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到老炮儿方仲海,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猛揍一顿,可是方仲海却自甘下风,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江湖上混的人,讲的就是一个面儿,老炮儿虽然算不上真正的江湖人,但是他们的面子绝对比纯粹的江湖人更讲究,可是方仲海现在却这个样子,实在让胖子有些意外。
胖子大叫起来:“姓方的,他他马的到底想玩什么阴谋诡计,有种就明马明枪地过来!”
方仲海没有理他,反而向唐龙一拱手:“唐兄弟,见过了。”
唐龙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冷冷一笑,没有作声。
胖子厉喝一声:“姓方的,今天你就是装怂蛋,老子一样要跟你算以前的账!”说完纵身一跳,那肥大的身躯重重地抛了起来。
这时一道人影闪出,拦在了胖子前面,仍然是刚才那个小进,身手还不错,但比起胖子来,应该要稍差一些。不过他年轻气盛,要是咬牙跟胖子血战到底,那么胜负了不好说。
两人交手数次,都没有占到便宜,胖子突然右拳一击,一堆狂暴的气团在拳头前方出现,对着小进碾压过去。
小进倒也有几分胆色,双手化拳为掌,在胸前平平端起,然后左右旋转,竟然使出了太极四两拨千斤的绝技,想要将这狂暴的气团硬生生地化解。
不过胖子的功力到底比他要深一些,那气团之中带着强大的能量,一下涌进小进的双手之间,然后就迅速膨胀起来,小进原本正在转动的双手,就像是被两根绳子突然向左右两边拉开,完全不受自已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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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团急剧扩张,转眼之间就变成一个直径达到一米的圆球,并且还在迅速扩大。
小进的脸上现出十分凝重的表情,额头的汗子瞬间渗出,两只手微微发颤,不停发功想将那气团压制下去。
胖子十分得意,冷冷一笑道:“小子,你到底是嫩了些,想化解胖爷我的拳劲,怕是差些火候!”
小进不敢说话,生怕敞了气,两只手臂上鼓起条条青筋,突然咬牙大喝一声:“合!”
双臂的血管像是在爆开一样,两只手突然大了一倍有余,然后用力向内一合,只听“蓬”的一声闷响,小进竟然真的将两只手合在一起,只不过他的手背已经因为巨大的压力,向外渗出一点点血珠。
表面上看,小进似乎破解了胖子这一记强攻,但实则他已经丧失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接下来根本不是胖子的对手。
胖子“嘿”的一声,直接从他身边掠了过去,小进有心阻拦,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胖子从身边疾驰而过,然后地面一颤,发出一声闷响,胖子正好落在方仲海的面前。
小进一看急了,大叫一声:“二叔!”
方仲海脸色平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胖子的袭击。
胖子怒目而视,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彻底与仕途无缘的男人,心里的恨意有如滔天之浪,翻滚不止。
“姓方的,老子一掌拍死你!”
胖子抬起了手臂,对着方仲海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掌用力极大,而且势头极猛,就是正常人也绝对会抽得满地找牙,而方仲海本来就是病愌愌的样子,说不定这一掌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唐龙见状,知道不妙,大叫道:“胖子慢点!”
胖子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手巴掌带着呼啸的声音,对着方仲海的头部抽了下去。
唐龙暗叫坏了,要真一掌抽死了人,麻烦又玩大了。
方仲海眼睛微微一闭,叹了口气。
“卟”的一声,胖子一巴掌拍在墙上,然后冲着方仲海大声吼道:“你为什么不动手?”
方仲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胖子,我刚不说了,你一根小指头都能把我干倒,何必费那个劲?”
“马的,你个老混蛋!”胖子狠狠骂了一句,但要他向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病人下手,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这时,方仲海突然面色一变,带着几分尊敬,冲着胖子一拱手道:“吴胖子,以前是老哥我做得不对,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胖子一听,傻眼了。
他是一个服软不服硬的人,如果方仲海跟着对着干,他会越干越有劲,但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恨意突然一下像是被人拉空了一样。
“马的,姓方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胖子实在太郁闷了,好不容易遇到老仇人,可是却有力无处使,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得厉害。
自己来
方仲海道:“当年是我害了你,但你现在却放过我,这分肚量,着实让方某人佩服。”
“滚你马的,老子今天不是放过你,等你这老混蛋病好了,加在一起揍你!”
“哈哈哈,痛快,如果方某人有好的一天,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方仲海不愧是京城老炮儿,为人气度都非同凡响,就是唐龙见着也暗暗称奇,看来这老炮儿的确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
这时,只听方仲海十分平静地道:“吴胖子,你这样恨我,但其实错了。”
胖子眼睛一瞪:“少跟老子东扯西拉,当老子三岁小孩儿么?”
