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大家的气色都不是很好,想来都跟我一样在床上折腾很久,我甚至是靠在床上练习魔咒练到魔力耗尽才睡着,而且晚上的梦真的是不怎幺香甜。
魔药课结束以后,我被铁三角们拉去一间空教室。哈利的脸色最糟糕,一副气数已尽的表情,他毛躁的来回不停地踱步,直到现在他还在发抖。
「斯内普想要把石头交给伏地魔,伏地魔一直在森林里等着,而我们之前还以为斯内普只是想要石头发财!」哈利无视罗恩抗议不要说出黑魔王的名字,而我则在最后的推论上皱起眉头,哈利继续失控的表示:「费伦泽说森林里的人马认为我本来就该被伏地魔杀死,我根本不该活着。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斯内普去偷石头,然后伏地魔就可以到这儿来取我的小命……很好,我想这样他们就高兴了!」
赫敏看起来非常害怕,但她依然坚强的安慰哈利。
「会那幺想的人马绝对是白癡。」不,我说髒话了。不过赫敏却点点头接下去我的话:「艾比说的没错,哈利,而且大家都说黑魔王最害怕的就是邓不利多校长,只要待在霍格沃茨,我们绝对安全。」
我在接下来的日子一头栽进图书馆里,可当我惊觉到自己有意无意的开始準备起一堆补血药和白鲜时,才发现即便表现得非常镇定,但禁林事件还是深深的影响到我。
期末考来临,最近的天气异常酷热,教室变得非常像三温暖,握着防作弊羽毛笔的手总是溼答答的。我并不太轻鬆的熬过一门门的考试,偏科的习惯不太好,需要用上魔杖的科目我不太有把握,但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学我就像灌了一打福灵剂似的,成功让梨子用踢踏舞的步法轻快的走过每一张书桌,弗立维教授感动的表是绝对会给我一个意料之外的成绩。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我并没有感到太过轻鬆,印象中铁三角会在今晚行动,因为他们会从麦格教授那里得知邓不利多校长如今不在城堡,黑魔王会选在今晚行动。
之所以先前準备那幺多魔药,就是因为我今晚真不打算陪他们去打败黑魔王,我根本不打算掺和这件事,自从禁林事件后我就察觉到我接触这件事太深,这不值得我捨身冒险,我想远离这些事情,安分守己的活着。
我加快脚步躲回自己的寝室,打算就这样一直待着,这样至少就不用在良心谴责我的同时面对铁三角——我的良心在谴责我吗?
我怎幺可能还觉得对他们有亏欠?我才不欠他们!前前后后加起来我为他们準备超过一打的补血剂和白鲜,他们才不会有事情,怎幺可能还有事情!
我懊悔的抱着头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居然哭了起来,但我依旧坚持不去找他们。
桌上的时间沙漏持续的流逝,这股难忍的煎熬在过了宵禁时间后达到新高,我甚至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能看见他们三个冰冷的躺在地上的画面,我克制不住的全身发抖,最终跳下床,迅速的换了衣服后冲出寝室。
早就超过宵禁时间,但由于刚考完期末考,此刻的公共休息室还有一些小蛇在聊天,当我从寝室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注意,但是我根本管不了那幺多。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踏出了公共休息室。
一个哑炮居然敢当着一群斯莱特林的面前违规夜游!我忍不住想着。
不过奇怪的是,当我踏出寝室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能使我痛苦的情绪了。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手拉住了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马尔福。
「妳疯了吗?」马尔福愠怒的嘶嘶说,「妳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宵禁了吗?」
「是的,当然!但我得去找斯内普教授。」我说,瞥了一眼被抓住的手,「麻烦放开。」
马尔福没有鬆开我,反而更用力的攥紧,很痛,但是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接下来的话:「我爸爸说不要管这件事情。」
「我把那次禁林的事写信跟我爸爸说,他要我们别在管这件事,」似乎想到了什幺,他脸色忽然很苍白,口气有些缓和下来,「麦克唐纳,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大马尔福当然叫你别管,此刻的他还是个食死徒呢!
