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爸肯定还活着,你们不要胡说。”秦明月迫不及待地吼道。
几个老人面色有点不好看,秦岳神色一凛,道:“明月,怎么对长辈说话的?”
秦明月自知失礼,可这些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宣布她父亲死亡,换做任何一个子女都无法接受。
几个老人叹息道:“明月,我们知道你的心情,你虽不是家主亲生,但这么多年来,我们已经把你当做秦家的人了。”
秦明月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这是她心中永远的芥蒂,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她更加努力,希望获得所有人的认可,让自己在秦家站稳脚跟。
现在她已经站稳了脚跟,可听到对方提及此事,她的心依旧刺疼。
萧卿如闻言,面色一沉,道:“诸位叔伯,在小辈面前,说话请注意分寸。”
“我说的是事实,明月确实并非秦家的血脉。”老人坚持己见。
萧卿如拍拍秦明月的肩膀,母女俩对望一眼,秦明月从母亲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关怀与爱怜,心中一暖,心说我有疼我爱我的父母就可以了,何须在意其他人的观点。
萧卿如平平淡淡地盯着几人,道:“几位叔伯来此究竟有什么事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家主已然去世,那我们就应该公布消息,举办追悼会,并选举新一任家主,带领秦家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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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要逼迫我丈夫退位了?”萧卿如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这并非逼迫,既然他已不在人世,那这家主之位自然就空了下来。”老人反驳道。
“哈哈,逼宫的戏码竟然在我面前上演了,厉害。”萧卿如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眼神渐渐犀利,锁定了秦岳,道:“二弟,这是你的主意吗?”
秦岳连忙解释道:“大嫂,你不要误会,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几位叔伯会这么说。”
“这不关秦岳的事,我们是心系秦家的百年大计,所以才提出这个意见。卿如,秦家由男人当家做主,我们只是知会你一声。”对方的态度强硬起来,斩钉截铁。
萧卿如冷笑起来:“好一句‘只是知会我一声’,我丈夫生死未卜,你们这么快就宣布他死亡,然后争权夺利,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几位老人满是皱纹的面庞浮起几许红色,被这句话呛住了,怒喝道:“卿如,你目无尊长,血口喷人。”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萧卿如也没有好脸色,鄙夷地冷哼一声,道:“为老不尊,谁做了亏心事,心知肚明。”
秦岳脸上一阵发烧,幸亏他的脸皮厚才没有表现出异样,今天这一出戏都是他精心策划导演的。
秦朝失踪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可以确信对方不在人世,那秦家偌大的家业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足以吸引许多人蠢蠢欲动,包括他秦岳。
这么多年来,若说秦岳心中没有不甘,那是不可能的。他自认为能力并不输给秦朝,然而,只是因为他晚出娘胎,便要接受屈居人下的现实。
秦朝在世时,这份不甘被隐藏起来,秦朝出事后,在武元的挑拨下,不甘的心态渐渐膨胀,最后完全爆发出来,精心策划了这一起逼宫。
秦岳要坐上家主的宝座必须赢得多数人的拥戴,而秦朝这些年培养的威信可不是白给的。
但秦岳有办法,秦家的诸多老一辈对秦朝颇有成见,因为自从秦朝执掌大权后,对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并没有多少好脸色,虽然依旧花钱供养着,却也限制了他们的权利,不让他们过问家族企业之事。
然而,这些人的辈分毕竟摆在这里,是秦家资历最老的一批人,秦岳略施小计就挑动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以为有利可图,自然会为他摇旗呐喊,冲锋陷阵。
“卿如,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们马上就会向外界宣布秦朝的死讯,你尽心筹备丧事即可,至于新家主的人选,我们一致决定推举秦岳,这是众望所归。”
“哈哈,好一个众望所归。”萧卿如的眼神中不知是愤怒,还是不屑,冷冷地盯着秦岳。
饶是秦岳脸皮厚若城墙,也有几分不自在,故作镇定地说道:“大嫂,你别误会,这也是诸位叔伯关心秦家。其实,这家主之位并非一定要我来当,有能者居之,这才是秦家最大的幸运,才可以确保秦家的百年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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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所言极是,能者居之,我看秦家晚辈之中也就秦岳最有资格了。”一位老者急忙说道。
秦岳虽然是在推辞,但这一唱一和,即便是瞎子也看得出彼此之间的猫腻。
秦明月一直对秦岳很尊敬,但这一次却发现对方是如此的陌生,难怪母亲不相信他的调查。
“二叔,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秦明月义愤填膺地说道。
“明月,你误会二叔了。”秦岳唉声叹气地说。
“明月,你并非秦家血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一位老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秦明月猛地一怔,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了一下,无言以对。
萧卿如面色一寒,冷冷地盯着说话的老人,不怒自威地问道:“你敢再说一遍!”
