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鸳鸯的“习惯性厌恶”,似乎一个普通丫鬟的理想不过是当个大妈,而小红想当个大妈。她会用不同的方式把自己变成职场精英,攻击年龄较小的人,低调行事,但她的理想却无法从这种套路中走出来。第三十一回,宝玉误踢了袭击者。当袭击者半夜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吐了一口血时,他说:“天天想着听人说话,少年吐血,岁月就要逝去。即使活得长,也永远是残疾。不知不觉中,想着以后荣耀和吹嘘的心就灰飞烟灭了。”。攻击者不是担心生命,而是“残废者”。他们是哪种残疾人?再加上“荣耀夸”两个字,就很清楚了,不过是当个大妈,生个男的半个女的,瘸子应该是没孩子的意思。从“想一想”这个词可以看出,她一两天都没有在想这件事。
当然,这种梦想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袭人不像小红,是天生的野心家。她只是一个更坚强的女人,她之所以生下这个梦,是因为合适的土壤,合适的温度,合适的水,是各种机遇和原因驱动的。
起初攻击人的进步的方法是小心侍奉主人,所以“侍奉贾时,眼里只有一个贾,侍奉宝玉时,眼里只有一个宝玉”。也许如果她发球好,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至于结果如何,她年轻的时候可能没有详细想过。反正她细心细心的时候绝对不会错。
第六次命运的转折来了,宝玉从一个辉煌的梦中醒来,正巧在打人,发现……在裤子上。宝玉听了她的底细,不禁感慨,逼着他去攻击那些受了警察指使的人。看似巧合,但辩证法说,一切意外都有其必然性。这种事情落在袭击者的头上,不仅因为她抓对了时机,还因为原来的曹公:
袭人伸手去系他的腰带,不知不觉伸手到大腿,只觉得又冷又湿,吓得忙退出手,问怎么了。宝玉红了脸,扭着手。袭人是个乖巧的女人,比宝玉大两岁,最近也在熟悉人事。看到宝玉这样的情形,她心里半明半暗,羞红了脸,不敢再问了。她仍然穿得很好,来到贾母的住处,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来到这里。
“乱”字用得好,足以说明打人的困惑。为什么会心烦意乱?小伙子在春天很兴奋。然后拿了衣服给宝玉穿上。宝玉求他不要告诉别人,别的女孩子就不好意思了。可是袭人在这里表现出她毫不掩饰的好奇,问为什么,宝玉详细解释了梦境,说羞于掩面而笑。
幸宝玉讲得好,幸袭人笑。虽然青春期对男女有朦胧的好奇,但普通女性很难突然面对如此激烈的细节。然后宝玉更“强打人,强引警察幻想发生关系”。袭人素知贾娶了宝玉,如今如此,也不太客气。
从下面可以看出,贾心目中的人选其实是,但她想找这样一个理由。曹公把这段话写得平实而有逻辑,只有一句话“幸好没人看到”。其实这是宝玉袭人生活史中的一件大事。
元春省亲前的宝玉似乎处于第二性征的发展期,并无兴奋之情。也是一个梦,一个同性恋——当他抓住秦钟和情报的时候,他笑着说睡了以后要和秦钟算账。那是什么样的记述,作者写得很暧昧;在路上,我看到一个叫“二丫头”的女孩,他也带着轻浮的感情照顾她。这时候他关注的是性而不是感情,他需要的是女人的肉体而不是精神,于是攻击人就产生了。
袭击者出现的时候顶多十三四岁,但有一点妈妈的成熟,不像晴雯,是个娇生惯养任性的女孩。袭击者一出现就像女人一样,传到宝玉的大脑里,成为性的信号,成为吸引力。他们一拍即合。
发生关系后,一个男人急着要穿好衣服,想脱身。对于“第一次尝试”的宝玉来说,这就成了一种依恋和习惯,把她和别人区别对待。他那句“化灰为烟”的荒唐话,总是对她说;袭人回家过年,宝玉拿着茗烟来看她;母亲病了,回家休假,宝玉到灯下房里,闷闷不乐的想起来;晴雯打了袭人,宝玉不得不立刻回到妻子身边,把晴雯赶出弘毅院;甚至在他怀疑是袭人导致晴雯等人被驱逐后,他还以为这辈子能在一起的人就是黛玉和袭人。
这种依恋促成了袭人的野心,让她有了想象未来的勇气。于是过年的时候宝玉去了她家,她心情特别好,场面接近她想象中的样子。她让家人看到了未来荣耀的雏形。晴雯还在玩着玩着,袭人心里已经抄了姑姑的荣耀。
但是,说服宝玉的心是没有用的。宝玉不能答应她有未来。他姑姑必须决定这件事。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贾,一个是王夫人。前面说过,贾心中的人选是晴雯,不会轻易喜欢的王夫人,一直悬而未决。
文章没有说袭击者有多焦虑。是小红的表演,可是宝玉挨打的时候,王夫人把宝玉家的人叫过去问话。袭击者想了想,决定自己去。很明显,她非常注意接近领导。只是王夫人不理会她的到来,说:“你又离开他了。谁来服侍他?”?袭人解释完,便拿出两小瓶清露,叫他拿来给宝玉。袭击者同意了。当她正要离开时,王太太打电话给她。她问她有没有听说贾环说过宝玉的坏话。袭击者只说她不知道。她知道没有哪个领导会喜欢太多的人。王太太可能会当场肯定,但她只会怨恨。即使认定贾环告密,她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在这个问题上,攻击者采取了不作为,但她的不作为是为了做什么。然后,她在更本质的问题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宝玉应该给老爷上两堂课。
这种说法是小冒险。如果王太太渴望痛苦,她可能会很不开心。不过如果说王太太的心,她可以拿下一个大满贯,演四两个角色。她全心全意,绝不会急于下赌注。经过多次接触,她一定对王夫人的气质有所了解,知道与宝玉的名声相比,王夫人更注重后者。
