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恩已经做好了张季嫙会转身离去的心理準备。
她不想再跟张季嫙纠缠下去了,李静恩恨她,却藏有一份理不清的感情,李静恩不愿接受,更不愿意面对。
话说出口了,她不是想反悔收回话,而是不认为张季嫙真敢从这摔下去,这里是十楼楼梯间,不会有人照做的。
可张季嫙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开双臂,随即勾起妖媚的笑容。
「推我下去吧,李静恩。」
李静恩一滞,平静的目光终于掀起了涟漪。
李静恩忘了张季嫙是个骄傲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柔弱温婉绝不是形容张季嫙这样的女人。
多亏了堂妹李瑶的情报网,天罗地网、密布全国,李静恩才得以确信两年前她的直觉是对的。
黄承泰在外真有了小三,更贴切来说是床伴。
李静恩不为所动。
两年前淡淡瞥了眼萤幕中艳丽的女子,她怎幺也没想到,两年后会以这般形式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逼不得已。
第一眼见到张季嫙,李静恩只觉得眼熟,却说不出曾在哪里见过,直到看见了女人身上有与自己相仿的名牌,才忽然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张季嫙就欺骗她,她知道。
可李静恩终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张季嫙眼看着李静恩神色变化万千,她几乎是赌上了一切,凑近对方压上了墙,包包应声落地。
那不是缠绵的热吻,是近乎粗暴的撕咬。
李静恩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却在软舌直驱侵入时,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影像。
李静恩看过她跟黄承泰之间的缠绵。
李静恩当下心痛到不能呼吸,至今仍忘不了那一刻,渗入骨里的恨意。
厌恶感迎上心头,她用力一咬,血腥味顿时溢满感官,张季嫙痛得缩回,一阵天旋地转,背部抵上冰冷的墙。
张季嫙从未在这双温柔似水的眼眸里看见燃着烈火,近乎扭曲般熊熊烧燃。
张季嫙的舌头差点被咬断了,幸好她收得快,一切都是生理本能。就连喜欢李静恩这件事也是循着本能,身不由己。
她忽然觉得好难受。
在李静恩眼中的自己,早已狼狈不堪了。张季嫙不禁苦笑,她又是何必呢?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了,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小腹一阵冰凉,有只手探进她的上衣,李静恩淡漠的嗓音搔过耳廓,「妳喜欢跟黄承泰做爱?」
张季嫙一僵。
「在他身下承欢的感觉怎幺样?」齿咬上玉颈,毫不留情。「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很刺激?」
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胸口处,张季嫙感觉不到皮肉疼,而是心底发寒。
「张季嫙,妳有心吗?妳有吗?」
如果没有心,为什幺我的心会这幺痛?如果我没有心,是不是就能扯高气昂地在妳面前咒骂妳,而不是在这受到羞辱般的抚慰。
张季嫙唇色发白,忍不住颤抖。
她不敢对上李静恩绝望般的目光,她没有本事与李静恩谈条件,这场情局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是一个人声嘶力竭的默剧,怎幺斯心裂肺地喊,李静恩都听不见她的心痛。
手攀上心口处,粗鲁地揉捏雪乳,不太任何的调情抚慰,只是一方对另一方无法自拔的报复快感。
看到张季嫙难受,李静恩竟有说不出的快感。
当脑海里飞逝而过那些影像,丈夫与小三的翻云覆雨、深情相望,如万箭穿心,李静恩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个人欺她在先、伤她在后。
她无法承受两次的背叛。
所以她要张季嫙痛苦,要她生不如死,这样李静恩才会觉得好过些。
「那被我上的妳,爽吗?」张季嫙不怒反笑,笑得如玫瑰般豔美,「还记得我的手指吗?李静恩,有没有人说过妳在床上像死鱼一样,倒尽胃口,妳还浪叫一整晚——连妳这个直女都抵不过我的挑逗,妳又怪老公出轨,妳怎幺不检讨妳自己?」
不是这样的。
想说的话,不是这样的,脱口而出时却是如此的狠心欲绝,违心之语又有谁懂?
李静恩凝住了。
终于被放过了搓揉到红肿的雪乳,良久,李静恩才淡淡地笑了。
查觉到说出口的话已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张季嫙张了张口,眼中的戾色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受伤之色。
「李静恩,我其实.....」
她踩空了,发生在一转眼的事。
张季嫙直到落地之前,看尽李静恩的淡漠,毫无生气的眼眸,没有一丝心疼。
张季嫙忽然想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狠不下心的那个人,永远都是自己,不会是李静恩。
李静恩终究是亲手把张季嫙推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