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季菡的电话西蒙明显非常喜悦,甚至是有些激动。
只是他那边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好,或者说他不像苏沛白。
苏沛白是只把美好的事情给季菡,其他的丑恶艰难都自己咽下,而西蒙从小的西式教育让他选择非常诚实地回答。
他正在国外,跟某奢侈品公司谈接下来在国内的销售和走向问题。
之前跟他预约过作品和国内公司都已经暂停或者取消了合作,就连之前的杂志社都已经将他的工作延期,本来该签得一些续约合同也是迟迟没有下来。
这个层次更是季菡没办法理解和涉及的,她沉默地听着,心底的歉意不安都没办法说出口,只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一切小心。”
西蒙温声应了。
因为有时差的原因,西蒙那边还是工作时间,季菡能够感受到他那边忙碌紧张的气氛,也不便再多跟他多说。
挂电话的前一秒西蒙突然喊了她一声,季菡又将手机拿到耳边去:“嗯?”
西蒙的语气忽然就低下去,他像是难以开口地,停顿了一会才试探性地问:“我回国之后,你可以出来跟我见一面吗……就我们两个人。”
季菡的表情有片刻的犹豫。
但是想到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曾经的他对自己的包容关心,还有现在因为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局里,她呼出口气,认真地点头回答:“好,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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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沛白的工作量以及工作时间来看,他公司的情况远远没有他说的那么乐观。
季菡站在门外听见他坚定果决地在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和做法,但是电话中的另一方对方明显是不太赞同,在好言好语的规劝,就这样的僵持让苏沛白的语气更加不好。
季菡沉默地转身回房间,前所未有的无力,还有悔恨……
仰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虽然大家都让她不要担心不要多想,但是又怎么能不多想……
苏沛白在书房忙到很晚,季菡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她又像站到了当年季念租的那个公寓,她从窗户往外面看下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腿一滑就摔下去了。
全世界都在看着她大声地笑,为首的是罗晚晚和顾子茜那两个人。
小白浑身是血地在她们怀中,大声地哭大声地挣扎,季菡想要呼喊又喊不出来,全部的力气和声音都彻底消散在冰冷的急速下降的半空中。
整个场景被拉长拉近,她的感官和意识被无限放大,这个下降帅落的动作被无限慢放。
待到看见地面了,下过大雪的街道突然变成了一群狰狞恐怖的怪物,他们对着季菡大笑着招手,张大了嘴挥舞着爪子要把她撕碎。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非常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怀中一沉,小白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们手里到了自己的怀抱中。
不行!
不行!
这地上全部都是陷阱和怪兽,她可以死但是小白一点伤都不能受!
季菡感觉到自己的头发皮肤都开始燃烧,小白却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摸着她的脸叫她:“麻麻!妈妈!”
“啊!”
季菡终于突破了那种压抑克制,大叫出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在书房的苏沛白听见她的声音,忙扔了手上的工作过来,将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她一把抱进怀中。
这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太恐怖,季菡睡着的时候都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现在醒来更是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夜深天凉,在山脚下的别墅露气很重。
刚才她没有关窗户都睡着了,露气顺着风穿进卧室,她露在外面的脚冰冰凉,汗水却是把她的头发都湿透了。
她又冷又怕,紧紧地缩在苏沛白的怀中,两个体温都不高的人相互取暖。
季菡心中突然冒出无尽的绝望和悲凉,梦中的状况虽然荒谬,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警钟。
她还有小白啊,她不能认输不能妥协不能逃跑,不能让那两个歹毒的女人如愿……
她的牙齿上下打架,将头埋进苏沛白的脖子,开口是满满的后怕和哭音:“我好怕……”
知道她是做噩梦了,苏沛白不住地拍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我在呢,我马上就忙完了陪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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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菡摇头,那强撑着的乐观积极破裂开来,脸上的泪迅速将苏沛白浴袍衣领打湿,她咬着唇摇头。
苏沛白满眼满脸都是怜惜,不住地亲吻她的头顶低声安稳:“不要怕,不要怕。”
其实两人都知道,真正让季菡觉得可怕的不是梦,而是这糟糕的现实。
可是他们都非常善意乐观地,将积极的一面展现给对方,所以两人都不说话。
季菡在他怀中不断地啜泣,苏沛白耐心安抚。
她努力地吸气呼气让自己稳下来,坐直身体看着苏沛白认真地道:“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够让那些舆论眼光停下来,我去道歉我去认错我……怎么都可以……”
她已经非常用力地坚强,但是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是流了满脸的眼泪。
苏沛白深幽黑寂的眼像暗夜中的海,他手指温柔地将季菡的头发抚到耳后,然后用手心手背去给她擦汗水和眼泪。
他的语调不算温柔,但却是让人有说不出的贴心和感动:“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最,大,的,恩,赐。
一字一顿,像是低沉厚重的大提琴音,深深浅浅砸得季菡的心生疼。
她何德何能……
季菡抿唇,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清明:“我知道,如果只是要处理或者报复那两个人,是非常简单而容易得事情,最重要的是要让网友民众的兴趣热情偏见停止……”
“好了,别想了,我明白的。”
苏沛白柔声打断了她的话,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他继续问:“我那边还有一会才完,你是跟我一起去书房还是在房间,你还怕吗?”
