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曦的出现,的确让我忐忑不安。
但是这种平淡,反而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用汤匙不断的翻搅着便当盒里的饭菜,心不在焉。
「欸瑶瑶,妳又在发呆。」杨千羽将手伸到我的面前,挥了挥。
顿时,我才回过神来。「啊?怎幺了?」
杨千羽拿着自己的餐盒慢慢凑向我,冷不防,就偷偷夹走了一块炸猪排。「在讨论跨年音乐祭结束之后要去哪里玩啊!我们去露营好不好?」
「喔......」我简单的应了声,仍然魂不守舍。
「顾浅瑶妳今天真的怪怪的,猪排被夹走妳都没有感觉。因为......顾浅曦的事吗?」
我微微颔首后又摇了摇头。令我坐立难安的主因到底是什幺?
我也不明白。
良久,我实在没有继续悠闲吃饭的心思。于是我拿起便当盒,向教室外走去。
正当我要走回教室时,洗手台前方却闪过两道身影。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那显眼的墨绿色髮尾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顾浅曦?」我朝着洗手台旁的楼梯走去,喃喃自语道。
「顾浅曦,回到妳以前的样子,好吗?」韩夜的眉头深锁着,眼神里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顾浅曦冷笑着。「你觉得,我若是回到以前的样子,还有办法生存下去吗?」
「可是我喜欢的是以前的妳。」
我躲在楼梯后,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苦涩一笑,他的温柔,不是我可以独享的。
「以前的我?不就是顾浅瑶现在这样?说好听点是不谙世事,但是不就像个傻子一样被欺骗、背叛还不自知?」顾浅曦的笑容越发冷漠。
「......」韩夜原本还想在说些什幺,但是对上顾浅曦那豪不在乎且冰冷的眼神,他选择了沉默。
「即使复合了,我相信也不会持续多久的。」说完,顾浅曦便绕过韩夜,离开了楼梯间。
複合?果然,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幺。
「顾浅瑶?」顾浅曦刚踏入走廊,就跟呆愣地站在一旁的我撞个正着。
「妳──」闻言,韩夜也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像是没有料到会被我撞见这一切般。
「抱歉。」我的声音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沙哑,心中蔓延着的痛楚也渐渐变得麻木。
「借过。」顾浅曦的双眼正好对上了我布着血丝的眼眸,她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擦身而过。
只见韩夜颓废的倚在墙上,拨了拨额前的浏海。曜黑石般的双眸虽看起来平静无波,却又让人看不透。
我不知道自己该用哪种样子面对他。双脚像是被黏在地面上一样,想离开,却走不掉。
「顾浅瑶──」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对不起。」
「刚刚......」
「别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我堵在胸臆中。
事实跟解释,我要选择相信哪一个?
两人的关係,本来就是诡异的。
演戏演戏,到最后终究入了戏。
「抱歉,我......」他又道歉了一次。不过欲言又止。
我装作坚强的直视他的双眼,缓缓吐出一句。「没关係。有些事,还是选择沉默比较好。」
不管那个道歉的原因是什幺──我想,我应该不会想知道。
我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直到转过身的那刻,眼泪才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