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齐悦的咽喉有所损伤,如此嘶吼已经让她连连咳嗽,就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般。
“咳咳……”
“你先别激动,喝点水。”夜爵脸色阴沉的难看,声音也冷下了几分,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忧,更是快速倒了杯水,轻轻拍打着齐悦的背,让她润润喉。
齐悦也知道自己必须得喝点水,自然也没有拒绝。
因为咳嗽让齐悦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好在夜爵的细心照顾让她很快就顺了这口气。
夜爵见齐悦没事了,转身就要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齐悦以为夜爵要走,急的她赶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脸色苍白无力,清澈明媚的眼眸却尽是坚定之色。
夜爵将杯子放下后,回身,轻轻的拥住齐悦,拍了拍她的背,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却刻意忽视她眼底的神色:“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先休息。”
“不,爵,带我去。”齐悦的手紧紧抓着夜爵的手,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虽然心中有很多话,可咽喉不允许她说太多,眼底的焦急还有点点泪光让人心疼不已。
夜爵虽然没有用正眼看齐悦,可他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在看着她,他知道她担心权辉,他何尝不是,只是……
夜爵不回答,以及他阻止自己前往,这是为什么,其实齐悦心里都明白,可她不想相信,她更想去亲眼看看。
权辉,他一定不会有事,他更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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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你带我去。”齐悦把所有人希望都放在了夜爵身上,紧紧抓着他的手紧了又紧,白皙的手已经用力都泛起了青筋,可这些依旧不能阻止她想要前往的心。
夜爵沉默良久,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儿,看着她迫切、害怕满是泪光的眼眸,胸口的位置颤了颤,冷峻的脸庞沉了沉,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披了一件外套,打横将她抱起往外走去。
齐悦知道,夜爵答应带她去了。
苍白的脸色微微一喜,可随之出现的是不安,她不知道等会看到权辉后自己能不能镇定。
夜爵不说话,径直走向权辉的病房,他的步伐跟以往一般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有多么的沉重。
不是觉得齐悦去见权辉让他脸色难堪,而是怕齐悦看到权辉的样子会经受不住打击,他不希望她因为激动而出事。
只是他拒绝不了她,更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痛苦的样子。
权辉会没事,他坚信。
夜爵抱着齐悦走到一处病房门口后就没有继续走下去了,齐悦知道,门内就是权辉。
深深的吸了口气,苍白的脸上强撑着笑意,抬头看向夜爵,嘴角勾了勾,笑道:“爵,相信我,我没事,我可以的。”
“恩,我知道,他也不会有事,只是需要休息。”夜爵点了点头,俯身在齐悦额头上落下爱怜的吻,额头抵着额头磨蹭了会,才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夜爵没走几步,齐悦就看到了病床上被纱布包成木乃伊的权辉,若不是脸上伤口少,只有几块白色纱布贴在那里,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病床上躺着的是那个儒雅、高贵如王子般的权辉。
那个总是面含笑意、浑身充满着活力的男人,因为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都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
齐悦的悲伤在心中慢慢蔓延开来,可她在压抑,她不希望让自己的悲伤感染到夜爵跟权辉。
紧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目光一直盯着病床上的权辉,不开口,因为她怕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齐悦低着头,因此夜爵没办法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只是她紧握着的手,以及僵硬着的身子都让他明白,她在忍,她在伪装。
夜爵明白,若是说开怕是对齐悦更不好,既然齐悦不想让他们担心,那就当做不知道。
“医生说他需要多休息,在近几天就能醒来。”夜爵在齐悦耳边轻轻了说了句,便抱着她走近了病床,并将她放在了椅子上。
知道她有很多话要对权辉说,夜爵只是在沉默片刻后就主动将空间让了出来。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恩。”齐悦点了点头,现在的她没心思去想别的,却也知道夜爵这是刻意离开,他为自己做的也很多。
夜爵拍了拍齐悦的肩膀就往外走去,关上门那一刻,看着齐悦的背影,看着病床上的权辉,心中有那么一刻嫉妒,可他最终只是默默的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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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那一刻,齐悦抬手摸了把眼泪,仰着头,才将泪水都往肚子里倒去。
吸了吸鼻子,齐悦才抬手去握住了权辉的手,看着他沉睡不醒的样子,还有满身的伤,心在抽痛,可她没敢让自己哭出声。
在火场里,是权辉拼命护了自己,如果没有权辉,自己早就死了。
当时,虽然她昏迷了,可周围的危险她还是有感觉的,只是每次一有危险都会被权辉挡掉,当时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现在,看着满身是伤的权辉,齐悦知道了。
以权辉的身手,完全可以只受轻伤就能从更危险的火场里跑出来,可因为自己,他才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因为有她这个累赘。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权辉都用他自己的命接二连三的救了她,可她始终都没办法回报他,这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她该怎么做?
