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再往下一点_放葡萄在里面好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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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21-06-23 01: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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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葡萄在里面好涨》第一章:他还是对我好,但那好里头是夹带着多少欺骗隐瞒愧疚不安啊!他愈是有愧,就愈是待我好,五色绫纹的丝绸布匹、胭脂簪钗……一样样送进凝华殿,我听见身旁的女官们吱吱喳喳的笑语声,看着这些美丽的事物,心里却怎么都开朗不起来。

瑀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留在熙明殿的时间愈来愈长,得见的人愈来愈多,他虽会来凝华殿,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同我说说笑笑。

他经常沉默,眼神变得黝暗沉郁,面色冷峻,甚至带了几分凌厉之气。

他不会再专心听我说些什么,总是抿着唇默默想着心里的事──他不说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再问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他偶尔来,他的眼神望着殿梁,却不看我,纵使我对他说话,也总避着我的目光,真要到避不开的时候,脸上那股揪心的神气,就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了。

他总是勉强着对我笑笑,好声好气地说:外头事多又忙,不能时时陪着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恢复为我所熟悉的那个瑀,但那熟悉底下又藏着太多陌生……外表压抑自制,内心却起伏不定、惊疑多畏,他的行事仍旧分寸有度,但心却早乱成一团。

我看着瑀,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的心里正烧着火,那火一阵一阵的燎烧,随时喷勃欲出,他一方面勉强克制着忍受,但另一方面却又恨不得大力鼓风扇扬,他心烦意乱,却得在我面前维护着平和的模样,他心里有鬼,却放不出来;他愈是防着我,怕我看透那鬼的模样,我就看得愈是清楚明白,我愈是洞悉,他就更加想要避开我……我们不再能好好的说话了,但凡我说什么问什么,他总要想很久才能接话回答,言语在他心中滤过千百回,能吐出来的全是毫无用处的渣子。

梁医生再往下一点他一方面不安地想要回避我,另一方面却又想要把我拉得更近些,我彷佛是锋利的双面刀,无论怎么触碰都会伤人。

瑀看着我的神情愈来愈诡异,像是随时想把我连皮带骨的吞下肚去,却又深怕被我反噬。

我想,也许是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喜爱的瑀,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我说不上是讨厌或喜欢,但却从没想过要爱的人!我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他,接下来许多年许多年,我都在寻找着那个变化他的力量;对瑀而言,这也许只是短短几年的岁月,只是他生命的片刻,但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的困惑和伤心。

我试着想要把他从席卷的力量中拖出来,我想要让他变回从前的模样,但不知怎么的,我愈是靠近他,他便愈远了。

他或许也曾想要扯住我,好从翻滚的洪流中脱身,但他构不着我,我扯不住他──我们于是逐渐失去了彼此。

哥哥离开上京后,我像走了魂似的,活得浑浑噩噩、恍恍惚惚,日子变成了一成不变的规矩;人在宫廷里,能听的、能知道的,其实不多,我比从前更懒怠听闻外头的事,偶尔半夏说起,我也只是听着,不怎么认真。

从前还会经常派人向父王问讯,但现在除非节日,否则也不怎么联系;白日我去瑶华宫陪伴母皇,入夜后便等着瑀回来,多数时候我和影姑姑整日待在凝华殿里,看看书说说话,偶尔闲逛宫苑景致、四处走走绕绕。

哥哥的信倒是一封封寄来,宣华三十三年冬天,曙夫人产下哥哥的第一个儿子,消息传来,父王很是高兴,给孩子取名叫瑍,从上京送了几车的珍贵礼物过去。

我继续喝药茶。

我不知道瑀是怎么想,但他总拿愧疚的眼神看我,好像他逼我喝的是断肠毒药。

他从不阻止我喝,也不为此说些什么,但若我当着他面喝茶,他便脸色发白掉头而去。

慢慢的,他便不常到凝华殿来了,在熙明殿北侧选了一个房间,有时一连几天都睡在那儿。

每当他不回来的时候,总让使君给我捎口信,说事情多、太忙太乱,不来扰我,要我放心。

我听他这么传话,心里觉得难受,但却不能说什么。

渐渐的,我最常见到瑀的地方,已经不是凝华殿,而是母皇的瑶华宫。

瑀每次见着我,总露出极度不安的神气,我们的对话断断续续、支离破碎,我说了些什么和他答些什么,经常是两回事。

在那样的时候,我时时涌起把一切事揭开的冲动,我想告诉他,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喝药也就罢了,不生孩子也没关系,你要愿意,就纳侧妃吧,我是真的真的不在意──人总归是活着才是最要紧的,能让你好好地活着,我很高兴──能这样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看着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但这些话我总是没说,我说不出口,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说出口。

瑀的神气让我总觉得,有些事,静静地放在心底里会比说出来好些。

倘若不知道便能得到平静,那么我宁可让瑀毫不知情。

就这样,宣华三十四年的夏天来到,我二十一岁,成为青王正妃第五年,移入宫廷第四年。

堕落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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