“哼,胖子,当年的事情,谁是真正整你的人,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一回,你如果非要把我当仇人,那我还真看错了人!”
胖子听得微微一惊,因为方仲海的这几句话,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跟郁局现在不是一条路的人,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既然跟姓郁的不是同一条路的人,那么他的目的就有些可疑起来,难道是想跟自己冰释前嫌?或者是这姓方的跟姓郁的闹翻了,想和自己联手对付姓郁的?
胖子虽然长得胖,平时说话做事都不太计后果,但其实人一点都不笨,否则也不可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纪,就能竞争分局副局长这个职务。
“姓方的,把话说明白,今天叫我们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方仲海突然笑了笑,看了胖子两眼,又把目光调到唐龙身上,然后施施然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了下去,手轻轻一抬:“先喝酒,再说话。”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方仲海举起酒杯,说道:“两位,我身体不好,喝一小口,你们随意。”说完先浅啜一口,冲着唐龙和胖子道:“请!”
胖子一口喝光,唐龙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对方的企图,有些防备,只喝了一口。
方仲海将酒杯放下,开口道:“唐兄弟,这次我是准备给你们送份大礼,不知敢收不敢收?”
唐龙眉头轻轻一皱,这家伙有意无意都把自己当成主宾,可自己跟他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这是为何?
“方先生,有话不妨直言,我不太喜欢转弯抹角。”
“痛快,我喜欢。”方仲海又喝了一小口:“听说唐兄弟最近跟昆麻子闹得挺僵,正好我也不喜欢昆麻子这个人,所以想助你一臂之力。”
唐龙闻言,站了起来,冲着胖子道:“咱们走!”
胖子一听,二丈摸不到头脑,但还是站了起来,跟着唐龙向外走去。
方仲海坐在那里,微微一怔,但是没有说话,直到二人走到门口时,他才道:“唐兄弟,我是真心实意帮你,为何拒绝?”
唐龙冷冷一笑:“我从来不当枪。”
方仲海立即站了起来:“留步,有话好说,我也绝对不有那个意思,唐兄弟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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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唐龙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道:“你跟昆麻子有仇,尽管自己去报好了,却又要假我之手,这是误会吗?”
“不不不,你真的误会了,我是因为斗不过昆麻子,所以才想跟唐兄弟联手对付他,绝对没有把谁当枪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唐龙转过身去:“怎么联手?”
“我跟昆麻子打交道也有几十年了,他的事情我最清楚,你们要对付他,我有办法。”
唐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因为他知道这些老炮儿们个个比狐狸还要奸滑,一不小心就会上他们的当。
“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唐龙声音十分简短。
“昆麻子是羊胡同的人,那里就是他的根据地,你如果想要对付他,就必须把他引到羊胡同之外。”
这一点正好说到唐龙的心里去了,他重新回到桌前,看着方仲海道:“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想诱他出来,只怕不容易吧。”
“这是当然,昆麻子一向最为低调,也很少离开羊胡同,着实不易。但他有个爱好,那就是钓鱼……”
话没说完,胖子就插道:“羊胡同后面就有一条河,昆麻子经常在那里钓,你说的有屁用!”
方仲海嘿嘿一笑:“有水的地方当然都可以钓鱼,但如果一直钓不到,谁还愿意去钓呢?”
唐龙眼前微微一闪:“你的意思,是把那条河的鱼都弄没了,逼着昆麻子换地方?”
“对,唐兄弟果然厉害,一猜就中。”
胖子吃着肉道:“对个屁,那河里的鱼,是你说弄光就弄光的么?”
方仲海不紧不慢,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巴,巴巴巴嚼了几下,这才道:“那条河也不大,如果在上下都支上拦河网,鱼还能过去吗?”
胖子一听,拍桌道:“行啊,这个主意我看不错!”说完之后,他才想起自己跟方仲海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于是又立即沉下脸上,装得十分辛苦。
方仲海倒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根本不在乎胖子的表情,继续道:“现在正是钓鱼的黄金季节,昆麻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花一多半时间去钓鱼,如果钓不到,那他绝对跟猫抓一样难受,到时就会到外面有鱼钓场去了,那也就是我们对付他的最佳时机!”
唐龙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方仲海闻言大喜,又道:“那我就安排人去支拉河网,到时等昆麻子出了羊胡同,两位就出手将他抓住。”
唐龙突然冷冷一笑:“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