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晚上吗?你妈呢?”看展颜的神情,应该是一晚上没睡。
“她回去了。”展颜没想到季冬阳又来了,还这么早。
“这是给你带的,吃点吧。”季冬阳注意到展颜的手握在江永生的手里,眼神闪了一下。
展颜把手抽出来,又给江永生掖好被子。季冬阳看到展颜这样细心的照顾,想起了自己住院的时候。
过去不懂珍惜,现在才要倍加珍惜!
展颜一直低头浅尝季冬阳带来的粥品,而季冬阳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目光温柔,心溢幸福。
这样的时光,在季冬阳的记忆中少之又少。
直到小半碗粥都进了肚子,展颜才抬头开口道:“这是小凡做的吗?味道很好。”
“好吃就行。”这是季冬阳大清早去“一品粥”排队买来的。
“你要她不用这么麻烦,我想吃的话让周叔从健康煮带来就行。”展颜脸上的浅笑如冬日露出云层一小脸的太阳,温暖不了她冰冷的身体。
季冬阳看着展颜的笑就像被针扎一样。
“好吃就行。”季冬阳目光温柔的扫过展颜,“听说昨晚他醒了,那应该就没事了。”
“嗯。”展颜应声道。
半晌,展颜才抬头看季冬阳,“肇事者找到了吗?”
季冬阳一怔,“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在出事前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然后她就开着冲了过来,是因为这件事吗?”如果是这样,那她对这次车祸的责任无法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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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季冬阳立即出口阻止展颜荒唐的想法,“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相信我!”
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了!你说过“我不会不要你”但是你还是不要我!
展颜扭过头看着江永生,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展颜看床头有棉棒和清水,就拿起来蘸了点水滋润江永生的唇瓣。
“你回去吧,公司里那么多事。”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一个是躺在床上最爱自己的人,展颜无法同时面对两个人。
季冬阳不急着走,听展颜提到公司,他想起了沈岙的事情,“沈岙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逍遥的情况也不好。”刘子娟已经和展颜说过陆之遥没有等到她,而展颜也知道了逍遥的情况还没有好转,陆家的人也在担惊受怕。
“沈岙这人真会找事,他把那么大的福鼎集团给了我。”季冬阳现在要掌管三个公司,而三个公司的主营业务均是头绪万千,却又在某些业务方面有合作,即使是季冬阳这样头脑缜密、能力超群的人也有些吃不消,他的秘书已经在抱怨了,说一个人做三个公司的事情却领一份工资。
“你一定很累吧?”展颜在季氏的时候就对公司经营感到万分头痛,听到季冬阳指挥的还不止一家公司,不禁替季冬阳感到心疼,“你要多休息!”
季冬阳还想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展颜叫到:“我在!我在!”
原来展颜感觉到握着江永生手的那只手动了动,模糊间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于是赶紧答应。
“我去找医生!”季冬阳见江永生要醒了,赶紧去找医生来看看情况。
正向江永生病房走的江永心看见季冬阳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就意识到哥哥可能醒了,赶紧跑进去,果然,江永生醒了。
“哥,哥!我是心心啊!哥!”江永生冲向前去,一把扯开了展颜。
江永生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因为他嘶哑的喉咙里喊出的话语无伦次,但还能分辨得出他的意思,就是“展颜小心”!
展颜呆呆的站在原地,看到江永生这时候还想着她的安危,不由得泪如雨下。
“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哥叫你呢!”江永生一直在叫着展颜的名字,而江永心看见展颜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得火冒三丈。
展颜紧紧地握住江永生的手,在那一瞬间,江永生安静下来,睁开了因昏迷两天未见光的双眼。
展颜见江永生真的醒来了,泪水滴落下来,落在了江永生的手臂上。
“展……颜。”这是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嗯!我是展颜!我是展颜!”展颜连声答应,尾音中还带着不断的抽涕。
江永生的目光落在展颜泪痕斑斑的脸庞上,吃力的抬起手,想抹去她的泪珠。意识到江永生的意思,展颜赶紧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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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温热,让江永生的血液渐渐活跃起来,心,真的放下了。
她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他的嗓子还是喑哑。
等季冬阳带着医生过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情景就是展颜正亲昵地搂着江永生,这样的画面狠狠地刺痛了季冬阳,他不敢想象展颜这样做是出于什么感情,是感激?还是爱情?
平静如潭、深沉如海的眼神,看不出季冬阳眸心太多的情绪。
医生快速地给江永生做了全身检查,比较满意江永生初步的恢复情况,他的意识在重创之下恢复的很快,不过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位医生是祝凛风专门从北京请来的,对江永生的病情他不敢懈怠。
江永生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使不上劲,双腿也没有知觉。
“就是感觉腿上没劲。”江永心刚刚给江永生喂过一点水,所以现在江永生的声音听起来减少了嘶哑感。
医生看看看看展颜,又看看江永心,看她们悲痛的眼神,心想:她们还没有告诉他事实啊!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怎么了?”江永生看医生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这次车祸中你受伤最重的地方就是双腿!所以……”医生停顿了一下。
展颜和江永心面面相觑,谁也不愿也不忍心告诉他关于他的腿的事。
“你再也站不起来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季冬阳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
“开什么玩笑!”江永生似乎不相信季冬阳的话,危言耸听罢了!于是他挣扎着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他挣脱了江永心和展颜架着他的手臂,双手撑在身体的两侧,努力的向上挪动两条腿,但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有千斤重。用力,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
“你们是不是麻药打多了?”江永生开玩笑似的问道。
没人说话。
江永生拼命的直起上半身,用手掐大腿,哪怕有一点点轻微的疼痛也好,但还是没有知觉。
“那辆车正好碾过你的双腿,出血严重,组织坏死,虽然你的腿还在,但是已经失去了它的功能。”医生解释道。如果是其他的病人,早就呼天抢地了。
“对不起!对不起!”展颜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季冬阳走到展颜身边,手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一阵一阵的心疼。
“哥,哥……”江永心也小声呜呜地哭起来。
听到医生的话,再看到江永心和展颜的眼泪,还有季冬阳严肃的表情,江永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呆呆的看着再怎么用力掐也毫无知觉的双腿,江永生无力地躺倒在病床的靠背上,他,竟然出奇的冷静。
两条腿换来展颜的安然无恙,值得!可是……
“展颜,嫁给我吧!”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惊住了所有的人,除了那个不知所以然已经出去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