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一个又一个小节目继续着,乔翼跟袁姗姗的订婚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个步骤,请大家吃酒席,乔翼和订婚新娘给大家敬酒。
梦凡一直乖乖的坐着,看着他们,最后是等酒席摆上来的时候她吃菜,吃饭,喝酒,武哥陪在她的身边,也不拦着她,任由她要怎么表现。
梦凡大口的吃着,仿佛她跟这些饭菜有仇,狠狠的把它们吃光,消灭它们,她就得到解脱,再也不会痛。
可是当乔翼挽着新娘到她的身边敬酒她知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消灭疼痛。她看着眼前的乔翼,笑了,端起酒来起身,“新郎我来跟你喝一个怎么样?”
乔翼怔了一下,端着酒的手颤抖,然后还是转身面向了梦凡,他不能让自己在今天失态,他的妈妈就坐着酒席间看着他,看着他今天的表现。
他要订婚,要给她冲喜,要给她一场完美的订婚给她看。
乔翼转身看向了梦凡,隐没眼中瞬间的慌乱,梦凡望着他笑,就像他是一个陌生人,或者一个见面不多的朋友,她来参加他的订婚。
梦凡看向了身边的武哥,“武哥,你又给新郎新娘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吗?”
武哥一笑,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戒指盒,“有。”然后站起身来,当着乔翼的面前打开,那里面是一枚光芒璀璨的钻戒,他举到梦凡的面前,“这是南非的钻石之王,世界仅此一颗,只你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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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帮梦凡套在手指上,刺痛了乔翼的一颗心,仿佛连同他的整个人也要一起撕碎。
梦凡望着武哥甜笑,然后踮起脚尖在武哥的侧脸亲了一口。
乔翼的心要痛的跳出胸膛,然后再一口鲜血喷出来。
梦凡转过身来,望着乔翼,“新郎你也为我祝福一下吧,干杯。”说完梦凡一扬脖,手里的一杯酒灌进去,她笑。
笑笑的笑容那样美好的望着乔翼,就活像一个地狱的精灵,一步步把乔翼逼向万劫不复。
乔翼的心颤抖,手也颤抖,他最后也一扬脖把那杯红酒喝下去,可是红酒香香淳淳的味道在此时却变成了苦苦的涩涩的,苦到心里也涩到心里。
他这辈子才发现还有这么难喝的拉菲酒。
酒喝完乔翼也挽着他的新娘转身,他不要再这样的痛下去,再痛下去他就没有办法完美的完成这一场订婚。
梦凡再也撑不住,看着乔翼转身挽着新娘离去的背影,她再也撑不住她的坚强和伪装,她疯了一样的追上去,拉住乔翼的另一只手臂,拦到他的面前。
她痛苦的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中都是愁苦的泪水,她揪住乔翼胸前的衣服,仿佛恐怕他会跑掉一样,她说,“乔翼你跟她订婚了,你会娶她吗?会……吻她吗?会……和她上床吗?会……和她滚床单生孩子吗?”