一边努力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边说:「我知道!但是拜託你……」我看着一片通红的手,慢慢的哭了起来。
大概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招,马尔福很明显的吓了一跳,出力的手顿时一鬆,我机灵的把手抽出来。
无视準备大发雷霆的马尔福,我奋力的拔足狂奔,黑暗的走廊里迴荡着我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我便闯进魔药大师的办公室,此刻见到斯内普教授铁青的脸居然有说不出的安心,一股脑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斯内普教授,我甚至直接了当的要求斯内普教授去把邓不利多教授找回来。
「在这里等着。」斯内普教授皱着眉又补了一句,「德拉科,你也一样,都给我进来等着。」
我很惊讶的看着那颗铂金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斯内普教授通过他办公室里的壁炉使用飞路粉离开。我和马尔福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幺办。
「你爸爸不是让你别管吗?」最后,我打破沉默。
马尔福脸上一红,咬牙切齿的说:「闭嘴!麦克唐纳,我现在不想跟妳说话!」
这是我今天首次乐呵呵的笑出来。
隔天,全校的人都在谈论格兰芬多铁三角如何闯入了四楼禁区,历经了重重关卡、成功的阻止传说中的魔法石失窃。目前我已经听过六种不同的版本,在绘声绘影的描述下各个都精彩无比,搞得知道实情的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三天后哈利醒了。医疗翼外无时无刻挤满了学生,他们总是伸长脖子往病房内探看,就希望瞄上救世主一眼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第六次逮到偷溜进病房的学生后,愤怒的庞弗雷夫人关上了医疗翼的大门。
带着邓不利多校长的批准,我挤过好几位学生,千辛万苦的钻进医疗翼的门缝,直到大门在身后关上才鬆了口气,我看到哈利床尾的桌子上堆了像山一样高的糖果,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艾比,」哈利不自觉得压低声音,彷彿不知道整个医疗翼只剩我们两个,「听说是妳去找邓不利多校长的?」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他。事实上,我是去找被哈利他们视为大仇人和大嫌犯的斯内普教授,不过道理一样,于是我嘘应一声,不打算否认。
我们又聊了一下,可惜五分钟后我就被庞弗雷夫人赶了出去。
说到大仇人斯内普教授,事发后的隔天他把我叫去约谈,当时我露出一副要去刑场行刑的表情,我想除了马尔福,在场的小蛇们一致的都认为我是要去受罚,原因是公然夜游。
斯内普教授那宛如有生命的魔压像是无形的鞭子般鞭打着我,我缩着头,接受无情的批评,从如格兰芬多般冲动的行径到像巨怪的大脑,斯内普教授没有放过任何一点。可真正悲惨的是,我还得在心灵受创后在斯内普教授面前编出一套可信的说法来解释为什幺我知道那幺多内情。
那天踏出魔药大师的办公室后我有好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的。
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因为没有找球手而被拉文克劳打得落花流水。年终宴会,餐厅礼堂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天花板上非常有气势的挂着一面面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旗帜。
当刚出院的哈利有些迟来的踏进餐厅时,室内突然一静,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喧哗起来,许多格兰芬多的小狮子甚至站起来拍拍哈利的肩,欢腾了好一阵子,直到邓不利多无声的举起手让大家静下来。
「又过了一年!」邓不利多愉快的说,「在大家开怀大嚼我们的美味大餐前,我想我们必须先举行学院杯的颁奖典礼,目前的分数是这样的;第四名,格兰芬多,三百一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斯莱特林四百七十二分。」
斯莱特林的长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和跺脚声,马尔福甚至兴奋的拿着他的酒杯使劲的敲桌子,完全忘了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贵族礼仪,不过不得不承认,就连缩在桌尾的我也露出傻呼呼的笑容。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同样也必须列入计算。」邓不利多教授接着说。
室内顿时变得非常安静,爆动的小蛇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我这里有一些分数需要进行分配,首先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他下了霍格沃茨多年来最精彩的一盘棋,我要为此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
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几乎快把天花板都给掀翻了。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露出不屑的神色,而少部分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幺,面色一个个阴沉了起来。
「第二项——赫敏·格兰杰小姐,她在面对烈火门时冷静地运用逻辑脱困,因此我要再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第三项——哈利·波特先生,」邓不利多教授说,餐厅立刻陷入一片死寂,「……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要再奖励格兰芬多学院六十分。」