季菡摇头:“我不打扰你办公了,我看会电视。”
“嗯。”
苏沛白眼神软软看她,长臂一伸将她露在外面的脚捞起来,待摸到那样冷冰冰的温度,他心疼地紧紧皱起了眉。
毫不犹豫地掀开浴袍,将她的脚放到他的肚子上,开口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地:“你不冷吗?”
被他肚子上恰好的温度烤得很舒服,季菡点头又摇头:“现在不冷了。”
对季菡这个样子毫无抵抗力,等她的脚心的温度彻底提上来了,苏沛白才放下来,拉过被子盖上。
他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恰如神邸,抬步去将窗帘拉上,转过头来对季菡道:“你先看会电视,我很快回来。”
“好。”
季菡的眼黑亮如曜石,头发凌乱显得毛绒绒的。
苏沛白深深看她一眼,抿着唇大步跨出卧室。
其实季菡现在真的不怎么敢看电视,全世界任何频道任何节目都是围着自己和那几个男人的关系转,她看得心里又烦又闷。
下床翻出一个电影碟片插进去,很快就有音乐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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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的什么季菡一点都没有看进去,她紧紧地抱着膝盖,将自己和顾子茜罗晚晚那两人的恩怨过往细细地理了一遍。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正面的冲突……
顾子茜现在在国外,似乎只有从罗晚晚那边下手了,但是罗晚晚还好,罗晚晚她妈张运凤,季菡真的是不想看见那张脸啊……
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季菡咬牙,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苏沛白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季菡这一夜在他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季菡送他出门,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地吃饭睡觉出门找许文怡玩,那边苏沛白才微微放心地走了。
看着他的车开出去别墅大门,季菡转头真的给许文怡打电话过去。
那边的人明显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喂了一声,季菡便直接开口让她陪自己去找罗晚。
许文怡一听这个名字瞌睡瞬间就行了,她语气激昂挽着袖子:“还要打架是吗,我这回多叫些人去。”
季菡失笑:“还打架啊……真成小学生了。”
说完她的语气一转低下去:“我是想跟她求饶。”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现在不是找她们打架出气的时候,要先缓和那些传言和负面新闻。
除了跟罗晚晚求饶,现在的她毫无办法。
虽然还没有想清楚应该要怎么做,但是能够从罗晚晚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也是好的,或者说最好能要来视频未剪辑文件。
季菡洗了把脸,随便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背心裙来,连眉毛都没化。
许文怡来门口接她的时候见她这样子一愣,末了脸色突然就低沉难过下去。
她眼角有些发红,满是自责不安地:“要是上回在耶皇,我没有叫她过来,或许……”
季菡笑了一声,主动打断她的话:“别,你可别再把那个女人想得这么善良了,我就是吃了这点亏,你就不要再来一次了。”
自己和罗晚晚的恩怨可不是那一晚就造成的,那两母女对自己的排斥仇恨应该是她们的天性本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已经根深蒂固了。
许文怡也不再罗嗦,将季菡的包拿过去翻了翻,将那只录音笔拿出来问:“你确定这个有用?”