很难说攻击人就是虚伪。像荣这样的富裕家庭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道德观念。和一个女生谈恋爱,是很大的越轨。连老头子贾赦也打起了鸳鸯的主意,连妻子都请他做媒,似乎很有本事摆到台面上来。真的只允许州官放火禁止百姓点灯。同样,他们可以早早地把两个人放在宝玉的房间里,解决他青春期的性需求,但绝不允许他私自调戏丫鬟。不管是自说自话还是自爱,袭人都把自己给宝玉当奶奶了,偶尔偷他的也不过分。有可能是宝玉姐妹出轨了。这种想法符合贾家的传统。袭击者和王太太从各自的目的出发,但最终走到了一起。
果然,她的话引起了王太太的巨大反应。在宝玉的教育问题上,王夫人和刺客可以称之为知己。他们交心,真诚,都流下真诚的眼泪。这一刻,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王夫人答应袭人:我把他给你,自然对得起你。他们得到了他们需要的,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有时候,下属和上级的关系就像谈恋爱一样。一个想培养自己的小团体,一个想找靠山。只有经过一次机会,它们才能形成强烈的凝聚。袭击者和王夫人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并密谋进行大合作。
以情感开始,以礼貌结束,攻击者似乎经历了洗钱。从此她不再是那个不明朗的女孩,而是成了准阿姨。她的工资增加到每月两两银子,享受着残羹剩饭和旧衣服的福利。这些都像钉子,逐渐巩固了攻击者的姨妈身份。
她的思维角度开始改变。她以前想着怎么做一个阿姨,现在想着怎么做一个好阿姨。她的主要任务是劝宝玉走正道,不要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她需要负责的上级是王夫人而不是宝玉,她要按照王夫人的想法而不是宝玉的想法要求自己。她不再和宝玉睡了,不需要靠性吸引来确立地位。对于宝玉的疏离,她后退一步,两步,更快更顺利的靠近姨妈的位置。
明道以后,她把对宝玉的责任感从儿女私情,变成了宝玉一个产品,由王夫人和她共同经营。他们共同的目标是让宝玉顺利成长。那些女生是第一个阻碍顺利进行的。攻击者和王太太一样,看到了他们潜在的危险。结合各自的地位,他们有默契的分工。攻击者负责劝导和监督,王太太负责压制和切断。
那四儿说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夫妻,他真叛逆;那个官员,才几天,就专横跋扈,惹得宝玉要把刘武儿弄到自己房里,也不是值日人。他们给怡红院增加了不稳定因素。从打人的角度来说,她真的接受不了这两个姑娘,而且作为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向王夫人举报也不错——虽然书上没说是她举报的,但宝玉的两次盘问都一针见血,她的辩护有误入歧途的嫌疑。
她最不能被原谅的是陷害晴雯,但这个罪能成立吗?是王善宝一家先把晴雯带进了灾难。这个虔诚的老女人不愿意退出历史舞台,想把舞台上风光体面的人拉下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她是邢夫人的伴房,晴雯相隔十万里。她可能没和晴雯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因为看她不顺眼,也可能是因为孙女不满意,在等机会暗算晴雯。
正好赶上王夫人的整风运动,“运动”是一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提倡脱离正常生活中“和平、安宁、稳定”的诉求,千方百计挑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往上走,把小细节搞成大错误。王善宝的报道符合“运动”的需要。王太太立刻用灵敏的嗅觉重用了这场战争,把一直肩负重任的冯杰放在一边。作为助理,其实就是个摆设。凤姐虽不赞成王夫人的行为,却不得不违心。她不怕王夫人的威严,却被“运动”的浪潮包裹着。就算她不在乎人家说她不尊重姑姑,她又怎么敢承担抵制大观园整顿纪律的罪名。那样的话,按照王夫人混乱的逻辑,情色宫的钱包肯定是她的,不然她凭什么保护那些小妖精?
王善宝家的诬告,王福脑子里留下的坏印象,让晴雯的厄运已成定局。估计王太太也问过袭击者的意见。攻击者可能不会说晴雯的坏话,当然也没有说晴雯的好话。第一,他不敢说——连凤姐都没有勇气;第二,我不想说晴雯和宝玉什么都不是,但她毕竟是贾心中的人选,她已经叫作大妈了。是令人不快的存在,是攻击人的战略敌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攻击的人都不会为了保护晴雯而死,也没有这个义务。有理有据,但总让人心寒。一个长大了的妹子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入死?晴雯走后,袭人和宝玉说得很无情,说“晴雯是什么?”她希望晴雯不管有没有演角色都要被开除。
经过一系列风波,袭人制服了宝玉,取悦了王夫人,斩断了异己,赢得了贾府外围亲戚薛姨妈的一致认可,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成为真正的姨妈指日可待。虽然做大妈没意思,比如赵姨娘,自己的女儿把她当奴才,不肯认这个妈,还有一个周姨娘更是惨淡,但毕竟成为半个主子,以袭人为目标也无可厚非。
然而人不如天,贾家倒了,像楼房一样大呼小叫,像破坏一样颠覆过去的格局。阿姨成了没有前途的职业。攻击者只能从头再来,默认嫁给一个玩家,其他的还是可以接受的。攻击者是最主流的人,应该很看不起玩家。好在她的柔韧性比晴雯好。只是我们为此苦心经营了一个伟大的职业生涯。回望攻击人的漫长历程,足以让雄心勃勃的人失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