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是个不大不小的特殊日子，我将参加作为冬岑一中篮球队一员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以替补的身份。不过心情是无所谓的，只是有点不爽的是早上。
与继云一中的比赛在我们学校的篮球馆进行，作为主场，虽然也勉强算是个大牌，不过为了响应球队领导层的关于贯彻谦虚和低调原则的决定，所以我们被迫一大清早就梦游到了球馆。
十一点的比赛，我们八点就全体杵在了球馆里面，站着边睡边听老爷子的赛前辅导。不过还好的就是到了九点半我们的对手也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这里，我们看到也是一脸迷糊的对面那帮家伙，不禁有点欣慰。
然后就是他们高层的接洽了，而我们两帮无辜的孩子们则争先恐后地随便找地儿扎堆补眠去了。看见老爷子和老刀与对方的同级别人员熟练无比地热情客套的时候，我们几个新丁都差不多下巴脱臼了。绝对难以想象这一派意气风发的两位就是我们平时一个整天病恹恹一个没事就脱线的指导老师和教练。我和飞子还好一点，至少见过老刀的，其他人也还好至少都觉得老刀好一点。只是都被老爷子给彻底吓到了。再观察对面的情况，也很容易就能够判断谁是新人了。看来情况还是都有差不多啊。我们两边的同志不禁互望一眼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短暂的高层会晤结束后我们也被拉起来，两个队各占半边场开始活动。
太大了好棒
我今天的状态好象有问题，老是有点心神不定。好象心里有什么半忘记的东西想记又记不起，心里相当地不爽，于是一个人在外围打打游击。那帮家伙一摸了球马上就把精力找回来了，一个个开始生龙活虎的。尤其是飞子，除了刚开始衰着一副操行转在我身边不停骚扰我，劲头一找回来就跑中间去蹦了。那帮对面的也是年轻人，虽然也是有最高指示不用太嚣张，但两边一开始动就还是免不了暗暗就较起劲来，所以整个场上还是挺有看头。
我也就这样半看半投，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周围叫好声越来越多原来越大，才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然后发现原来周末闲着没事做的人和铁杆球迷还是不少的。球馆观众席上稀拉地占了至少四分之一席，无聊的我继续观察又有了惊人发现，就是今天好象是我在这地方以来唯一一次男生超过女生。
刚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飞子去，就听见后面不远的飞子不知道和谁来了一句：“看来今天来观察我们的球队还不少啊。”
我马上回头就继续去窝着了。
一个人又无事可做地呆了一会，看着周围观众席上，那还一直绕在心上的奇怪感觉在这时候好象更有凸显之势，马上再环顾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我只好往场边走去想跟老刀打声招呼出去转转先。
刚到场边就感到身后跟来一人，我停下然后回头就看到果然是飞子带着满脸荡笑地拉住我。
“干什么去？”
“没事，出去一下。你怎么下来了？”
“当然是担心你，你今天面色不是很好。”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良心，不过我看着他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没法感动，不禁暗自警惕。
“没事，放心吧。走了。”最后还是决定早闪为妙，不过飞子还是不依不挠拖住我，直接暴露了他的目的
“哎，兄弟还不了解你？是不是因为某人的不在啊？”
听到这句话我马上就明白此处不宜久留，正好这时目光穿过飞子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对面快速移动。马上就也回敬飞子一句：“算了，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飞子闻言先是一阵茫然，然后在我的目光指引下才回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班长大人。
不过有些事情总是出乎人意料的，就像现在的飞子和方蓝澜两人。那感觉就相当地不妙了。
飞子一看到她马上就不惊反喜，转过脸来就对我兴奋地打眼色：“文明，那就让兄弟来帮你吧。”
