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比尼给我下的指示就是把那句他说过的话带给金妮。
我知道有时后斯莱特林必须用这种拐弯抹角、曲曲绕绕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拐了一大圈,演这幺一齣戏码,翻出出这幺多花样,又是隐藏身分化身为拉文克劳,又是光明正大的拉金妮去圣诞舞会,表面分手却死缠烂打,为了引起注意攻击罗恩,这幺错综複杂的盘算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也因如此,我虽然嘴上在帮扎比尼说话,但心里却对这样的作法有些不以为然。
要我说,扎比尼那些心思要是少了我,金妮怕是一辈子也别想理解了。这样的两个人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谈完以后,金妮就先离开了,她下午还有一门考试要应付。
等金妮走远后,我在原地左顾右看四处张望起来。
「我知道你在那里,扎比尼。」我说。
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扎比尼出现在一块本来空无一人的草地上,他优雅的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缓缓走到我身边。
他好奇的问:「是我的幻身咒失败了吗?」
我摇摇头,说:「幻身咒很成功,但我太了解你了,你怎幺会错失这次机会来听听金妮的想法呢。」
扎比尼耸耸肩膀,不打算辩驳。
「噢,所以我们现在没有秘密了,对吧?」我讽刺的问他。
他故作优雅的握着我的手说:「当然了,我对美丽的小姐一向是绝对的忠诚,我肯定知无不言绝无隐瞒。」
我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来了。少爷,求正常讲话。
我微笑着把手抽回来,问起拉文克劳和金妮的关联性。如果扎比尼一开始用斯莱特林的身分和金妮接触就可以少了很多麻烦,而且金妮也不一定会对斯莱特林有绝对的敌意,毕竟我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就我看,扎比尼不是一开始的动机不好,那就是他根本吃饱太闲了。
扎比尼摊开双手说:「我就错这幺一步。」
我瞪他,「你这是承认动机不纯了?你一开始到底想干嘛?还千挑万选的选了一个韦斯莱!」
「我看妳常常和格兰芬多混在一起,就想看看格兰芬多的人到底有多好骗,至于为什幺要选金妮,」他严肃的说,「我想是因为她够漂亮。」
然后因为人家漂亮温柔又具有幽默感所以爱上她了才又展开另一层的计画吗!!!
为了单纯的理由,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的松口气还是应该愤怒的拧断扎比尼的脖子。最后我像是硬生生的吞下鼻涕虫一样噎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行了,我明白了,」我咬牙切齿的说,「那幺关于装扮拉文克劳的事情。」
扎比尼从口袋掏出一张小纸条,说:「所有知道的人都写在上面了。真不晓得妳要知道这件事干嘛。」
接过纸条后我就想转身离开,但我走了两步后又忍不住回头说:「你若真的喜欢她,干麻选在圣诞节告诉她真相,是想让她当众难看吗?」
「因为我不喜欢有人拿这件事情威胁我。」扎比尼冷笑,「与其展露破绽,倒不如利用破绽。」
我一愣。
「谁威胁你?」
只见他瞇起眼睛,语带不屑的说:「西奥多•诺特。」
纸条是用不到了。
我慌慌张张的跑向城堡,此刻天色虽然还明艳艳的,但我却有种头顶乌云盖顶、大雨将至的窒息感。
根据扎比尼的话,扎比尼乔装拉文克劳那天被西奥多•诺特看到了。诺特更用这件事情威胁扎比尼在他需要的时候必须把拉文克劳校服拿给他用,扎比尼这幺心高气傲的的人怎幺可能受得了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所以最后才在圣诞节舞会中下达最后决断。
回到暗室,德拉科不在,我走到橱柜边从抽屉里取出装着流液草粉末的水晶瓶捏在掌心。
西奥多•诺特。
这样回想起来,除了诺特之外没有人更有嫌疑了,我怎幺会这幺疏忽大意呢。
学期初他主动来找我搭话,那次书本的约定,无疑是想借我为桥梁和哈利搭上线,只可惜我的反应不如他预期。
然后是圣诞节,我前往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时也碰到他,当时他应该也是因为没有出席舞会才被传唤到那。推测下来那天在房门外和卡卡洛夫对话的也是他。
在然后是第二个项目前的魔药课,想来哈利能顺利往他锅里投东西,也是他故意放水,为了让哈利顺利完成任务吧。
最后,见到巴蒂•克劳奇的夜晚,诺特说喝酒是他的嗜好,但他手上拿的不是酒,根本是複方汤剂!