这老人被萧卿如的目光一吓,竟然后退了一步,那老胳膊老腿差点摔在地上,狼狈不堪,面红耳赤,硬生生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秦岳眼中浮起一丝诧异,萧卿如的表现与平时截然不同,让他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其实,秦岳心眼里并没有真正的瞧得上萧卿如这位大嫂,毕竟她出生普通家庭,与他这种天之骄子有天壤之别。
虽然后来机缘巧合嫁入秦家,但并没有表现太多过人之处,以致于让秦岳心中的那份轻视一直存在。
“大嫂,你不用如此,我说过家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并不一定是我来当,我们现在还是先办好大哥的丧事为宜。”秦岳想化解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萧卿如看了他一眼,道:“我说过没有找到我丈夫的尸体,那就不能贸然宣布他的死亡,否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行,这件事不宜久拖。”秦岳的态度也渐渐强硬起来。
“那这件事就没法谈了,诸位请便,恕不远送。”萧卿如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秦岳脸色变幻,良久道:“大嫂,三日后便是大哥出殡的日子,到时候请准时到场。”说完后,不待萧卿如答应便拂袖而去。
几位老人愤愤地瞪了萧卿如与秦明月一眼,急忙跟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之中只剩下萧卿如与秦明月这一对母女,秦明月的眼眶湿润,这么多年来,这几天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无论以前在工作中遇到再多的麻烦与坎坷,她始终都是斗志昂扬,可面对亲情她坚强的心却格外柔软。
“妈,这些人太过分了,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秦明月痛心疾首地控诉道。
萧卿如长叹口气,道:“明月,他们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不行,绝对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胡作非为,我们必须反击。”秦明月不甘心地说。
萧卿如摇摇头,道:“除非你父亲回来,否则这个局势难以扭转。”
秦明月难以置信,“真的吗?难道所有人都站在他们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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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之位向来只传嫡亲,秦岳是唯一符合资格的人选,况且他们说的不错,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些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家主之位空置,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必定会丧心病狂地促成这一切。”萧卿如预判道。
“那我们怎么办?”秦明月滋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萧卿如沉默了,显然,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出殡的时候我们还去吗?”
“不去!”萧卿如语气坚定,眼中萌生了一股决绝,“虽然大家都说你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无论怎样都无法说服我,我相信他没有离开我们。”
这是萧卿如百转千回的认定,或许这算是自欺欺人,但萧卿如尚存一丝侥幸,或许这也是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秦明月坚定地点头:“妈,我也一样,我坚信爸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她的语气渐渐哽咽起来。
“我们且看他们自导自演的丑剧最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萧卿如戏谑地说,“另外,明月,公司的事你要做好安排,既然他们的吃相这么难看,那就会无所顾忌。”
秦明月心领神会,她在公司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了,手下有一批心腹,均是精英骨干,这是她对抗对方的筹码之一。
三日后,秦朝出殡之日,华夏与秦家有生意往来之人都前来悼念,然而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秦朝的遗孀与女儿没有在场,只有其他秦家人在场。
这一幕就格外值得玩味了,到场的都不是普通人,已经领略到了其中的深层含义。
这一场丧事办的很宏大,可谓举国皆知,不但有政府高官,连中央也有大人物出现,商界人士就更多了,不计其数,许多都是亿万富豪,甚至还有外国友人也到场了,从中可以看出秦家的影响力是多么恐怖,辐射了政界与商界。
秦岳一帮人疲于应付来客,心中却憋着一肚子火,萧卿如母女的缺席让外界有了许多猜测与微词,也让他难看的吃相在所有人眼中昭然若揭。
不过,既然彻底撕破了脸皮,愤怒之下的秦岳反倒没有了顾忌,丧事之后,秦岳在一帮人的推举下继任了秦家家主之位,他摇身一变,成为了秦家名义上的掌舵人。
萧卿如与秦明月仿佛变成了与世隔绝之人,一直呆在别墅内什么人都不见。
秦岳大权在握,挺直了腰杆,终于忍不住要对这一对母女动手了。别墅的大门直接被推开了,秦岳在一帮随从的簇拥下蜂拥而入,看见萧卿如与秦明月静静地坐在客厅之中,仿佛就是在等着他。
秦岳微微一怔,便开门见山地说:“大嫂,这一栋别墅乃是专门给家主使用的,如今我是家主,请二位搬离此处,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