这个时候班长大人也到了，听完飞子的话她就对着我也是暧昧地对我笑笑，然后把头往旁边摆了摆对我示意：“来了不就好了？”
我有所感悟，顺着她示意的方向往去，就在我们的身后的看台上，我看到林莫那熟悉的笑颜和对我轻轻挥着的手。然后是她那细腻的眼角所含的一丝促狭。我顿时无语，想不到她也会跟着他们一路。是因为昨天吗？我忽然现出想法，不过立刻就自行打断，迅速告诫自己还是要理性点。但就在想法暂停的那一时，心里面那点刚潜伏起来的感觉又突然爆发。
触手之花与百花女王
我淡淡地回过头来，对他们随便放下一句转身就走开了：“你们是闲的比我还无聊了。”扔下那两个被惊吓过度的男女。
径直进了内通道，直转到内走廊拐角偏僻的一段。靠着窗台看着外面球馆后的小树林开始发呆，脑子空白的感觉还真不错。
静一静还真的就是静一静了，什么都没想，但心里那感觉又暂时不见还是让人舒服多了。在最后重新回到场上的时候，正好看见冯谦开始跳球。我一边走一边看飞子先手快一步抢到飞出的球然后直接一个单刀甩掉两人杀到篮下晃过对方中锋把球扔进了篮圈，在开场十秒就进了全场第一个球。
掌声雷动中我在替补席上靠边的座位坐下，打发掉边上的那帮好事之徒。但是小的好打发大的却也来凑热闹，刚准备看球旁边不远的老刀马上就凑了过来，对我神神秘秘的就是眨眼：“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
他看到我没明白，于是换了个说法，同时换上了一副自认是关怀的表情：“你的感觉啊，好些了吧？那个那边……”
我立马打断他的话和要乱摆的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就不要和他们一样乱想好不好？底下人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别骚扰我。”
二十几岁男人被十几岁的小孩这样训还是让人很丢面子，虽然已经习惯了。他当即就被我这一番相当变态的话给噎住，然后马上抬起头来左顾右盼，发现没人听到，才重新低下头对我：“不要这么大声好吧，好歹是公共场合。不问就不问。”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转了回去。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立刻转移座位，跑到了另一边坐下。刚坐下又好象发现什么，回头果然就看见脑袋后面的观众席上，林莫边上那双正死盯着我的眼睛，林莫这次没什么动作，只是看到我后轻轻点点头就继续把注意力挪回到场上，而她身边的方蓝澜见我回头马上就更激动了，抬起拳头就对我凶狠地挥了两下，吓得我立即把头转了回去，心里盘算着比赛结束后该怎么离开。
转着眼珠子忽然又是一道目光，另一边的经理也把目光转了过来，她好象也看到刚刚的事了，看到我就对我很快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然后把目光转了回去。剩下我又开始头痛。
一边头痛一边还是把注意力挪到了场上的比赛上。本来就对继云一中所知甚少，加上最新调查说他们今年又有大调整，所以更不用说。只是看见他们那边的配合可以说是一团糟，于是基本有所了解。
而再看到我们这边，意料之中而又有点意料之外。之中是果然新的冬岑一中果然也是一团混乱。而之外则是乱得也太夸张了点，甚至比对面还要强一份。因此我们看到去年全国的第四名和去年骧麟赛区的第三名在第一节打得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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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全体场下人员均感颜面无光，主要是对那两个先上去锻炼的重要新人。我看着旁边已经开始骚动的大家和站在前面场边不停对两人发飙的老刀，不禁叹气。飞子是基本没配合，而大阴人则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结果是剩下三个直接也被他们影响，看来我们的名声就要毁于此地了。我不禁抬头望望看台，一个个整齐扎堆的团体进入视线，果然其他学校还真是来得不少啊。
我的目光随意地迅速在观众中游了一圈后，就收了回来。但在最后转头的刹那我的心忽然又怪异地紧了一下。立即停下转动的头，眼睛回定在了左前方。
这时老刀的叫声响了起来：“文明，快点准备上场！”
