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那天,听说有颱风入境,但是他实在等不及想给她看準备好的告白场面,所以没打电话跟她取消约会。
她认为就在附近而已所以冒着风雨出门,穿着雨衣走在路上,突然阵风吹起,违建的铁皮墙面瞬间往她砸了过来,当他得知消息时,她已经是加护病房里垂死的灵魂。
后悔莫及也挽救不了什幺,她的父母不愿意让他见她最后一眼,因为她出门前嘴里说要见的那个人,就是杀人兇手。
时隔多年,听说她的父母早就移民美国,毫无消息。
「那个女孩死了?」杜凡杰不确定的追问,因为他没讲到葬礼,既然是心中最爱那怎幺可能错过在葬礼上痛哭忏悔的机会?
「我不知道,因为他的父母很快就转院,最后离开台湾,我不敢打听……宁愿相信她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你不是很爱查到底,偏偏这幺重要的事情不查?」
「都这个年纪了,没死也嫁人了,我何须去查清?」霍尔无奈一笑,想查的时候年纪小没能力,当他有能力的时候却不敢查了。
「她那幺聪明,如果还活着,肯定已经过得幸福快乐了,我这个害她鬼门关走一回的兇手也没理由出现。」
「你不查,那把名字告诉我,我查。」
「不要。」
「真没胆!」杜凡杰嫌弃的说。
「我就不信换成你会想查!」
「我当然查啊!就算是看见她跟别的男人过得幸福快乐也好。」
「或许我爱一个人的方式过了这幺多年也没长进,还是满幼稚的,只想着佔有,却不准别人来佔有我……」霍尔回想从前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是因为管他太多才闹到分手收场。
「你还真矛盾!但这问题不难,因为真爱很简单……就是心里都想佔有对方。」杜凡杰笑了笑,似乎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大,他只是没遇到适合的人。
「好情色!」霍尔瞇眼说。
「……不是你脑中那种佔有。」
「对了,你打算怎幺处理楼下那些媒体?」霍尔一讲到工作又是不同的专注神情。
「请他们喝茶,喝完要走要留,随意。毕竟我们在网路上和报章杂誌上都讲得很清楚了,无须对外再解释一遍吧。」
「我知道了。」霍尔随即走出办公室交代员工备茶招待那些媒体记者。
留下杜凡杰一人在办公室,他看了一眼手錶,下午三点。
「想妳了……」刚才说到佔有,他也是因为EMMA那件事,才终于听见骆庭深大声宣示:『别再来找我男人!』这种话。
可惜自从那次之后她就没再透露出任何想佔有的迹象,害他这半年老是惶惶不安,觉得她可能会定居法国不回来了。
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他以为是霍尔就没抬头确认,继续过滤手中案件的完整度,偶尔摇头叹息,手中照片是前阵子轰轰烈烈办一场世纪婚礼的明星,没想到这幺快就被拍到男方有其他的玩伴……令人不胜唏嘘。
高跟鞋踏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走向办公桌翻看一阵,回头也不见他察觉有什幺异状。
杜凡杰正陷入纠结,毕竟有些真相公开了就等于毁人一生幸福,但是不公开也只是让他们维持着虚假的幸福,实在太难决定了,让他脑袋传来一丝疼痛。
当他一抬头,人影就扑了过来环住他的颈子,属于她的香气顿时替他换上截然不同的情绪。
「妳怎幺来了?」杜凡杰眼眉瞬间满是笑意,宠溺的将她搂到自己腿上坐着,指尖轻拨她耳畔微乱的髮丝,一双炙热的视线时而游移,时而停留在她唇上,故作镇静地说:「妳没被记者包围吗?」
「我从地下室搭电梯上楼的,我有员工证!」骆庭深拿出昨天记者会沈贵茹偷偷交给她的员工证,抬着下巴说:「沈总交代我来监工。」
「所以妳是我的上司吗?」
「我又没领薪水,只是一台人形监视器。」骆庭深捏了捏她的脸,没忘记他从前自嘲自己是人形情趣用品。
「……。」
「干麻?还不习惯我讲话带刺?」
「没有,只是在想妳会带刺,肯定是因为我做了什幺让妳不开心?」
「不一定阿,有时候只是想刺激一下你的小心脏!」骆庭深扬起坏笑说。
「哼,」杜凡杰冷笑一声说:「妳神隐半年已经够刺激了。」
「怕我嫁给法国帅哥啊?我妈是带我去见了不少帅哥……」
「真的?」
「他们还跟我示範Frenchkiss……」
「示範?」杜凡杰瞪大了眼,质问的音量有点大,让骆庭深忍不住起身坐往远一点的位置,只见他一双眼像机器般追蹤着她,说:「跟妳示範?」
「你在吃醋吗?」骆庭深有趣的望着他的反应。
「妳不是说不能接受那种蜥蜴式的吻,换成法国帅哥就没问题了?体验风土民情的概念吗?Frenchkiss又不是土产……」杜凡杰欲哭无泪的碎语半天。
骆庭深见他这幺激动,笑了开来,一点也没想急着解释她当时是在GayBar,那对男男情侣还是她母亲的好朋友。
「真没良心,我一个人在这里苦恼怎幺当好总经理,妳在法国……玩开了!」杜凡杰沉着脸,别过头不想多说。
「你怎幺跟我哥说一样的话……但是我还没说完!法国帅哥还动不动就直接问我晚上要不要去他家过夜呢!」
「……!」杜凡杰回头瞬间眼中满是诧异和杀气,一堆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还说我可爱,年纪一定很小。」骆庭深没停止的火上加油,似乎想挑战眼前这个男人的极限,又说:「我问他们对于女人的身材有什幺看法,他们说每个女人都是独特的,不能比较。你说……他们是不是撩妹高手!」骆庭深凑上前徵询他的意见,杜凡杰却冷漠的不予回应。
「好吧……我好像打扰到你上班了,不吵你了,先回去啰!」骆庭深不但没打算安慰他,拎起包包就往外走。
站在门前还停顿了一秒,赌他不会拦截,因为他是真的生气了。
随即扬起得逞的笑,扬长而去。
杜凡杰此刻脑中只有骂声,骂得却是霍尔……
『如果哪天照片主角换成骆小姐,暧昧男主角却不是你,你会怎幺做?』
「这个王八蛋问我什幺烂问题,如果一语成谶我就打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