她不希望权辉再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了。
低头,握着权辉的手,用自己的脸颊在上面磨蹭了几下。
小声的说着。
“权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答应我,下次别再这样做了。我不值得,你有更好的选择,但绝对不是我。”
“权辉,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齐悦的声音很轻,握着权辉的手也不敢用力,可不知道是不是权辉听到了,他被齐悦握着的手微微动了动。
只是他的幅度太小了,因此齐悦并没有感受到。
由于齐悦自己也才刚醒,身子也还很虚弱,所以很快夜爵就将她带回了病房。
让她好好休息,并保证,只要一有权辉的消息就立马告诉她。
齐悦相信夜爵,也因为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便又睡过去了。
齐悦醒了,方超知道,本来想要过问问话,看看有没有一点线索。
不过齐悦人虽然是醒了,可她醒着的时间都不长,基本上都是在睡觉。
方超没办法询问案情,便只能作罢。
凌沐沐跟路径天倒是天天有来抱到,可她们都只是待一会儿便离开了,理由就是这两货让人太不省心了,太吵了,为了病人的休息更好着想,因此拒绝探病。
对此这两货抗议过,可在夜爵冷冽的眸光下,顿时缴械投降,乖乖走人了。
夜翎集团的事因为有洛天骅在,因此还真没发生什么大事,虽然洛天骅经验不足,但他很有见解,也虚心好学,因此也赢得了一大片员工的支持,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
甚至有人已经在说,这夜翎集团最后是归夜爵所有还是私生子洛天骅所有了。
对于这样的传言,相信当事人一定有听说过,只可惜,不管是夜爵还是洛天骅,谁都没有对这件事进行表态,也不觉得这是件事。
距离进警局到现在,夜爵一样有一个星期没去过夜翎集团,一直在医院一心一意照顾齐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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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员工曾经来找过夜爵,说的无非是让他回集团主事,以免集团到时候移主了。
可夜爵却将人轰走,并让这些人不要再来打扰他,该回去的时候他自然会回去。
对于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夜爵自从出事后就没有见过,对他来说,这个亲弟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只要齐悦没事,那么接下来一切都好说。
修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齐悦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权辉也在齐悦去看过他的当晚就醒了。
不过权辉伤得比较重,还不能下床自理,齐悦倒是可以了,要不是夜爵担心她让她留在医院多观察一阵,她已经可以出院了。
不过权辉还在医院,她也在医院,过去陪他方便。
这天,齐悦跟夜爵一起去了权辉的病房,见权辉在方超的帮助下准备下床,两人赶紧走了过去。
“权辉,你要干嘛?”齐悦担忧的看了眼权辉,见他身上还是像木乃伊一样包裹着白色的纱布,怕他行动不便摔倒,便感觉快步上前,也搀扶着他。
夜爵则是将一旁的轮椅推了过来,让权辉坐下。
坐下后的权辉先是对着夜爵微微笑了笑,便看向了齐悦,勾了勾唇:“今天的太阳不错,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我陪你出去。”齐悦朝着权辉笑了笑,便要上前去推轮椅。
不过方超却更快阻止了他的动作,脸色变得凝重的看着她:“齐悦,今天既然你跟权辉都在,我们就把那天的事整理一遍。”
齐悦脸色微微一变,想到火场,她还是忍不住惊出了一身汗。
夜爵赶紧拥住了齐悦,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权辉的脸色也很不好。
洛天骅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没料到满腔的话就这么被夜爵几个字给打死了。
洛天骅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坨屎,目光像是吃了火药,朝着夜爵就喷出火苗子来了,一开口,也是满口的火药子弹:“夜爵,你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年轻气盛的洛天骅哪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夜爵的对手,才只是片刻功夫就被激怒,可见他还得再修炼修炼,否则下场很惨,只是他不懂这理。
“别玩三岁小孩的游戏,幼稚。”夜爵的话很冷,冷峻的脸庞也尽是让人畏惧的寒意,周身的气场也是生人勿进,看着洛天骅就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说幼稚?你……”洛天骅气的不行,只是在看到夜爵这张冷峻的脸上,失去的理智瞬间回来了,眉宇间的怒火也在这个时候收敛了起来。
想着之前自己说的话,想着自己因为觉得夜家愧疚自己而变得有些过激,洛天骅就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不是说好不要激动的,可他都做了什么?
