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再见。”
她大步走出病房,嘭的一声关上病房门,整个人如释重负,像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半点压力都没有。
终于结束了,她跟老师请了半天的假,现在要回家好好的补个觉。
某人欢快的哼着歌,在医院长廊等电梯,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一拨又一拨人拥挤得很,莫野挤不上去,电梯来了三躺都挤不上去,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从安全出口下去,突然,眼前窜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即逝。
莫野愣神,刚才的人影……好像是大哥!
大哥怎么会在医院?难道……出事了?
莫野心里头瞬间升起一股莫大的恐惧,连忙飞也似的追随人影去了。
她在一间高级病房门口停下,百分之百确定刚才的人影闪进去了,更百分之百的确定那道人影,就是大哥。
她守在门口偷偷朝里张望,殊不知病房里头早已是一片手忙脚乱。
老爷子刚经过抢救手术,此时,麻药作用还没有褪去,仍然在昏迷阶段。他的脸色特别苍白,手上凸起一片青筋,插着针孔。满屋都是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仪器的嘀嘀声。
席泽耀守在老爷子跟前,一言不发。终日不变的表情终于多了丝慌乱。即使是坐在那儿纹丝不动,全身上下的王者气势也显而易见,仿佛是与身俱来。
之前,是完全由着小野选择,现在,爷爷的身体差成这样,他不得不重新考量,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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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泽耀越发烦躁,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病房门被人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莫野的视力一向很好,虽隔着一点距离,但她仍旧清楚的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心下撼动,她瞪圆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席家老爷子,怎么会来小小的新市?
这是莫野七年来第二次瞧见席家人,却是在偷偷摸摸的情况下,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很快,忍不住想要关门离开。但,席泽耀接下来的话语,叫她的脚步怎样也无法迈开。
他转身接了电话,“莫姨?爷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你别担心。好,你明天到新市和我联系,我让小陈去接你。”
莫云若,要来新市了?
傍晚六点十分。新闻上说今晚会有一场新世纪以来最大的流星雨,莫野不知道这些专家预测出来的东西准不准,她也在等,坐在别墅的大庭院里等。
她打开手机屏,屏幕上跳跃两通未接来电,是大哥打来的,她故意没接,因为她怕,她怕大哥说,今晚回不来了。她又要一个人孤单的看夜幕。
莫野最害怕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最害怕别人说她孤单,她都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今晚天上的月亮特别圆,星星也很闪,听老人说,圆月亮代表团圆,代表美好。
她想,会不会真的到了团圆的时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别墅灯火通明,她坐在木凳子上,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房间的大床上。
莫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哥回来了。
她激动的爬下床,客厅里,席泽耀已经摆好了碗筷,见到莫野,笑了一笑,“小野,过来吃饭。”
果然是……大哥回来了。
莫野躁动的心毫无预兆被平复,她松了口气,笑容灿烂,“哥,你回来啦!”
“我要不回来,你打算在院子里睡一晚?”
莫野耸肩,嬉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对自己这个傻里傻气的妹妹,席泽耀真的是无法放下心来,但很多事情身为哥哥,他不好与她明说,他只想让她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快乐的生活,无论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保护她。
两人坐在桌前,满桌的丰盛伙食都出自席泽耀之手,莫野此时倒没什么吃饭的心情,拧着眉问,“哥,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他放下筷子,表情严肃。
莫野也很严肃,“哥,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今晚有流星雨么?”
“没忘。”
“那你还这么晚回来。”她状似抱怨,嘟起小嘴巴。
“小野,别等了,不会有什么流星雨。”
听言,莫野差点跳起来抗议,美好的幻想在大哥面前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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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新闻上明明说了,今晚会有流星雨的。”
“新闻上只是预测。好了,乖乖吃饭,吃完以后去洗澡睡觉。”
席泽耀头也不抬,给她夹菜,并不想理睬她这种无聊的问题。
莫野撇撇嘴巴,深深的挫败感袭遍全身。大哥怎么还是这么死板?和七年前毫无差别。
“哥,真的不会有流星吗?我想看流星啦。”
“……”
“哥,你有见过流星吗?是不是很漂亮?”
“……”
“哥,今晚别睡觉了,陪我一起等流星,好不好嘛?”
“吃饭!”
“不过说真的,哥,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莫野瞬间变身成为八婆,义无反顾窥探席泽耀隐私。
“有,你现在闭嘴把饭吃光,就是我的愿望。”
“好吧,我实现你的愿望……”
吃完饭后,席泽耀在厨房刷碗,莫野窝在客厅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泡沫剧,不亦乐乎。完全把还要看流星这回事给忘了个干净。
席泽耀刷完碗后,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屋里少了什么人?
“小野。”他来到客厅,坐在某人身边。
“嗯?哥,怎么了?”某人还在聚精会神吃零食。
“我给你找的保姆呢?”
“……”
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了?莫野感觉不妙,她今天中午为了赶走保姆可是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大哥该不会知道了吧……
莫野一张小脸瞬间垮下来了,又重新堆满笑容,皮笑肉不笑,“那个,哥啊,我也正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来着……”
席泽耀望着她,不说话了,等她说。
莫野放下薯片,坐正身体,往后躲了两下,又咽了一大口唾沫,压力非常大,有种死到临头的压迫感,“哥啊,你是不知道那个保姆,她虐待我……”
席泽耀眯紧眼睛,“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