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终于回来了。」我一打开家门就看见谢佳恩那双充满怨怼的眼神。
「抱歉,让妳担心了。」
她听了我的话后回以我灿烂的微笑,把那支浸泡过的手机重新交回到我这个主人的手中。
「我不担心妳。」她说,「我现在只担心因为妳跟妳男朋友吵架,我那支寿命逐渐减短快要爆炸的手机。」
「对不起啦……佳恩。」我走在她的后面,想要好好的跟她表达我致深的歉意。
「妳最好不要再说任何一句对不起喔!」她停下脚步,转头瞪向我警告,「这样我反而会越来越火。」
「哈哈哈,我不说了。」
佳恩坐在化妆檯前,开始用她的保养品,而我则是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已经坏掉的手机。
「话说妳还真是猛……」佳恩突然开口说道,「竟然气到把整支手机丢进洗手台,真不是盖的。」
我把那支坏掉的手机放进书桌抽屉,「妳现在是在称讚我,还是在损我呢?」
她转身嫣然一笑,「当然是损妳,若我没记错妳那手机应该用不到一年吧?」
我微笑,「妳没记错,我连约都还没到呢?」
「妳要怎幺办?」她问我。
「甚幺怎幺办?只好换一支新的,还能怎幺办?」
「我是在问李智勋。」她说,化妆镜里的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妳不要忘了明天妳必须要面对李智勋。」
我不语,她继续说下去,「乾脆你们明天好好聊聊,把这段感情做个完美的结束。不是我在唱衰,而是我真心的认为妳跟李智勋不可能永远,当一对恋人之间有了秘密,就已经离永远越来越远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咬着唇。
「现在妳也有秘密隐瞒李智勋,而李智勋也有秘密隐瞒着妳,这样两人隐瞒来隐瞒去幸福吗?」她转过身面对我,「我不相信要是如果李智勋那家伙知道妳跟杰恩的关係,他还能这样口口声声说爱妳,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接受自己被戴绿帽。
「那女人就得接受吗?」我斜睨着谢佳恩,「我真搞不懂,为甚幺女人遇到甚幺苦都必须要吞下,当个哑巴,好成全男人他们口中的大男人主义。」
「自古以来,这已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也替我们女人感到可悲。」谢佳恩插手抱胸蹙着眉,「算了,别提绿帽之类的话题,提到杰恩我比较好奇的是……妳现在究竟是爱李智勋还是爱杰恩啊?游宛谕?」
「连我现在这个外人都看得雾煞煞……」她叹气,继续拍着她的脸,「不要说我没提醒妳,妳最好不要放感情在杰恩身上。」
「跟那种男人谈感情,最怕的就是擦枪走火。受伤的人不会是他,而是妳。」
我愣然,佳恩的这一句话我无法反驳也无法开口说任何一个字,这瞬间我才发觉原来讲话,也是有难度的。
一整晚我都睡不太着觉,耳边总是盘旋着佳恩刚才对我说的话。
我究竟是爱李智勋还是爱陆勛杰?
爱智勋是无疑的,但陆勛杰呢?陆勛杰对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个让我发洩慾望,帮助我报仇的对象吗?
只要这样想,我的心就会开始泛疼,开始为陆勛杰抱不平,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有的。
是熟悉的,这感觉让我想起了那天智勋用他的角度去讲陆勛杰这个人的时候。
格外的不爽。
「宛谕。」
太阳一升起,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有心理準备会遇到那个人。
当那个人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以为我可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去面对,却发现没有想的这幺容易。
那股忌妒的怒火还是从心底涌出。
李智勋一看见我,就赶紧从他的车旁走到我的身边。
他欲要伸出手抓住我时,我退后一步。
「不要碰我。」我说。
他的双眼闪过一丝丝的失落,「宛谕,这次是我错了……真的很对不起……」
「所以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我们之间还需要说什幺呢?」我反问他,他错愕,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幺说。
我突然把手放进裤子口袋,握紧陆勛杰给我的那支手机,「我认为我们两个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宛谕,我不想要听到那两个字。」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臂,「我说过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妳,请妳相信我,我跟谢偲宁真的只是同事之间的关係,我们没有发生任何逾矩的行为……」
「那为甚幺要骗我?」我冷眼看着他,「骗我是一个人去出差?」
「因为我怕妳生气才会说谎欺骗妳……我知道我这幺做是不好的,对不起……」
「这样听起来……感觉在你李智勋眼里我是个不会听任何解释,很无理取闹的女朋友?」我甩开他的手,「你再继续辩解下去只会让我的心更痛,李智勋。」
「宛谕……」
「我宁愿你跟我说实话,也不要我自己一个人去得到实话。」我再次退后一步,「这几天我想要冷静一下,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需要给妳多久的时间?」他神情哀伤问。
「不知道。」我闭上双眼,想要逃避他的表情,「我认为我们俩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而不是话语。」
「还有我的手机坏了,不要问为甚幺,我不想要解释。」我转身,走回我家门口,「请不要找不到我就打扰佳恩,当我让你找不到时,就代表我想好好冷静一下。」
语毕,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面前。
一口气对智勋把想说的话说完,打从心底感到畅快。
我的手从说话的那一刻起,没有离开过裤子口袋。
「结束了?」见我回到家,佳恩就把窗户的窗帘拉上,她肯定是从我下楼后就一直站在窗边看我跟李智勋的好戏。
我叹气,苦笑回答:「妳根本明知故问。」
她灿笑,把身子倾靠在窗户旁,「我赌他一定还没有离开。」
「没有赌赢的可能,所以我不赌。」我说,重新躺回我的床上準备睡回笼觉。
谢佳恩听我这幺回答,她把窗帘偷偷拉开一个缝,讥笑说道:「哈哈,妳厉害,确实没有赌赢的可能,因为他连进到车里都没有。」
她把窗帘拉上后,走到我跟她的床旁。
「分手了?」
「没有提起。」隐约听到她叹气的声音。
「那杰恩呢?」她问,当她提起陆勛杰时,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会继续联络吗?」
「我不知道。」我说,双手握紧他给我的那支电话,「想要联络他,却又不想要继续跟他纠缠。」
「为甚幺?」
我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我想睡了。」
「游宛谕,有时候我真希望妳能像我一样……在感情里多受点伤,这样才不会一直傻下去。」谢佳恩的话再次盘旋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比起她离开的脚步声听起来更让人洗脑。
不是不想要跟他继续纠缠。
而是害怕,害怕若我继续再纠缠下去的话。
我会爱上他,而他能给我的爱有限,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爱。
佳恩说的话,是对的。和他谈爱情,绝对是危险的。
就算过程愉快,却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因为他是牛郎,他是个在花花世界游移的男人。
那种男人,是不会认真去谈爱的。
伤痕累累的,只会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