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可能是锺玉娃的消息。」嬴丹橙一身白衣无瑕,翩翩然走进燕飞沙的大帐,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有人在闯关隘,而且所向披靡,头戴笠帽,身穿宽大的黑衣,手持长刀。跟着她走的,还有一个灰袍年轻道士。」
「灰袍道士?」燕飞沙一愣,哪来的道士?
「如果我师父楚天波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那个道士身上繫着黑色腰带,多半是公孙迟。」
「公孙迟不是死了?」
「难说,以公孙迟的两百年修为还有他对锺玉娃的执念,留个一魂一魄多半不是问题。况且公孙迟向来细心,他消失之后,再度用南璇师兄的身体出现在战场上,然而这些年来我寻遍了整个天朝,还是找不到他的身体。如果他的身体已成尸体或是被烧成灰烬,就会有灵魂的渣滓残留,我可以察觉到,但是却感受不着,想必是被封印在何处。」嬴丹橙坐了下来,双眼澄澈,紧盯着桌面上的热茶氤氲。
「所以现下妳要去拦他们?」燕飞沙问道。
「你不是说留锺玉娃一个活口吗?这就让你去拦。」赢丹橙浅笑。
「咦?我以为妳会想要亲自对付公孙迟。」正合了燕飞沙的意,他真怕嬴丹橙二话不说就将锺玉娃的魂魄尽数抽乾。
「当然是你去拦。」嬴丹橙笑得胜券在握,「只有你绝对不会被锺玉娃的阎王符唤出魂魄。」
「何出此言?」
「你身上不是有从北朝带到天朝,又带回北朝的半枚玉珮?」嬴丹橙问道,「那个一让你到天朝就和锺玉娃凑成一对儿,让你几乎以为锺玉娃是你的命定之人,你在那边做不出取捨,想要留在天朝与锺玉娃长相厮守,又想要将锺玉娃带回北朝的那玉珮。」
「是。」燕飞沙静默了一会儿,将玉珮从怀里掏出来。
「还随身携带着呢,看来真是念念不忘。」嬴丹橙说道,「你以为你真有那幺大的魅力,让锺玉娃对你心心念念,甚至不惜阵前脱逃,一个人夜里风风火火地灭了整座沈岚大营,只为了与你打上一架,就为了找你这薄情郎复仇吗?」
燕飞沙待要辩驳,嬴丹橙冷冷一笑,「你对锺玉娃情动是真,锺玉娃对你亦然。是以你那夜月落先动,却在那边踌躇不前,就是因为对锺玉娃有情。然而阎王符岂会擅自选择一个容易动摇的魂魄相繫?那个灵魂老早就跟公孙迟绑在一块儿了,就算锺玉娃没有记忆,她对于公孙迟的情不转个十世是不会灭的,阎王符就是这幺样的一个玩意儿。
你刚到天朝的时候,为什幺不是直接晋见皇上,而是见了公孙迟?你大概以为是因为无常观势大足以左右天朝,然而公孙迟一心一意想要让无常观与天朝脱节,怎幺可能因为你一个北朝质子前来天朝,就抢在皇帝老儿前头与你见上一面?那当然是因为你身上的玉珮,有着锺玉娃的一魂一魄,所以会这幺做的。
而锺玉娃会对你穷追不捨,甚至到了捨弃她整个天朝大军的缘故,也是因为魂魄被押在你手上动弹不得,想要把魂魄给收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