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郊，离北京最近的河北小镇，是个像北京但不像北京的地方。这里的炒房团见证了2017年3月北京周边楼市最后的疯狂。经过一夜的寒冬，著名的“销售街”陷入了一年多的萧条，开发商和中介还在苦苦寻找机会。
房子在我手里被砸了
现在，45岁的孙梅每个月还清贷款的那天都会感到胸闷。
孙梅是中国东北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员工，月薪3.4万元，背负1万多份房贷。重点是去年3月买的房子，花了300多万，今年10月降到200万，心里像剜了一块肉。
孙梅的房子是在燕郊买的，燕郊是河北的一个小镇，离北京市中心只有30公里，与通州隔江相望。2015年通州成为北京副中心的消息和2016年北京楼市的大幅上涨导致燕郊房价快速上涨。
2017年3月初，无数投资者涌入燕郊楼市，孙梅就是其中之一。她从黑龙江坐飞机专程到北京，然后直奔燕郊。中介劝她“先买房再吃饭，时间就是金钱”。果然，她吃午饭的时候，之前看过的房子涨了五万。
孙梅回忆说，在她看房的那天，燕郊著名的首尔甜城社区不断有人流，甚至有管家主动提价抢房。挤在4月和5月看同一套房的人群中，孙梅赶紧以3.5万/平米的价格签下了一套90多平米的房子。
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挂在她的头上。她在政策出台前坐末班车买房，几乎是在房价最高点买的，见证了北京周边楼市最后的疯狂。
2017年3月17日，北京认房认贷“317新政”出台；3月22日，廊坊市主城区、北三县、固安、永清限购，外地户籍限一套，首付比例提高；4月5日出台三河市限购实施细则，进一步提高二手房交易成本；6月3日廊坊市限购升级。外地户籍要求3年社保或纳税证明，本地户籍限制购买2套。
燕郊属于“北方三县”之一的三河市，自然受到影响。限购政策一出台，很多现金充裕的投资者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买房的资格。住房需求下降，监管预期过重，导致燕郊楼市成交量迅速萎缩，房价也进入下行通道。
根据58房屋研究院的数据，燕郊二手房平均上市价格从2017年4月的28611元/平米跌至低点，2018年10月15日，平均上市价格仅为20002元/平米，较去年4月下降30%。
有的房产价格“减半”。以燕郊田阳市为例，也是一室一厅朝西北的房子。2017年3月，链家成交价格达到3.1万/m2，今年9月，成交价格仅为1.5万/m2，下降50%。
如今，孙梅的房价已跌破每平方米2万英镑，比当初购买时低了40%以上。此前，当房价从每平方米3.5万英镑降至2.5万英镑时，密切关注燕郊房价的孙梅删除了所有观看应用，并让一些微信群退出。
废弃的销售街
其实想了解燕郊楼市的冷热，不需要看数据，去著名的“销售街”就可以了。
有人说燕郊像个大葫芦。到北京市中心只有一个出口，销售街在葫芦口，是北京进入燕郊的第一站。经过通州至燕郊的童眼高速公路后，你可以看到一个彩虹门，这是一条街上卖货物的标志。从彩虹门开始，向东一公里左右，汇集了燕郊绝大多数的售楼处和房产中介。
2018年10月，当天气变冷时，60多岁的李成福站在街上的一家销售办公室前，拉着他黑色外套的拉链一直到衣领，缩着脖子。他密切关注过路人。他不时从自己的旧包里拿出几张卖房产的传单，试图放在路人手中。
只要租户被拉进售楼处，即使李成福达到了指标，现在也很难做生意。“前两年满大街都是客户，一天拉二三十个客户，一个月赚个四五千不成问题。现在半个月能拉一个人，一个月勉强挣1000多也不错。”他说。
街上全是本地开发商和中介，偶尔能看到孔雀城和链家。在几个正在营业的售楼处门口，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卖家站着聊天，店外没有租客。
很多售楼处都锁门了，甚至拆掉了防盗门，只留下店家的招牌。从一个封闭的售楼处门口往里看，潮白河孔雀城中央公园鸟瞰的横幅从一侧掉下来，斜挂在墙上。地上散落着废纸、横幅、营业执照复印件，沙盘上有掉落的农药。只有放在柜台上的七个初级纸杯，才能让人想起商店招待买家的盛况。
一家连锁店的绿墙已经褪色，玻璃门上贴着出租的牌子，门口停着一辆装载三轮车。车主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埋在怀里。店里有空，墙上有二三十个广告招牌。房子是潮白星光大厦，东茂国际，夏威夷南岸一期，首尔甜城。
从广告上的价格来看，标志是去年下半年挂的。其中，首尔甜城2室1厅的挂牌价格为232万元，但根据链家近期的成交记录，今年8月底2室1厅的成交价格仅为169.5万元。
"这些销售办事处已经关闭一两年了。"李成福说。
他是山西临汾的一个农民。2008年，他来到燕郊，按照北京奥运会的节奏找工作。在过去的10年里，李成福一直在一条销售街上分发传单，看到越来越多的销售办公室建在街上，目睹了2016年到2017年初这条街的极度繁荣以及随后的衰落，看到了买家脸上太多悲伤和快乐的表情。
“有的投资人手里的房子卖不出去。现在他们一个月还有几万的贷款。他们哪来那么多钱？有些人只是廉价出售房子，并在一段时间内满足每月的供应量。这是没有办法的。”他说。
李成福的儿子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2011年，他在通州买了一套50多平米的小房子，房价从每平米9000多涨到5-6万。因为通州房租太贵，李成福夫妇在燕郊租了一间平房，月租260元。他们和儿子隔着一条潮白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