“不确定,但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之前就是没有想到她们那么卑鄙,所以就算我录到罗晚晚说了什么,我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翻了个白眼,许文怡道:“我不是说你用录音笔不光明,我是说你这个太明显了,万一被她发现了呢。”
说着她弯腰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电话线发圈来,递给季菡道:“用这个,够隐蔽。”
这是一个设计非常精巧的发圈,发花的正面是细细碎碎的钻制成,背面是非常隐蔽的插孔和开光,打开的时候连灯光也没有。
看见季菡惊叹的眼神,许文怡笑:“放心,这是我一个电脑天才朋友独家特制,绝对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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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菡点头,一边将头发用这个发绳胡乱绑着,一边问许文怡:“那个茶馆也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是我爸的一个老朋友开的,他跟苏沛白也认识,完全不用怀疑。”
看见季菡依旧皱着眉有些担心的样子,许文怡转头握了一下她的手,出声安慰:“罗晚晚现在除了肚子里有个宝,其他真的是不用担心,她没钱没权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想请打手保镖都没有门路。”
“嗯。”季菡应声。
路上的时候又接到李副官的电话,对方还是那样只讲请求不说缘由的情况,季菡心中焦急,也没有怎么多说就非常果断地挂了电话。
那边再打来,季菡干脆直接关了机。
许文怡虽然对季菡这个做法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多说,只问季菡今天找罗晚晚的事情有没有跟苏沛白商量过。
季菡沉默着不回答,许文怡瞬间就明白了。
叹了口气许文怡将车靠在路边停下来:“季菡,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件事情就是当初你一意孤行的结果,现在还要瞒着苏沛白再来一次?”
季菡抿唇,眼神中满是倔强。
要不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又何尝愿意对罗晚晚低头。
主要是现在看着他们都在为自己的错误善后努力,她悄无声息的躲在他们身后,这样比让她自己承担还要难受。
她的眼神坚定:“之前的确是的一意孤行,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更坏了,顶多是罗晚晚又将我羞辱欺负一顿,我没关系。”
“……”许文怡看了看她。
之前总是说看不见季菡的心,说她无情冷血,可是不是了,她变了。
愿意为了别人,丢掉她曾经最在意的骄傲和自尊,哪怕知道这是一场自取其辱的会面,哪怕只有一丝的转机,她都毅然决然地要去赌。
心中感慨得很,许文怡捏了一把季菡的手,转头发动车往约好的地点开过去。
早上的茶楼没什么客人,季菡她们比罗晚晚到的早一些,便叫了些差点边吃边等。
碗碟刚刚见底的时候,罗晚晚穿着一身桃红碎花的雪纺裙推门进来了。
许文怡说的没错,她在沈家根本没任何的实权,她身后只跟着一个张运凤。
但是她的鼻子却是快要扬到天上去,推门进来看着季菡轻蔑极了:“哟,现在你还有脸出来呢,怎么没有被网友们骂得跳楼啊!”
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季菡也不跟她生气,站起身来将桌底下的凳子搬出来。
罗晚晚翩翩然走进来,裙摆在小腿处摇摆出美丽的花。
“坐。”
季菡脸上一抹淡笑,没有任何恼怒地对她做出邀请的动作。
张运凤走在后面,她将门关严实了走过来,脸上自得的笑容跟罗晚晚如出一辙:“活了这么多年,能看见KC倒闭的那一天,我死也值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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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没有关系,但是她诅咒KC季菡就不能忍。
她站直了身体:“你放心,苏家几十年的积累不至于这么脆弱,KC的主要市场也没有在国内!”
“呵。”
罗晚晚冷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在季菡搬出来的凳子上坐下来,身上的香水味很重,让季菡忍不住皱了皱眉。
退后一步坐回许文怡的身边,季菡还是忍不住善意地说了一句:“孕妇不应该用香水,对宝宝不好。”
“不好?”
