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想问,既然如此,我大可不必回来,永远活在你的憎恨里就可以了,但我忍不住,你的结婚对象不是我,那至少,我能回来亲自将你送上结婚的礼堂,只是回来的时候,我没想到,我并没那么大度,我看见许誉对你好,我嫉妒的发疯、难过的发疯、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和你保持距离,还要笑着叫你一声‘侄媳’,现在想来,真觉得我可笑到了极点。”
赵六月仿佛能感受到言楚在写这封信时,那苦涩而痛苦的神情。
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怎么让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
这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五页。
写的大多数都是他的心情,从未提及他离开、在婀婼发生的事情,还有经历过的种种,他都没有说。
唯独只有在结尾的时候,写了一句:“六月,我希望你开心、快乐、我希望你,恨我一辈子,也许,就能记我一辈子。”
看到这句时,赵六月终于忍不住,将那封信捂在胸口,大哭着喊道:“阿楚!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我根本不在意,我什么都不在意。”
她明白了,终究还是明白了。
言楚即便是死了,他也不愿意提及他离开和遭受过的痛楚。
正如顾望湘所言,言楚是想背负一切,他根本就不想把这些痛苦扔给别人,尤其是她赵六月。
她开始疯狂的打言楚的电话,一遍一遍的给他留言、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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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言悦和言爱周末回来的时候,大喊言楚‘爸爸’时,赵六月只能坐在窗前发呆,看着鹅毛大雪,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冰冷。
阿楚,你在哪里呢?过得好不好?
“妈妈……”言爱扯着赵六月的手臂,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在哪里啊,我要找爸爸。”
赵六月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并没有回答言爱。
言悦比较会察言观色,他看出了赵六月脸色有些不对劲,轻轻牵着言爱,小声说:“别说话,爸爸去做事了,去赚钱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言爱‘哦’了一声,并没在意,继续坐在一边玩起玩具来。
赵六月就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做,言爱饿的大哭,赵六月也没管,反倒是言悦懂得自己泡奶粉给言爱喝。
直到晚上七点钟了,言悦端着自己泡的奶粉,走到赵六月跟前,说:“你喝点吧,你一天没吃饭了,身体会生病的。”
赵六月慢慢扭过头,看着和言楚长相颇似的言悦,缓缓伸出手,抚摸他的头顶,喃喃说道:“你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
言悦不知道赵六月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只是他很认同的点了点头:“嗯,爸爸很厉害。”
赵六月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然后紧紧的抱住言悦:“你爸爸在哪呢,说他厉害,其实一点都不厉害,这么胆小,有什么好躲呢。”
言悦的小手轻轻拍打赵六月的后背,奶声奶气:“别哭了,爸爸会回来的,我去找他,帮你把他找回来。”
“找?”赵六月喃喃念着这个字,突然眸光一闪。
找,对啊……她可以去找他啊!为什么一定要等着他出现呢?
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难道只能等到言楚想开了,才可以吗?为什么她不能去找他。
想到这,赵六月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翻出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言爱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赵六月。
“我要去找你们的爸爸。”她不断收拾着行李,把言楚爱吃的东西、他爱看的杂志、书籍、还有他的衣服,都塞了进去。
赵六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言楚、找到他!
随后,她给冷凡打了电话。
冷凡此时还在莲花凹,一时之间来不及到京州,赵六月干脆打电话给了顾望湘。
顾望湘几十分钟后就到了家里,见她要走,也没拦着,只是说:“言楚这个人,要躲你,就会一直躲,你根本找不到他,所以我劝你,最好去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大概几天就会回来。”
“行。”顾望湘一口就应下了。
赵六月当晚就买了机票,直接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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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第一次,赵六月来到ly集团总部。
奇怪的是,她刚进集团大门,前台是个中国姑娘,第一眼就看见了赵六月,迎上来说:“是周太太吧,您好。”
“你,你认识我?”赵六月打量着她,微微皱着眉头。
那姑娘笑着说:“大家都知道,您是来找周总的吗?”
“对!他在这吗?”赵六月一把抓住她的手,急迫的问道。
那女孩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赵六月:“您不如先上去坐会,您这么多的行李拿着,肯定不方便,我替您收拾好。”
女孩很热心,帮赵六月提着行李,带着她去办公室。
而去的,正是言楚的办公室。
这,就是他在ly集团总部的办公室。
和想象的不同,办公室没有装修得非常豪华、或者高大上。
反而简朴得就像是普通职员的办公室。
“您先坐会,有什么要求,您说,我们都会满足您的。”
女孩非常的热情,将赵六月的行李放好后,就出去了。
赵六月环顾着四周,整个办公室,最醒目的,就是架子上一排的格林童话故事书。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走进了某个书店,没有公文、没有文件,居然只有故事书。
她随意抽出一本,打开一看,里面就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最美不过想念。”
将书放回去后,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打开他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这是,十八岁的赵六月。
照片里的她,带着惊愕和诧异。
那是在一个放学的傍晚,言楚不知道跟谁借了一个相机,偷偷亲吻了她后,在她惊诧的那个瞬间,按下了快门。
照片已经发黄和泛旧,看得出,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而她没想到,这张照片,会伴随言楚整整十几年。
她更没有想到,整张抽屉里,除了相片,还有一本日记本。
那本日记上,什么都没有,只记载着日期。
从六月四号开始记的。
她才想起,言楚离开的那天,是六月一号,儿童节。
从六月四号开始,洋洋洒洒记了几十页,一直到今天的日期。
赵六月眼一尖,今天!今天的日期有记载!
