欣慰的。」
亚拉冈听他这幺一说,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关于我擅自插手这件事,非常……」
「停!」不等亚拉冈说完,二号立刻打断他的话,「才让你多愣一点,别逼自己把每件事都做圆融,就又想顾全我面子来了?」他笑呵呵地看着亚拉冈赶紧闭嘴的模样,「年轻人啊,就该有冲劲,勇敢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要处世圆滑那再等个五、六十年也不迟。」
亚拉冈见对方果真一点也不在意,暗鬆一口气,同时更加尊敬这位长者。
「也多亏你和你的精灵朋友能及时发现关键点,不然那一区要想再攻进去就有些难度,那些魔兽杀越多生越快,后来才发现是被血腥味引来,这才让更多兽类沾染邪性。要是我们被迫放弃那里,下次没再带个两三倍人手是清不出道的,更何况要找出源头?」眼见天色还早,特地来等亚拉冈的二号悠闲地继续与他攀谈。
「那是Legolas对自然的敏锐度才让我们察觉一些线索,加上运气好,被我们胡乱撞见了那片林子。」提到Legolas,亚拉冈又开始烦恼Legolas到底去哪了呢?
「提到你的朋友,我就想到昨晚刚收到的消息。我一位属下稍慢了一天才返程,在那里监督树木的清除,昨晚才回来,除了带来所有叶片及树木都烧光的消息,还告诉我,有一位精灵始终站在某个小丘之后,观看全程,末了还协助将灰烬翻进土地里,在我的属下离开之前,那位精灵正为大地吟诵祝祷,想必是希望那片土地尽快再长回绿荫吧。」
乍然得知Legolas的消息,亚拉冈颇为错愕,同时也吁了一口气,比知道二号不在意那件事还更加安心。
「感谢您的告知,我正担忧那位朋友的安危,听到这消息让我放心不少。」
「我从前也和精灵同行过,那还是藉你父亲的机缘,」看果不其然到亚拉冈露出惊讶的表情,二号笑呵呵地怀念了一下过往:「那时你父亲也是像你一样,得知我受困于沙漠之北,基于同族情谊二话不说立刻赶过来,本来想替我留点脸面,偷偷地解决周围魔兽,让我慢慢杀出来,谁知我困了七八天,硬是撑不下去,逼得你父亲和两位精灵朋友现身。」他毫不在意说出以前的糗事,「那时我脸皮已经够厚了,见你父亲他们游刃有余,就索性装死当拖油瓶,给他们带回这里治疗。」
亚拉冈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透出一丝骄傲。他内心有些激动,因为在瑞文戴尔,甚少有人与他谈起父亲,顶多是偶尔提起幼时居住在瑞文戴尔的一些小事,而母亲,自从小时候看到母亲露出忧伤的神色,就再也没向她问起;亚拉冈则是没主动问过伊莱丹兄弟,怕他们会对父亲的死自责。
看到故友的儿子渴望多听一些父亲的事,二号心生感慨,一时又更怜惜他从小肩上担子就重,而且他所听闻的、那些精灵们养小孩的方式,恐怕也不大适合人类,再加上亚拉冈如此认真严肃,想必一直以来都很努力很辛苦。
「你父亲是个值得尊敬的族长,为了族人奉献了大半辈子,一年多在东奔西跑,尽力帮助族人;你母亲也是勇敢的女性,他们能拥有彼此,让我们这些朋友非常欣慰。」
二号没说出来的是,正因为他父亲太拚命,以致于正值壮年便失去性命,这也是二号会出来竞争族长之位的原因──若是亚拉冈更嚮往自由自在,那他愿意努力让这孩子没有负担;但若亚拉冈付出了所有努力要承担这个责任,那他希望自己能多少帮助亚拉冈应付其他人。
所以就算「任务」是他自己独立完成,今日也该宣布退出竞争,然后将票投给亚拉冈。现在只不过是提早一点完成而已。
随着天色越渐清亮,二号也儘可能多和亚拉冈聊聊他父亲的事,亚拉冈则越来越觉得亲近这位长者;但不知怎幺,话题再度被引到精灵身上。
「那几日夜的相处我才确定传说是真的──精灵睡眠方式与人类不同,当真是睁着眼也算休息,大概跟我们发呆差不多,想当初我还为夜晚都只有他俩轮守而不安,结果被你父亲笑了一把。」
亚拉冈听了很震惊。
看到他如此错愕,二号不禁迟疑,暗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难道不是幺?听你父亲解释,精灵一般只要透过冥想──也就是放任精神四处游离──来恢复体力;只有「走神」过度会造成暂时无法接收外来刺激,像是异常疲倦、受到重伤之类的,身体会自动强制让精神进入重重思绪浩海,游蕩在奥秘的精神世界休养,这才无法感知外界,想来和我们人类昏倒是一个道理。」
Legolas……
想到第一次相拥而眠的晚上Legolas可能就知道了,亚拉冈心里一颤。
原来他一开始就、就不介意吗?还是纯粹恶趣味想看他得知真相时的样子而已?又或者……
亚拉冈连忙摇摇头甩去那个想法,却忽视不了心中那点期待。
「亚拉冈?」
听到二号如此关心的呼唤,亚拉冈一僵,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无比尴尬,正当他想找藉口胡乱搪塞,恰好另外几位候选人以及比赛的评审一同走来,他立刻对二号露出歉意的眼神,将注意力全放在那些人身上。好在二号也不甚在意。
接下来的行程也就是他们几位一同进屋,围着长桌落座,开始一个个详细报告任务过程,而二号负责的则由亚拉冈补述完成。
若不是已经和二号聊过一阵,或许他在回报时会稍感惭愧吧?
他们这轮完一回居然也用了一整天,在薄暮十分才由宣布主持人宣布散会,明日会再召集各自的属下,再过一天则是发布任务的人回报。
评审们将从这样一层层听取各方的口述报告后,再加上之前第一关的表现,来评断究竟谁更有资格成为下一任豋单族长,这样下来要知道结果也要五、六天。
亚拉冈就在这样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怀坦蕩下,悠闲地度过这五天,不是和朋友比试练剑、喝喝酒培养酒量,就是想通了,趁着难得有这幺多父亲老友的场合,多听听父亲生前的事蹟。
再剩下独处的时间,就是拉着塞斯拉发楞、咕哝、谈心。
到了第五天下午,关起门来讨论许久的评审们终于出关,宣布将于明日早晨公告结果。
就在亚拉冈怀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强迫自己入睡的夜晚,村子的不远处扬起一阵烟尘,且有越来越近之势,显然有人夜半纵马而来,守卫的游侠尽责地站到村口举起武器拦人,同时踏起尘沙的马儿也放缓了步伐,表示主人并无恶意。
守卫尚未看清此人面貌,就让来人月光下柔黄的髮丝勾起了记忆,来者何人的身分顿时清楚明白,于是在双方点头致意后,夜半来的造访着轻声告诉马儿要静悄悄地走过,这聪颖的马儿便当真一声「哒哒」也不响,逕自载着主人熟稔地走向某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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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把之前关于精灵睡觉的bug柪回来
黑黑也算是意外发现一个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