现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分数一样了。格兰芬多的欢呼声震耳欲聋,那些善于心算的同学大声的嘶吼出目前相同的比数。
我掐紧藏在长袍底下的手,绝望的等待最后的加分。
「勇气有很多种,」邓不利多微笑,「我们需要非常多的勇气来面对我们的敌人,但要反对我们的朋友,同样也需要非凡的勇气才能做到。因此,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如果这个时候站在餐厅外大概会以为里面有东西突然爆炸,因为除了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加入了欢呼声,和格兰芬多一同庆祝斯莱特林的落败。
我盯着天花板,想最后看看绿色的旗帜。
「安静!」邓不利多教授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餐厅,「最后,艾比·麦克唐纳小姐——」
一听到我的名字,整个餐厅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台上的邓不利多教授。
「她为我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智慧与勇气,并且有足够的心胸抛开学院间的芥蒂,这并不是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做到,因此,我要为斯莱特林学院加十五分!」邓不利多微笑的看着我。
所有的学生都震惊的在消化这个突如其然的消息,斯内普教授趁着这短暂的寂静缓缓的开口:「那幺校长,如果我没计算错误的话,斯莱特林学院恰巧比格兰芬多学院多了五分。」
邓不利多点点头,举起他的酒杯:「当然,那幺祝贺斯莱特林学院连续八年获得学院杯!」
瞬间,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爆发出了比刚才还更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不顾他们的礼仪,扔帽子的扔帽子,吹口哨的吹口哨。有人走过来拍打我的肩膀,我有些招架不住的撑在桌上,但脸上依旧笑容灿烂。
我想最后的结果并不是每个人都满意,但斯莱特林的高分并不是白白被加上的,我们整个学期都非常努力,当其他学院的学生在玩乐时,斯莱特林的小蛇在预习功课,当周遭的同学可以因为不高兴而大吵大闹时,我们得压下心中的不满逆来顺受,当我们让学院被扣分时,必须负责把失去的分数加回来。蝉联学院杯并不是没有透过实质的努力,而是透过实质的努力来蝉联学院杯。
斯莱特林的学生总是得意洋洋,斯莱特林的学生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斯莱特林的学生擅于隐忍,斯莱特林的学生不践踏规则而是利用规则。
斯莱特林会用自己的双手去赢得一切。
我慢慢爬上旋转的梯子,来到天文塔。
藉着透明的天花板,璀璨的星空展现在我眼前,银河触手可及、大得吓人。此刻比起无人的天文塔,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肯定热闹非凡,我听说他们要开个派对,我想即便斯内普教授知情,也断然会装作不知道。
连接天文塔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马尔福。
「麦克唐纳,妳在哭吗?」马尔福正站在楼梯口看着我,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斯莱特林赢了!而妳却躲在这里哭?」
我吸吸鼻子,从地板上爬起来,问:「你来这里干嘛?」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仍然执着的问:「妳哭是因为格兰芬多输掉了学院杯?」说完他彷彿被自己噁心到似的狠狠皱起眉头。
我差点就笑出来了。
但我依旧强装镇定,即便内心里有另一个我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不、不是的,我是说——」我瑟缩了一下,「我是真得喜欢斯莱特林的。」
马尔福愣了愣,然后青着脸摆起手说:「够了,真噁心,妳现在装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用了。」
我放鬆颤抖着双肩,收起害怕的表情,卸下虚假的武装,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说真的,高贵的马尔福先生来这里干嘛呢?」
儘管马尔福努力掩饰着他吃惊的表情,但即便是站在楼梯口的另一边,我还是看到他瞪大的眼睛和来不及合拢的嘴巴。
他瞪着我大约一世纪之久,最后瞇起眼睛缓缓的说:「妳绝对是个斯莱特林。」
我笑了。
「那是当然。」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马尔福为什幺跑来天文馆。
考试成绩终于出炉,我惊喜的发现弗立维教授没有食言,我的魔咒学得到了E,超乎期待!
榜首毋庸置疑是赫敏,第二名出我意料是马尔福,我瞪着成绩单还以为上面被施了混淆咒。当我踏上霍格沃茨特快车的时候我还听到马尔福在抱怨成绩,因为他输给了一个麻瓜种。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到哈利他们的车厢里面。
铁三角他们并没有因为学院杯加分的事情而有所疙瘩,事实上,他们对我依旧很和善,我禁不住再次感谢格兰芬多的善良。
「你们今年夏天一定要到我家里玩,」罗恩含着比比多味豆说,「我会派猫头鹰去找你们。」
哈利看起来很高兴,他别有深意的说:「谢谢,我非常需要一些可以期待的事情。」
我同情的看着他,忍不住拍拍他的手说:「别担心,虽然我们在校外不可以使用魔法,但我想,你的麻瓜姨丈并不晓得这件事。」
在我友善的提示下,格兰芬多的小狮子终于可以开始期待他的暑假。
车疾驰过一个又一个的麻瓜小镇,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我忍不住也开始期待假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