罗晚晚还没说话呢,她身后的张运凤提高声音尖叫了一句,踏步上来满是狐假虎威的势利:“我家晚晚每天3个家庭医生跟着伺候,天天产检大补,那跟你在那荒郊野外怀孕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
季菡彻底无话说了,本来她只是觉得小孩无辜,发自真心这样劝她一句,没想到还惹来一阵嘲讽。
“行了。”
罗晚晚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要开始了……
季菡的手故作随意地举到后面,将发绳录音笔的开关打开。
接着就听到许文怡开门见山直接道:“那天你跟顾子茜联合起来套季菡的话,后来有百般剪辑编造出那段视频来,罗晚晚你真是太歹毒了,你怎么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哈哈。”
似乎早有预料她们会提到这件事,罗晚晚非常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的妆容精致妩媚,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在大波浪长发中滑过,她眉毛一挑,突然站起来将放在桌子里面季菡的包拿了起来。
“你当我跟你一样?”
拉开就看见那只录音笔,罗晚晚拿在手中,毫不遮掩地讥笑:“你当我跟你一样是白痴啊,哈哈!”
其实罗晚晚还真是没有预料到她们这一招,是来的路上跟顾子茜通话,顾子茜提示她的。
不过还真是有用,罗晚晚心中自得骄傲极了。
将录音笔扔到脚下狠狠地踩了几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季菡:“你想让我跟去解释?你想要洗白,想我拿出源文件?”
季菡面色不变,保持着原动作看着罗晚晚。
罗晚晚从进门就开始笑,这是她一辈子最得意痛快的时候。
她撑着肚子小步走开,随手将季菡的包扔到一旁空闲的小桌上。
结果恰好砸到电视遥控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器闪了一下亮起来。
这段风波完全没有过去,还越演越烈,现在全世界的记者都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只要守着那三个男人的下一个动向就行了。
新闻频道的男主播正在激动地描述这今天KC晨会上的盛况,所有的高层董事开始用罢工和退股辞职来要挟苏沛白,逼他公开发言挽救大跌几天的KC股票。
罗晚晚抬头看看电视,再看看季菡那面如死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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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她靠近季菡的眼睛,故作天真狡黠地问:“心疼吧,难过吧,我那站在天上的沛白哥哥呀,什么时候摔得这么惨过啊。”
季菡双眼沉沉看着电视,看着画面里苏沛白冰冷却为难的脸,指甲掐进手心里。
许文怡终究是看不过,怒气冲冲想要站起来,被季菡一把拉住。
现在不行……
罗晚晚一点都不着急,或者说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干脆坐下来陪季菡看这个早间新闻。
张运凤在一旁端茶倒水捶背,已然将这个女儿当成了太后来服侍。
早间新闻的时间只有30分钟,但却花了25分钟来报道KC晨会和股市上的动荡。
最后男主播又是失落又是激动地下了结论:“最终苏总裁还是没有同意站出来宣布离婚,看来他对季菡的感情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啊,不过从刚才各董事的表现来看,大家似乎也没有要妥协的打算。”
“好了,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的早间新闻就到此为止,大家若还想知道苏总裁对那个给他带了无数绿帽的妻子感情有多深,请再关注我们的午间报道。”
直到新闻的片尾播完,罗晚晚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
她也不去看电视,在包间里转了两圈说:“哎呀,这么久没有看沛白哥哥,他还是这么好看呢,也不知道疼起人来,是不是会酥到骨子里去呢。”
这话说得如此暧昧露骨,许文怡呸了一口骂:“贱人,大着肚子还说这些话,你真不怕你儿子生出来缺德啊!”
罗晚晚今天真的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光是对任何骂声诅咒都听不进去,还一直笑个不停。
或许对她们真的是一点畏惧都没有了,罗晚晚完全抛掉了她的面具,将她那下贱放荡的原型完全展露出来。
她捂着唇,一脸促狭地看着许文怡:“噢……对了,你喜欢沈昊是吧,你们没睡过吧,你嫉妒我是吧,你知道他喜欢亲我哪里吗……”
许文怡的身体越抖越厉害,连季菡按着她的手都没有一点点用。
沈昊是许文怡的劫是她二十多年的梦,现在却被那个女人用如此低俗下流的语气说出来,她的脸色铁青双眼猩红瞬间站起来,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朝着罗晚晚扔过去。
季菡一惊,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挡,恰恰接住了那半壶滚烫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