痛,痛席卷了乔翼的一整个人,可是他还是无情的,冰冷的,硬着心肠的,推开了梦凡的手,这一推他就彻底的推的让梦凡再也回不到他的世界。
他迈着坚硬的脚步带着新娘走了,梦凡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笑,那背影如此和谐,登对,他俊美潇洒,如王者一般,她美艳璀璨,夺人眼球。
哈哈……梦凡笑着,眼泪就流下来。汩汩而出,如决堤的江水。
可是她还在笑,哈哈的大笑,根本不知道眼泪的流淌。武哥走过来,从背后拥住了她,让她贴近他的怀抱里,依靠着他。
他拥着梦凡走出了门去,乔翼转回身来,正看到梦凡痛苦的身影抽动着跨出门的那一幕,他的整个灵魂碎裂掉,仿佛风一吹,散了。
他要完成这场订婚,要让妈妈安心,要让她以后安心的接受治疗,他就只能这样的对梦凡狠心,同时也是对他自己的狠心。
妈妈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医生说最多超不过一年,如果再像这样不接受治疗,那么连三个月也没有了……
梦凡坐在宾利车里,车窗外的风景是什么她不知道,也看不到,只是泪雾的一片。她的泪水在脸上干了又湿,擦了又有新的涌出来。
她只感觉痛,痛的她无法挣脱,满脑海里都是乔翼跟他订婚新娘的那一幕。
她的心里回回忆忆都是往日跟乔翼在一起的那些片段,缠绵的,温馨的,甜蜜的,浪漫的,拌嘴斗气的,还有她耍刁蛮任性的,无理取闹的,现在这一点一点的回忆堆砌起来却要变成毒药把她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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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把她毒死,她的一整颗心已经死了,现在连她的灵魂也要死了。
她痛,痛啊……
呜呜……她悲伤出声来,昏天黑地的哭着,不顾旁人。
武哥看着她,伸手抚上了她的黑发,把她拉进他的怀抱里,他是要用这个方法唤醒她,不要她再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痴痴呆呆不说话。
可是现在他唤醒她了,她的哭声却让他更心碎。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脊背,安慰着她,让她尽情的哭,哭够了,痛够了,也就不痛了。
这是梦凡以前常说的一句话,她说,你让我哭吧,痛吧,哭够了,痛够了,我也就不痛了。
武哥抱着梦凡,安抚着她。
宾利车开回了他的别馆,梦凡下车,武哥也下车,梦凡已经不哭了,只是眸子如一片死灰。
她走在前面,进了别馆大门,直向楼上她的卧房走去,武哥跟着她被她关在卧房门外,他点燃一支烟,看着那扇房门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时的梦凡失去了欢乐,她的心也失去了欢乐,她需要还继续再痛一会儿,来宽慰自己,所以他给她这个单独痛的机会。
武哥走下了楼来,梦凡在卧房里,她走进了浴室,把大浴缸放满一缸水,然后坐进去,躺下,她的脑海里还都是那些片片断断,挥之不去,也抹之不去。
她问乔翼,你会娶她吗?会……吻她吗?会……和她上床吗?会……和她滚床单生孩子吗?
他推开了她,冰冷的推开了她,无情,冷硬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异样表情,也许她在他的心里早已成了一个过客,过客而已。
她痛,痛的不行,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枚刀片,锋利的刀刃划下了她的手腕……
她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止痛,血,一滴一滴的涌出来,叮咚叮咚的落在浴缸里,和水交融在一起,满满的染红了一整个浴缸。
她的脑海一片白光,仿佛看到了已逝的爷爷奶奶,他们对她张开了慈爱的怀抱,她说,“爷爷奶奶,你们在也不要让我痛了。”她向他们奔跑过去。
半个小时以后,武哥忽然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道白光,一个可怕的场面,他的脚步踉跄的奔上楼去,两下就踹开了梦凡卧房里的房门。
大卧房里没有梦凡,浴室的房门是紧闭着的,他走过去,快速的敲响房门,“小凡,你在里面吗?打开房门你快出来。武哥刚才做恶梦了,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就梦到了一道白光,看到你像鬼魂一样飘走了,小凡你快打开房门,出来,或者回复武哥一声,让武哥知道你还活着。”
可是没有声音,死一样的沉寂。
武哥的脸一点点灰白,失去血色,他的心也同时被恐惧填满,一下,“砰!”的一声踹在浴室的房门上,两下,“砰!”的一声,浴室的房门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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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哥望过去,视线落在大大的浴缸里,里面都是血……鲜红的血,梦凡毫无生气的躺在满是鲜血的浴缸里。
武哥惊慌失措的跑过去,将莫莫捞出浴缸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抱着她失去温度的身体,恐惧紧紧占满他的心。
“梦凡!”“梦凡!”他呼唤着她的名字,爱恨交错,爱梦凡这样的执着,对一个男人爱成这样,居然他跟别人订婚了,她就要死掉,以她的死亡来埋葬他们的爱情。
恨梦凡,恨她这样的执着,为一个放弃了她的男人,抛弃了她的男人居然肯搭上一条命,她不值,真的不值。
“梦凡!”“梦凡!”武哥慌乱的喊着梦凡的名字,楼下佣人保镖也冲上来,武哥急的低吼,“叫救护车!叫救护车!我不要闪闪有事!不要!”