“哦，好。”我的眼睛一动没动，目光与它尽头所指的那双眼相对。
心里那困扰了半天的感觉终于找到源头，我看着那边，方才紧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继云一中也换了一次人，他们的体系成形得比我们要早得多，可能是他们今年也开始走我们的老路。因为他们也没什么突出人物，而两个后卫还好一点，攻防基本都是由他们展开。而我们这边就要逊色多了，换人前就只形成了很顽固的双线独立进攻的式样，飞子和阴人两个都是自顾自拿球单刀乱捅。直接原因飞子是视界比较小，也是杀篮手的普遍通病。而阴人则纯属性格原因。看来那场震惊校园的单挑除了思想统一和偶像效应外基本没有什么实质作用，毕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直摇头。
到场后还是顺便抬头望了两个地方。林莫依旧只是对我笑笑，不过我也依旧从那一招牌微笑中找到点我所需要的。再吸了一口气，看到另一边终于发现的楚绛，她今天好像坐在自己球队中就变得严谨多了，回我的目光中也只带点轻微反应。我也没怎么在意，对着她就自语了一句：“你也是谁的观众？”
新的球队核心构建好象相当地并不顺利，而此时我上场的意义连我自己也是一片茫然，完全猜不到老刀的心思。并且看着脸色好象有点不妙的老刀也不好开口问他，只好带着一脑袋莫名其妙来到场上。
我从一开始摸篮球就一直坚信，场上和场下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一次，我对这句话的坚信程度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因为只有来到场上才会发现飞子这家伙到底有多夸张。
在场上平稳地攻防一轮，我就只感觉到我们这边好象有两支队伍在打球。三个学长基本上已经被他今天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纯意识流打法给整蒙了。他基本没有任何的战术意识，让我回忆起我们一起在街头打娱乐球一样只是一个劲地追着球跑，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进攻大家拼命给他拉人，防守大家拼命帮他补位。
一锅粥的队伍，这就是我这个也差不多半调子篮球选手的亲身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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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时间，再看看场边已经安静下来不过神色还是依旧严肃无比的老刀。实在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犹豫了一下心里盘算既然没事把我扔上来又没什么明确指示，那我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还是老样子，观摩观摩跑动跑动就行了吧。至于飞子问题很明显也不是现情况现阶段可以由我给解决的。于是我开始就自然而然地习惯性偷偷把位置靠外了。
对方盯我的是他们的控球后卫，看来他们的人盯人也是看体形来的。我虽然比他高一点，手段比他多一点。但是他比我壮了两点，加上我的心态，我们这对就又成为了场上最稳定的一对，耗过一分钟，互相无进球无威胁。
我的独立出来虽然也顺便带出来对方一个也算是主力的家伙，但他们只是五条腿的桌子少半条，还是顺剖的半条。少了个得分点，整体攻防一点不少，并且因为我还进化了一点，前锋更加默契了。反观我们防守其实和我上场前基本没变化，进攻在我的积极传球衔接飞子和学长之下整体有所好转但效果当然不大，而且比阴人在时还少了一个得分点，总体上亏大于盈。
因此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多开始节节败退，连连失球，还有一分钟时比分十七比二十二，我们输五分。我擦擦汗，偷眼看了看老刀，他还是没说话，面色仍然坚硬如前，好象又更深了一点。不过最恐怖的不是他此刻的脸如何如何，而是他此刻那如何如何的脸此刻正对着我。
我当即被吓得心一蹦差点跳出嗓子眼，多久没看到过这样的老刀了？看来我还是估计错了一点点。我不禁看看前面还在冲杀的飞子，心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迅速向回撤的飞子靠过去。