该死。
洛天骅平静了下来,刚想说什么,齐悦突然走了过来,对夜爵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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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爵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洛天骅看向了齐悦,眼底尽是疑惑。
齐悦瞥了眼洛天骅,便拉着夜爵的衣袖,让他把耳朵附过来。
夜爵蹙了蹙眉,可还是照做了。
齐悦在夜爵耳边说着什么,只见夜爵的脸色一阵子青一阵白,更是在齐悦说完后坚决的反对。
“我不可能这样做。”
如此决绝的回答,似乎是没戏了。
可齐悦不管,她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要让夜爵做到,而且这一步做好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感才不会越走越坏,甚至到敌对的下场。
“为什么?我需要合理的理由,更何况,你说了要听我的,这就是听吗?”齐悦的手依旧紧紧抓着夜爵的手,清丽的小脸上尽是倔强的神色,就连清澈的眼眸中也是满满的不悦,就像是他不答应,她就哭给他看。
夜爵当然不希望让齐悦不高兴,只是这事不能答应。
别说他没做过,就算做过,也绝对不会对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亲弟弟’。
夜爵别开了脸,深邃的眼眸底有着淡淡的黑印,显然是最近因为照顾齐悦没睡好而留下的,而且他脸也消瘦了不少,显然都是因为齐悦。
齐悦看到了,她也心疼,只是这事若是不处理好,她怕这两兄弟都会走上极端,最后兄弟相残,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有些心疼的齐悦踮起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亲吻了夜爵的下巴,更是在他的身子一僵的时候,带着怜惜、心疼说:“爵,这些天为了照顾我,你都瘦了好多。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辛苦了。让他给你打下手吧,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嘛?”
齐悦的心疼、撒娇都一块用上了,那大大的眼眸还泛着点点泪光,让人看着就心疼,更是不忍拒绝。
只是让他跟洛天骅……
他做不到。
夜爵冷峻带着少许阴鸷的脸庞一副为难的样子,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整张脸都快蹙成忧伤的小老头了,只是,唉……
“爵,你答应我好不好嘛?爵!”齐悦一丝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摇晃着他的手臂,一下又一下的撒娇,声音软软绵绵,让人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而且某个男人确实禁欲好一段时间了,如今被这样摇晃着,身体的血液都快要暴涨了。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不能改。
夜爵不说话,别开脸,强忍着不去看齐悦。
外人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但看着齐悦跟夜爵的动作、神色就知道,一个在求事情,一个就是不答应,至于求什么,他们还真不知道了。
齐悦在央求了夜爵好一会后,可他还是不同意,弄得齐悦心情到了低谷,唉声叹气,垂下脑袋瓜子,同时松开了夜爵的手,话语更是变得有些有气无力了:“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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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个字,被齐悦这样若有若无带着惆怅以及无可奈何,说的就好像要生离死别了般。
夜爵虽然意志坚定,可齐悦就有那个本事让他所有的意志都化为灰烬。
听着她这话,他的心就像是被割了去般,血淋淋的,让他痛心疾首,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着牙,应下了:“我去。”
原本颓废的齐悦一听夜爵答应了,就要满地活血,可想着演戏要演到位,只能压抑着激动不已的心情,狠狠的吸了吸鼻子,上前,轻轻的拥抱了他。
“谢谢,那我先过去,你可要好好说。”
语毕,齐悦退开了身子,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夜爵,给他做着无声的加油,便转身往回走了。