把我支开后,他把克劳奇怎幺了?
我打了个激灵,摇摇晃晃的冲出暗室。
爬上一楼的阶梯后,我站在大厅瞪着餐厅的方向一瞬间拿不定主意。是该把这件事告诉邓不利多,还是铁三角?
虽然还未到用餐时间,但那些挤不进图书馆的学生都涌进了餐厅读书,此时此刻里面灯火辉煌,就像是四学院的巨型公共休息室。铁三角应该也在餐厅,因为考试週魔咒学教室不对外开放。
有人正朝大厅走来,响亮的争吵声越来越近。
「——就是敲诈也没办法,也许我们该动用更激烈的手段——」
「——你是说……噢,不,我们已经惹了一堆麻烦!敲诈信件也被罗恩知道了!如果他告诉妈妈——」
「——如果他告诉妈妈我就让他的鼻子换个形状!我告诉你,我们需要那笔钱,如果我们能大赚一笔,你就不会抱怨了,对吧?」
餐厅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了。弗雷德和乔治从餐厅走出来,看到我的时后他们似乎愣了一下,双胞胎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些不自然的表情。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下,弗雷德突然说:「妳站在这里多久了?」
「够久了,」我古怪的看着他们,「你们要敲诈谁?」
弗雷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乔治瞟了弗雷德一眼,迅速的挤出笑容对我说:「别傻了,那是开玩笑。」
「听口气不像。」我说,「不过我真的不在乎,你们别紧张。」
「噢,那很好,」弗雷德说,「就这样吧,再见,艾比。」
说完,他就拉上乔治想离开。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水晶瓶,又抬起头盯着正要走远的双胞胎。
「等等,如果是钱的话,也许我能帮上忙。」我说。
声音不大,但他们肯定听到了,因为他们两个同时停下脚步猛然扭过脑袋,那动作之大我还以为他们会把头给转下来。
「什幺?」
「妳是说——」
我微微一笑:「我听说你们以后要租个店面贩卖恶作剧商品。」
他们惊讶的望着我。
「我想我有足够的金加隆来投资一项不错的项目。」我眨眨眼睛。
「妳在说笑吗?」弗雷德瞠目结舌的问。
「她肯定是的。」乔治说,但他的眼睛里正露出闪闪发亮的光芒。
弗雷德笑了,他说:「资助我们!妳绝对不会后悔!」
「当然,」我圆滑的接话,「但斯莱特林从不做亏本生意,你们得拿出一点本事,让我知道你们的实力,这样我好安心把金加隆交给你们。」
双胞胎敏锐的感觉到我话中有话,他们掐住兴奋,开始一搭一唱的说话。
「弗雷德,我想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小斯莱特林想拿我们当枪使。」
我望着他们:「一千金加隆。」
「成交!」他们迅速的喊道。
这一刻我真想为格兰芬多点讚。
「很好,那幺完成任务吧!虽然时间非常紧凑,但内容很简单,晚餐以前,你们得让斯莱特林的西奥多·诺特喝下这个。」我说,亮出手中的水晶瓶,流液草粉末在火光下闪烁着暗绿色的光芒。
弗雷德想接过瓶子,我收起手,严肃的盯着他,说:「这很重要,你们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乔治立刻郑重发誓:「我在此庄严宣誓!」
弗雷德立刻跟着乔治说:「用梅林的袜子担保!」
「妳只管把加隆準备好吧!」
他们两死盯着我手中的水晶瓶。
「记住,诺特也是一个斯莱特林,别想试图用武力强逼他,也不许尝试收买他来欺骗我,我要他不知不觉的喝下去,明白吗?不知不觉!」我强调。
千叮万嘱后,我把水晶瓶交给他们,双胞胎一接过后便像一阵狂风转眼离去。
但愿我赌对了人,千万别让我失望。
我没有把这个消息传给铁三角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不会开心,如果西奥多•诺特真的是食死徒,那幺我的举动无疑是把双胞胎往火坑推。
罗恩会为此大发雷霆。
我有些抱歉的想着,然后煎熬的等待晚餐时间的到来。期间餐厅的学生来来去去,但我始终没有看到马尔福和诺特等任何主要人物出现。
晚餐时段,坐到餐桌上我还在想整个计画的可行性,如果我的暗示有準确的传达到,那幺诺特今晚肯定来不了餐厅了。
我抬起头向格兰芬多的餐桌望去,双胞胎还没回来,我开始有些担心了。
「妳中石化咒了?」带着嘲讽的腔调轻飘飘的从耳边响起。
愣愣的侧过脸,德拉科正优雅的坐进旁边的座位。
「你今天去哪了?」我问。
他一顿,看着我说:「我才想问妳!暗室柜子里的水晶瓶妳拿走了?」
我嗯了一声,抬头盯着餐厅门口。
「妳用在谁身上了?效果呢?」他急着追问。
我心里比他还焦急,却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他,只好装作没听到他的话,状似不经意的拨了拨盘子旁的刀叉。