飞子看到已经在他旁边的我，喘着气对我苦笑一下：“一打起来就忘光了，没办法。”
我心道还好这单细胞没注意到老刀的表情，不然笑都笑不出来。嘴上还是抓紧提醒他：“不能这样了，我们一起吧。”
飞子闻言惊讶一下，然后咧开嘴就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不会吧，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少废话，去吧你！看着点我。‘我望望记分板，‘把分追回来。”
“好嘞！”飞子也重新兴奋起来往另一边跑去。
我又一边防守一边和其他三个学长冯谦霍灿和何立超分别打了声招呼，早注意到教练的三个老油子接受能力显然就快多了，听完立刻就点点头。于是全部布置完毕，该出手了，至少也要把分给追上来。我回到场中间，和大家站在了一起。
换上来还是把该做的做了最好。
霍灿带球待全部通过半场立即就把球传到了正在边路等候的飞子手中，那边马上也熟练地两个人一前一后挡住了他。不过这次他们失策了，飞子强行突破一个立刻就往中间转移，我也同时带着我的对手从另一边和他会合。就在我们错过之后再走一步，这时看我的那位马上放弃我去堵飞子，而我错过后的第一步就向外走，使那个被飞子首先甩掉然后追上来又要补我的位的家伙因为心理和位置上已经脱离了两个位置。而我此时刚好踩在三分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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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个进球得的三分就这么轻松，很满足当飞子头都没回就神准的那一记妙传和我在无比空旷的环境里那无比轻松的三分球之后所有人的表情和声音。
不过我们自己还没有忘形，很快就退回去拉好了防守阵形。
这一次的防守飞子自动游动到了外围和我一起，里面则全部交给了他们三人。继云的主要攻击方式还是外线，倒球很频繁。但是飞子这次的区域意识也强多了，随着对方不断和我交换位置。还好他们也不是很犀利，最后冯谦一个漂亮的篮板结束了他们的进攻。
然后快速反攻，仍然是飞子的主攻。不过对手对我也不再掉以轻心，那个被我耍了一次的兄弟紧紧地跟着我。我还是无所谓地在飞子的另一边慢慢向篮下跑动。
飞子一看人都被盯住自己又开始强突，直接一个假动作晃开盯着他的人，后面补防的人马上补上，三人又形成了第一节看到最多的夹击局面。照老套路他只有随便一传或者强攻了，不过这次又是因为有我。
他被包夹的时候我已经径直冲过底线插到篮下飞子一侧，篮下的冯谦很及时的挡了一下跟着我的人，我顺利地接住了飞子扔过来的篮球。接到球连停都没停我就瞄准了篮下的正前方扔过去，然后就是飞子的表演。全凭超强的弹跳和身体在对手的伸出的手上方抢先一步托住了篮球再在空中发力，将球向篮筐推去。
球又很神奇地在他手中重新跳起，小小一抛物线，钻入篮圈。全场哄动。
飞子兴奋地向我跑了过来和我击了一掌：“太帅了！再来一个就平了。”
我对他翻翻眼睛：“有你说得那么容易就好了。”
“嘿嘿，我们两兄弟联手还怕什么，是吧？”
“好好打吧你。”我头痛地看着尝点甜头就眉开眼笑的飞子。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我英明的预见性，攻守一轮双方都加强了一点，使对方无功而返，但还好两球节奏都很快，我们损失的时间还不是太厉害。还有十四秒。
我看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还差两分。再快速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对面进攻的对手身上，心里盘算着。忽然我看的对方控卫把手上的球往前一扔，人就快速地越过了稍微迟滞的我。我马上暗叫不好，一咬牙追了上去，同时对不远的飞子叫了一声。
他马上领会，舍掉自己看的人就来堵那家伙。我则向飞子的后面冲去。
飞子刚到他身前就是一个小跳，那个正准备传空当的家伙马上就听话地把手一低。
球在飞子身下一个击地，稳当当地抓在我的手里。然后直接往对面的场上飞去，飞子已经在落地和我截住球的短短时间里冲到了中场。最后的就是简单的一对一，唯一来得及回防的对方小前锋自然被飞子直接秒杀。
终于在第一节最后还剩三秒的时候，比分追平。我擦把汗，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