是不是说明他今天来过公司?!
赵六月慌慌张张的把日记本放下,走到门口,看见前台那女孩还站在那里。
“告诉我,你们,你们周总今天来过公司吗?”赵六月的情绪显得急迫又紧张,抓着那女孩的手,慌张的问道。
女孩看了看赵六月,摇了摇头:“周总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了,他的公务一般在京州完成,出现在总部的时间很少。”
“是吗……”赵六月喃喃自语,听到言楚并没有出现在总部后,她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将手垂下后,转身走进办公室。
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似乎能够想象言楚在这里办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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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会走到柜子前,抽出一本格林童话,坐在落地窗的沙发上,在沐阳下看着童话书,偶尔扬起淡淡的笑意?
他是否会想起她,然后抽出她的照片,看着、想念着?
他是否会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在处理公务的情况下,对着空气发呆?
赵六月的眼前开始出现了那些画面。
言楚站在办公室各种姿态的画面,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气息。
她走到柜子前,突然将柜子上的书掀翻在地,哭着大喊:“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说过的话不算话,什么童话里的美好可以延续到现实里,都是骗人的!”
她不要再看什么童话了,不要再看了。
因为都是骗人的!
巨大的声音,震得门外的人,赶紧推门而入,可没想到,一推门,看见的就是满地的狼藉。
“周太太?您怎么了?”
赵六月猛地走到女孩的身边,掐着她的衣服怒吼:“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
赵六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女孩不知所措,她战战兢兢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吗?好,我就在这里等,我就不相信他不出现!”赵六月踉踉跄跄的放开女孩,走到桌前,咬着牙说:“言楚,你有本事躲,你就躲一辈子,一辈子别出现!”
赵六月已经打定主意了,总部言楚是肯定要来的,而且日记上分明记载了今天的日期,说明他来过。
她就在这里等,等着他出现。
女孩并没有阻拦赵六月,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也好生招待着,只要赵六月提出什么,她都会满足。
在总部一连呆了三天,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而那本日记,也就记载到三天前的日期,没有继续下去。
言楚的办公室在九楼,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周围的建筑。
早上九点,外面已经下起了淡淡的雪花,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坐着电梯,走出总部大门。
一阵冷风袭来,吹散她的头发,她盲目的走在街头,走在言楚可能走过的地方,看过他看得人,看过他看的事物。
在那五年里,她猜想他应该走过无数次这条街,在创业初期,也许在这条街上,还碰了不少的壁。
他是不是会在被人拒绝后,也蜷缩在这样的角落里,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坚持?
赵六月默默的看了看街角的角落,眼前似乎就出现了他的身影。
“阿楚……”她喃喃念着:“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小孩,大概是和同学玩闹,横冲直撞朝着赵六月这边跑来,莽撞的撞在她的腿上。
“sorry。”小孩念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冲着赵六月笑了笑。
赵六月看着他的面容,笑容像极了年少时的言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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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走。
走完那条街的时候,街尾是一条小河贯穿城市。
街头上有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就这么站着,突然才有片刻的孤独和失落在心头涌起。
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言楚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在想什么。
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她应该会心疼的抱紧他,一遍又一遍的给他道歉。
因为这样的言楚,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可是,她根本没机会。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言楚的身影,他似乎,拿着传单,在街头,一张一张的递给路人,在寒冷的冬天里,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双手没有像现在这般白皙,长着冻疮,时不时拢好双手,哈着气。
而站在赵六月这个地方,只要仰起头,就能看见ly集团总部。
就建立在那里,最显眼的地方。
低下头,就能看见言楚站在街头,拼命的发着传单,拼命跟着商人讨价还价,寻求机会。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这五年里,他到底要经历多少,才能走到这个地位。
谁都无法想象,甚至都不敢去想。
记得有本书说,一个人成功的背后,你得看有多少失败的人。
赵六月突然很想去了解言楚这五年里的历程,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走回公司,她找到前台,问道:“我想了解一下,公司创世初期的事情,可以吗?”
“哦,好的,不过我刚入职也就只有一年,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公司有好几个元老,都是一开始的股东,今日他们都在公司开股东大会,等他们开完,我让詹先生来找您。”
赵六月点了点头,回到了言楚的办公室。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后,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镜,上下打量赵六月,问道:“你是……周钰的妻子吧?”
“是,请问您是……”
“我是公司的股东之一,詹鸥,你叫我詹先生就可以。”
“好的,詹先生,您先坐。”赵六月赶紧站起身来,示意詹鸥坐下。
詹鸥一看就是个商人,浑身充满着商人特有的气场,走到沙发前,很大方的坐下:“听前台说,你想了解公司的创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