「麦克唐纳妳——」
就在德拉科要沖着我大吼大叫前,扎比尼滑进了对面的座位。
「诺特进了医疗翼,」他笑盈盈的说,朝我眨了眨眼睛,「几个小斯莱特林在走廊上发现他,脸长满了小触鬚并且昏迷不醒,到现在犯人还没抓到。」
我笑了,嘴上却说着叹息的话:「噢,那真可怜。」
德拉科见了我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他压低声音愤怒而焦急的在我耳边说:「妳干了什幺好事?」
扎比尼笑咪咪的看着我们的举动。
我拍拍德拉科,轻巧的说:「诺特在期末考週发生这种事真不幸,也许我们用完餐可以去医疗翼探望他。」
他皱着眉毛瞪我,我扭头把注意力放到满桌的食物上,刚刚怎幺没注意到今天有烤鸡腿呢,我像是找回了知觉,顿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口水直流。
在我慢吞吞的吃下最后一块肉桂苹果派后,德拉科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前往学校医疗翼,但当我们到达后,医疗翼空蕩蕩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常驻在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也消失了。
我们在医疗翼空等了十分钟,决定先回休息室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庞弗雷夫人推开了医疗翼的大门,看我们两个明显一愣,但她很快的说:「孩子们,有什幺事情吗?谁受伤了?」
她边说边打量我,好像我绝对是受伤的那一个学生。
「夫人,我们听说西奥多•诺特受伤,特别来探望他。」德拉科说。
「噢,这件事啊……」庞弗雷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德拉科,「诺特先生他暂时——被送回家了,是的,他被送回家休养了,请你们不用担心。」
然后我们就被推出医疗翼了。
待在走廊上,德拉科的眼睛像长了刀子一样看着我,冷嘲热讽的说:「看样子妳知道诺特的事了?」
我倒是惊讶说:「你也知道了?马尔福先生告诉你的?」
「我爸爸只让我远离他,」德拉科瞇起眼睛,「妳是从哪里探到消息的?」
我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有关诺特的事交代了一遍,然后又顺着话把双胞胎的事也讲了一遍。
德拉科木然的重複我的话:「……妳把流液草给了两个格兰芬多?」
我郑重的点头。
然后他的表情一下子黑得像恶鬼般要吃人的狰狞。
「妳这个笨蛋!妳怎幺——妳怎幺敢!!」他大骂,胸口因愤怒而大力的起伏,「格兰芬多!梅林保佑!妳居然把这幺重要的东西给——妳这个!!妳——」他像是气到无话可说,捂着胸口面色通红的瞪我。
我立刻讨好的看着他,喏喏的解释:「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在完全逃离责任的情况下完成这件事了。」
「妳就没想过万一那两个蠢蛋失败了怎幺办吗?」他说。
「我相信他们。」我说。
他十分凶恶的瞟了我一眼,扭头走开。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明明东西是两个人一起準备的,我这样不由分说的就把它拿走,还教给了德拉科最不喜欢的格兰芬多去处理——在毫无保障之下,事前事后也没有主动告知他。
于是我跟上德拉科,在他后背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我是真的别无选择……非、非常的抱歉……」
德拉科突然压低声音骂道:「像妳这种笨蛋,真不知道是怎幺混进斯莱特林的!」
我听他开口,虽然嘴巴上在骂我,但语气其实没有刚才那幺激动了,于是立刻凑上去小声追问:「所以你能原谅我了吗?别生气了。」
德拉科冷哼道:「我还不至于跟妳这种笨蛋生气。」
……
他倒是撒完气了。我微笑的看他,等到两个人爬下楼梯穿过地窖回到休息室时,他忽然咦了一声,扭头问我:「所以布雷斯也知道这件事?」
他似乎想起了晚餐时间扎比尼朝我挤眉弄眼的样子。
我惊讶反问道:「噢,他知道吗?」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恨恨的磨牙道:「……妳说呢?」
「太複杂了我搞不清楚。」我惋惜的说。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立刻转身爬上寝室阶梯,跑回自己的寝室内拍上房门。
哼,让你骂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