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脊髓灰质炎到底是一种什么疾病呢?
脊髓灰质炎是由脊髓灰质炎病毒引起的严重危害儿童健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2] 。脊髓灰质炎病毒为嗜神经病毒,主要侵犯中枢神经系统的运动神经细胞,以脊髓前角运动神经元损害为主。患者多为 1∼6 岁儿童,主要症状是发热,全身不适,严重时肢体疼痛,发生分布不规则和轻重不等的弛缓性瘫痪,见图7,俗称小儿麻痹症。
图 7: 因脊髓灰质炎致残的儿童
不仅现代人会患此病,很久之前这种疾病就有记载。事实上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疾病,公元前 1400 年左右古代埃及石碑上,就画了一位腿部萎缩的牧师形象。这表明小儿麻痹症已经存在于世数千年之久。但当时没有现代医学,患病了也只能无奈地听之任之。因此人类一直对这种奇怪的病症不明究竟，见图8。
图 8: 脊髓灰质炎是一种很古老的疾病
脊髓灰质炎临床表现多种多样,包括程度很轻的非特异性病变,无菌性脑膜炎和各种肌群的弛缓性无力。脊髓灰质炎患者,由于脊髓前角运动神经元受损,与之有关的肌肉失去了神经的调节作用而发生萎缩,同时皮下脂肪,肌腱及骨骼也萎缩,使整个机体变细。
二、脊髓灰质炎尚无特效治疗药物
目前尚无药物可控制瘫痪的发生和发展,主要是对症处理和支持治疗。治疗原则是减轻恐惧,减少骨骼畸形,预防及处理合并症,康复治疗。
患脊髓灰质炎后会导致呼吸机麻痹,因此人们设计出了“铁肺”,如图9所示,当时患脊髓灰质炎后只能依赖这个笨重的呼吸机维持生命。只有在脊髓灰质炎疫苗问世后,这个问题才真正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图 9: “铁肺”成了呼吸机麻痹儿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三、美国总统罗斯福
脊髓灰质炎更多的是引起大腿骨骼肌麻痹,导致残疾,之后生活只能依赖轮椅。如图10所示,美国罗斯福总统 39 岁时染上该病,并落下了下肢终身瘫痪的后遗症。
图 10: 坐在轮椅上的美国总统罗斯福
罗斯福总统应该是迄今为止最出名的脊髓灰质炎患者。为了帮助控制脊髓灰质炎在美国的恶化,他在 1938 年建立了小儿麻痹症全国基金会,一场空前的疫苗研发战在美国展开。得益于小儿麻痹症全国基金会,疫苗很快得以问世!果然还是验证了这句话,有钱好办事。虽然如此,疫苗从研发到问世,前进的路上依然布满了荆棘!
四、索尔克和萨宾
1954 年,索尔克研发出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1956 年,萨宾研发出脊灰灰质炎减毒活疫苗。两位科学家针锋相对,以不同的构思研发出两种脊髓灰质炎疫苗,为人类消灭脊髓灰质炎的目标带来了希望!
图 11: 索尔克和萨宾
五、糖丸爷爷顾方舟
我国著名医学科学家、病毒学专家,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原院校长、一级教授顾方舟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19 年 1 月 2 日 3 时 35 分在北京逝世,享年 92 岁。此消息一出,这位生前默默无闻造福数亿人的科研专家才被大众所了解!
图 12: 糖丸爷爷顾方舟
1957 年,31 岁的病毒学家顾方舟临危受命,开始进行脊髓灰质炎研究工作。
顾方舟敏感的意识到,若决定用灭活疫苗,虽可以直接投入生产使用,但国内无力生产;而减毒活疫苗成本不到灭活疫苗的百分之一。他判断,根据我国当时的国情和经济基础,只能走减毒活疫苗路线。
1957 年,他就紧随着世界的脚步通过猴肾组织培养法分离出了脊灰病毒,并在两年后的 1959 年成功研制出了首批 Sabin株的脊髓灰质炎疫苗 2000 万人份,从而奠定了我国成为无脊灰国家的基础。
1960 年的春天,周总理路过昆明,来到了国产脊灰减毒活疫苗生产基地。见图13。
图 13: 周总理和顾方舟
2000 年,“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在卫生部举行,已经 74 岁的顾方舟作为代表,这位为脊髓灰质炎的防治工作奉献了一生的老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见图14。
图 14: 2000 年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
六、脊灰减毒活疫苗和脊灰灭活疫苗
目前脊灰疫苗有两种不同的工艺,一种是灭活的,一种是减毒的。
口服脊灰减毒活疫苗使用方便,价格便宜,适合发展中国家国情,但同时也存在以下几个缺陷。
1. 会发生罕见的疫苗相关性麻痹病例,发生的概率很小很小很小,在百万分之一左右,但是后果非常非常非常严重,会导致终身残疾!