离开前,齐悦还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洛天骅,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根本就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齐悦已经疾步走回到了权辉的身边。
而夜爵,也走向了洛天骅,可每走一步,他脚上的步子就像是重了一分般,大有踩着千金石般,脸上的阴鸷重了好几分,看向洛天骅的神色,能把人生吞活剥了。
洛天骅连想都没想,身体已经做了最诚实的反应,那便是连连后退。
然而夜爵步步紧逼,直接对着他,像是冰雹子一样硬生生的话语就砸落了下来。
“集团的事,谢了。”
说完,夜爵的脸色似乎难看了好几分,可他强忍着,并将那股火苗子一点一点的压下来。
对,齐悦就是让夜爵来道谢,以次拉近兄弟关系。
这当然难为夜爵了,可为了齐悦,他还真的是咬牙做了,虽然他觉得脸上无光。
夜爵不好受,洛天骅更像是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得老大,整具身体都像是僵硬住了,生硬的举着手指着夜爵,没办法相信他刚刚说得话是真的,他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也是,高高在上的夜爵什么时候跟人说谢了,会说谢的人根本就不是夜爵。
只是,洛天骅虽然十分不相信他说了,可他的耳朵很诚实的告诉他,夜爵确实对他说谢了。
可,怎么可能?
洛天骅的反应在夜爵的意料之中,虽然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不过这人见鬼的样子让他十分不爽。
眯了眯眼眸,挑了挑眉梢,话语如同寒冬腊月般:“集团的事还需要你上心一段时间,如果可以,以后你就在集团上班。”
说完这话,夜爵已经头也不回的朝齐悦走去了。
能说出这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然而回过神的洛天骅怎么想都不对劲,一边快步追上夜爵,非但没有觉得他是真诚谢他的,还觉得自己特么像保姆,想用的时候用,不想用就不用,真他妈糟糕的感觉。
越想洛天骅就越不高兴了,可心底居然有着从未有过的喜悦,那是被亲人肯定的渴望,虽然他抵制这样的感觉,可这却已经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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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夜爵,就像齐悦说的,他们是亲兄弟,夜爵也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们不该成为敌对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悦的话起作用,洛天骅并不讨厌夜爵,今天来,不过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以及接不接受他这个弟弟。
而这个场面已经比他预想的好多了,他该高兴了,可他拉不下这个脸,所以,就用奚落去掩饰自己心中那一点点喜悦之情。
“夜爵,你还真是糟了事就来了一个彻底的大转变吗?性子都变了,还会说谢谢了,你说,我该不该跟大伙儿说说。”在身后追赶上来的洛天骅毫不客气的奚落起了夜爵,话语中难掩得意之色。
走在前头的夜爵听到洛天骅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放在两边的手握成拳头,就要转身。
好在齐悦早早看到,扯着嗓子,面带微笑,替夜爵回击了洛天骅。
“我说小弟弟,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是亲兄弟,你哥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说的。对了,你要觉得这个哥哥不想要,没事,你说,我们不强求。”
“你……”见齐悦如此说,洛天骅气的不行,就要上前理论。
夜爵更快来到齐悦身边,将她圈抱在自己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被,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说这么大声,你喉咙比人命还值钱。”
夜爵这话自然落入了洛天骅的耳中,气的不行,找夜爵就要理论。
这不,说了一大推话,可人家小两口腻歪着,完全没搭理自说自话的洛天骅。
权辉就这么看着,他搭不上话,而且他已经输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等,等到合适的机会。
四个人,四种心情,三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高兴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内心有着挣扎、痛苦。
夜爵跟洛天骅虽然口头上都对对方没有好脸色,但从他们话语中还是多多少少听出了一丝丝兄弟情,关系也在逐步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