一阵慌乱,梦凡被送上了救护车。
医院。
武哥虚脱的坐在抢救室门口的座椅上,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没有任何的血色,惨白一片。
医院走廊的灯明亮,让武哥的脸更惨白,他在心里祈祷,梦凡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有事,你要活着,要活着知道吗?
乔翼不要你了,武哥要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后,又一个小时后,医生推开了抢救室的房门走出来。
他径直的走到武哥的面前,“武哥。”
失魂落魄的武哥竟然没有发现他,他抬起头来惊怔的,“嗯?”一声。嗯完又充满恐惧,他一把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想问梦凡活着吗?可是却发现自己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他怕极了梦凡会死去,他的心揪的紧紧的。
医生扶住了他揪住他白大褂的手,礼貌谦恭一笑,“武哥,她脱离危险了。”
一句话就像早晨的朝露,让武哥的心充满了阳光。他站起身来大步的往抢救室里跑,又被医生一把拉住他,“她没事,武哥别急,稍后会送病房,现在还不宜打扰。”
武哥顿住脚步,又退回椅子上。心里一遍一遍再祈祷,让梦凡过了观察期,真真正正的脱离危险。
两个小时后,梦凡被推出抢救室,她苍白的小脸儿,大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颊上遮出虚弱的阴影。
武哥奔上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冰凉,凉到武哥的心里,他的心被这冰凉刺痛,紧紧握住了梦凡的一只手,随着病床送她回病房里去。
武哥紧紧抓着梦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直到窗外升起了新一轮的太阳,直到梦凡的大眼睛睫毛开始轻颤,她要醒了。
武哥望着她抖动的睫毛,把她的手抓的紧紧的,一遍一遍呼唤,“梦凡快醒醒,快醒醒,不要再睡了。”
梦凡的睫毛轻颤着睁开了一条缝,强烈的光亮让她一瞬间又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她的手被人死死的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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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又睁开,看到了武哥温润如玉的脸,焦急的看着她,“武哥。”她虚弱的开口。
武哥点头,高兴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小凡,”喊完她的名字又顿了很久才说,“以后不许再自杀。”
自杀?梦凡怔住,“武哥我没有自杀呀。我只是感觉太痛了,在寻找缓解逃避的方式。”说完她又忍不住笑起来,感觉好好玩。
武哥居然以为她是自杀?不过想想她那样的方式……也确实太让人感觉她是在自杀。
梦凡又笑起来,想起那些她看过的重生故事来,讲给武哥听,她说,“武哥你知道吗?我以前看过很多,有很多都是重生故事的,就是男主或者女主死了然后又复活,重生,你说我这是不是也重生了呢?”
武哥被她给逗笑,这个小丫头他就是拿她没办法。她的一个小小糊涂就竟然差点害了她的一条小命,而醒来还说这是一种缓解疼痛的方法,她是不是重生了?唉……武哥叹息着摇头。
她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爱她俏皮可爱,又恨她就这样糊涂,差点轻易就把自己一条小命送掉!
武哥抓紧了梦凡的手,温柔的眼波看着她,他认真的道,“小凡。”
“嗯。”她答应一声。
武哥义正词严的说,“乔翼可以不要你,但是武哥不可以不要你,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去取消我的订婚,我跟你结婚,我娶你!”
“啊?不要啊!”梦凡忙拒绝,她知道她不可以,她不般配武哥,她跟他的身份不配,她也不要武哥因为她而受到什么外界的攻击。
“小凡。”武哥把她的小手放到嘴边亲吻,看着她,满眼都是疼爱的光波。
梦凡微笑,闭上眼睛,她还是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