2. 当儿童口服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后,这种毒力减弱的疫苗病毒在肠道复制,在低概率的情况下会发生基因变化,以一种可使人瘫痪的病毒形式排出体外而感染其他儿童,这就是传播性疫苗衍生脊髓灰质炎病毒。
3. 免疫缺陷、肛周脓肿的儿童不能使用脊灰减毒活疫苗!
灭活脊灰更安全,但是价格高,目前江苏省仅免费第一针灭活脊灰。随着国家经济实力提高,再过几年肯定会全程使用灭活脊灰。
五联苗中脊灰成分全是灭活的,更安全,并且将百日咳、白喉、破伤风和 B 型流感嗜血杆菌联合在一起,所以称五联。联合疫苗可减少接种针次。
如果分开接种,需要接种 12 针,由于第一针 IPV 免费,所以需要花费 3×198+4×126=1098 元。接种五联苗需要接种四针,需要花费 2480 元。五联价格很贵,接种前务必考虑清楚。五联苗是第二类疫苗,自费自愿选择接种。
图 15: 联合疫苗可减少接种针次数
七、脊髓灰质炎疫苗接种选择方案
两个月的时候要接种脊灰疫苗,此时要做选择,要么选免费方案,要么全程四针接种灭活脊灰,要么全程五联苗,三选一,建议家长认真考虑做好选择。
方案一:IPV + OPV + OPV + OPV,江苏省免费方案。第一针灭活脊灰免费,后面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均为口服减毒脊髓灰质炎疫苗。
方案二:IPV + IPV + IPV + IPV,第一针 IPV 免费,后面三针自费,198 元每剂,共 594 元。
方案三:五联苗 + 五联苗 + 五联苗 + 五联苗,620×4,共2480 元。
已经接种了第一针灭活脊灰,后面是否可以更改成五联?现在此回复,可以!这种情况下接种方案为方案四:IPV+ 五联+ 五联+ 四联+ 五联,建议尽量在两个月的时候就考虑清楚,尽量避免更换方案!以上四种方案详见图16。
图 16: 脊髓灰质炎疫苗选择方案
八、世界强化免疫日
世界强化免疫日是 1988 年第 41 届世界卫生组织大会确定并实行的,主要是为消灭脊髓灰质炎而设立的。专门为消灭一种疾病设立一个纪念日的情况并不多见!
脊灰是少数能被消灭的疾病之一,这是因为脊灰病毒仅感染人、有有效的疫苗、免疫能长期持续存在、没有慢性病毒携带者、没有动物或昆虫宿主、脊灰病毒仅在外环境短期生存等原因。
口服脊灰减毒活疫苗推广后,全球消灭脊灰行动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是实现全球消灭脊灰的目标尚存在许多障碍和挑战。
九、脊髓灰质炎疫苗的发展历程
最后,让我们一起来回顾脊髓灰质炎疫苗的发展历程。
· 公元前 1400 年左右古代埃及石碑表明,脊髓灰质炎已经存在于世数千年之久。脊髓灰质炎病毒让无数人致残。
· 1921 年,罗斯福因脊髓灰质炎致残,年仅 39 岁。
· 1938 年,罗斯福设立小儿麻痹症全国基金会,为疫苗研发筹集经费。
· 1954 年,索尔克 研发出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
· 1956 年,萨宾 研发出脊灰灰质炎减毒活疫苗。
· 1959 年,国产首批 Sabin 株的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问世。
· 1983 年,法国推荐 IPV 作为接种选择,自此未再出现 VAPP病例。
· 1997 年,美国开始提出从脊灰减毒活疫苗向灭活疫苗过渡的方法:先用两剂灭活,再用两剂减活。
· 2000 年,美国开始全程使用 IPV,停用 OPV。
· 2014 年,惠州市和上海市率先实现前面两针 IPV 免费。
· 2015 年,由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研发的 Sabin 株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获批上市。
· 2016 年 5 月 1 日开始,中国大陆范围内开始实现第一针IPV 免费,同时用二价脊灰减毒活疫苗替代三价脊灰减毒活疫苗。
· 2017 年,北京北生研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研发的Sabin 株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获批上市。
· 2019 年底,中国大陆范围内将实现前面两针 IPV 免费。
· 20** 年,中国范围内全程四针次均能免费使用 IPV。
· 20** 年,全球彻底消灭脊髓灰质炎。
· 20** 年,脊髓灰质炎疫苗退出历史舞台。
参考文献：
[1] 江苏省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 江苏省儿童预防接种证. ,2018.
[2] 江苏省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 江苏省儿童预防接种证. ,2018.
[3] 王耀明. 脊髓灰质炎. https://baike.baidu.com/item/%E8%84%8A%E9%AB%93%E7%81%B0%E8%B4%A8%E7%82%8E/1163153?fr=aladdin, 2019.
[4] 陶炳根,马福宝. 疫苗的应用与发展. 人民军医出版社, 2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