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保有门槛、工伤无保障、劳动关系难认定,灵活就业三大痛点怎么破
“没有与用人单位确立劳动关系,就无法缴纳工伤保险,在没有新规定出台前,现行政策还难以突破。”
当前,我国灵活就业形式多种多样,从业人员规模2亿人左右
破解灵活就业群体的三道坎:缴纳社保的户籍门槛、工伤保险缺乏政策支撑、劳动关系认定难,应从多渠道打破桎梏,保障劳动者和用工单位的合法权益
在江苏常州某外企从事航空保障技术工作的张强,从今年3月起利用空闲时间做了美团外卖兼职骑手。“企业业务减少,工资缩水一半,难以满足家庭开销。”41岁的张强说,每周兼职骑手两三次,每次工作约5小时,每月能增加收入2000多元。
作为灵活就业的一种形态,外卖骑手入职门槛低、时间灵活、收入与接单量挂钩,成为不少人就业、兼职的新选择。然而,“被困在算法”里的外卖骑手,也面临着无正式劳动合同、无社保保障、商业保险无人敢保等职业梗阻。
记者调研发现,这些梗阻也存在于部分灵活就业群体中,缴纳社保存在户籍门槛、工伤保险缺乏政策支撑、劳动关系难认定,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三大痛点。
城市白领兼职外卖骑手
山东财经大学“95后”毕业生孙思辰,最近成为了一名网络主播。“做主播并不轻松,每月要直播上百个小时,行业竞争激烈。”孙思辰说,但月收入过万元且相对自由。
当前,我国灵活就业形式多种多样,主要包括个体经营、非全日制以及新就业形态等,灵活就业人数达2亿人左右。
疫情发生以来,灵活就业不断升温。一方面,逐渐成为新增就业的重要渠道。例如,青海省人社厅统计显示,截至今年7月,青海实名登记就业139万人,其中申报灵活就业22万人,占比16%。城镇新增就业3.9万人中,灵活就业1.7万人,占比达44%。
“灵活就业具有临时性、多方雇佣或服务、自管性等特点。”青海省人社厅就业促进和农民工工作处处长潘立说,灵活就业已从传统的打零工、做小工、当家政,扩大到网络平台、自由职业、共享业态等领域,从业人员从过去的农民工拓展到大学生、白领等群体。
另一方面,灵活就业也成为兼职的主要渠道之一。智联招聘的调查显示,疫情期间32.5%的受访白领表示从事过灵活就业或兼职。美团发布的相关骑手就业报告显示,今年上半年,美团骑手总量同比增长16.4%,近四成骑手拥有律师、舞蹈演员、导演、软件工程师等其他工作,其中8.8%的骑手拥有不止一份灵活就业工作。
共享员工也成为企业灵活用工的新探索。疫情期间,上海市“独立日灵活用工平台”通过“共享用工”计划,为超过5万名餐饮企业职工提供过渡岗位,为百余家企业解决用工问题。
山东省人社厅副厅长夏鲁青说,“企对企”共享员工新模式,引导员工富余企业向用工短缺企业派遣员工,有效激发疫情防控期间的灵活就业。
存在社保门槛等三痛点
记者调查发现,缴纳社保难、劳动关系难认定等梗阻,也困扰着不少灵活就业人员。
首先,社保缴纳存在户籍门槛。北京、上海等地部分灵活就业人员反映,由于没有与企业签订劳动合同,外地户口无法在当地缴纳社保,而社保缴费记录与积分入户、购车摇号、购买住房挂钩,不少人只能采用代缴社保的方式。
记者在北京、上海两地社保部门了解到,目前灵活就业人员缴纳社保只针对本地户籍居民,外地户籍居民缴纳社保必须通过用工单位缴纳。另有湖北武汉、湖南长沙、辽宁鞍山等地,则取消灵活就业人员在当地缴纳社保的户籍限制。
其次,缴纳工伤保险存在障碍。46岁的冯爱燕在青海西宁一家保险公司从事灵活性后勤工作,但没有签订正式劳动合同。“虽然可以自行缴纳社保,却无法缴纳工伤保险,万一出现工伤,就没有保障了。”冯爱燕说。
记者采访多地社保部门了解到,目前灵活就业人员社保只包括基本养老和医疗两项,不包括工伤、失业和生育保险。社会保险法关于灵活就业人员的基本养老、医疗保险都有明确规定,而工伤、失业、生育三项保险未有明确规定。
“没有与用人单位确立劳动关系,就无法缴纳工伤保险,在没有新规定出台前,现行政策还难以突破。”江苏某基层人社部门工作人员说,灵活就业人员可自行投保人身意外险等商业险,但工伤保险附加值更高,保障力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