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费劲的下了床,全身都软绵无力,好不容易才站稳,腿很疼,不过走几步应该没什么问题。
开了门,就看到客厅一片黑暗,看来是出去了,更好,省的她面对那两张不爽的面孔。
才走一步就听到一个冷冽的声音,“干什么。”
流年一愣,看向发声出,还没等找到,灯就被任慕迟打开,“怕黑还不先开灯。”
怕黑?你才怕黑!
灯光刺激的流年脑袋一阵晕眩,她微微闭眼,缓过那阵才又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没打算理他。
“你怎么了!”任慕迟声音有些着急,隐约夹杂着担忧,不过两人谁都没去在意。
流年径自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刚伸出手就被任慕迟抓住,声音低沉,“怎么发烧了。”
“我想喝水。”流年没力气反抗,只能说自己的目的,声音像是被刀子碾过似得,沙哑低沉。
任慕迟扶她坐下,很快倒了水给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急又生气,“怎么回事!”
不过一下午不见,回来就把自己折腾病了!她的体质很好,之前泡冷水都没让她感冒,现在居然发烧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流年神色淡淡的,带着一丝疏离,疲惫让她无法聚精会神的说事情。
任慕迟紧抿着唇,情绪低沉,全身紧绷着。
他很生气?不过再生气也不想和他说话。
流年喝完水,觉得嗓子还是剧痛发紧,而且喝下去的水让她胃不舒服,尤其是旁边这道杀人的目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快干我
她还是回床上翻滚吧。
“站住!”任慕迟一把勒住她的纤腰,就看到她的表情很细微皱在一起。
没等流年反应过来,就已经很快的把她衣服掀开,腰部两条红痕狰狞的盘踞着,任慕迟手一动就把她的衣服脱了,横抱起就往卧室走,声音带着怒气,“伤成这样还穿衣服,不怕发炎!”
“我不想和你……”
“给我安分点!”任慕迟打断她的话,双眉紧皱。
到底是谁不安分!流年皱眉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尽是烦躁的表情,“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不想看你,也不想让你碰我。”
任慕迟径自把她放到被窝里,“还有哪里伤了?”
流年一愣,听着他的口气,“我不习惯你用疑问句和我说话。”在她的意识里,任慕迟怎么会问别人呢。
那么自大又自负的人。
“我问你哪里伤了!”任慕迟再次重复道,面色很不好看,他不敢随便动她,就怕碰到她的伤口。
流年想到他刚刚对自己的态度,不由钻进被窝,闷声道,“你出去,我说了,什么都不想和你说。”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任慕迟一把掀开被子,就开始脱她的裤子,流年挣扎也没用,而且这样会让她更疼。
“别动了。”流年皱着眉说道,“你这样我的腿更疼。”
伤到腿了?任慕迟表情更冷,又是发烧,腰部受伤,现在还有腿,到底是怎么了?
他放慢了动作,小心的解她的裤子,才开解开扣子就被流年握住手,“你干嘛?”
“脱了我看看。”任慕迟挥开她的手。
流年瞪大眼睛,大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脱……”
“撕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裤子被撕裂的声音。
因为怕弄疼她,没办法,任慕迟觉得撕了这个办法还是比较保险的。
没有裤子的遮挡,他清楚的看到大腿几乎都被包上了纱布,而现在已经渗出很多血。
流年看着他的目光,顿时觉得脸更烫了,几乎要让她晕过去,她两只手连忙去捂他的眼睛,“你别看!”
“别乱动!”任慕迟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灵活迅速的拆纱布。
当看到那个伤口时,他的怒气已经到点极点,看到她狰狞的伤口,都不知道该碰哪里,该怎么上药,这种感觉,像极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被抛弃,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捣碎,与他的愤怒陪葬!
流年看着他深邃发紧的目光,看着他抑制不住的怒火,有些心慌,那种感觉已经超过了她让他看大腿的尴尬。
“你……你别,这么看我,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我已经抹了药,也吃了消炎药,你不用这么……害怕。”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是的,从他的眼睛里,从无敌的世界的强者任慕迟眼中,居然看到了害怕,她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明明是她受伤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好痒
咽了咽口水,撑起一抹苍白的微笑,继续说道,“我真的没事,你快出去吧,我要睡……唔!”
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数倍的脸,他们很久没有……亲吻了。
之前把身份挑明,之前说了那一切,他们就再没有这种暧昧的举动。
而现在,为什么?
任慕迟,你为什么……在刚刚见了她之后,转头就对我这样,你们明明刚才还柔情似水,对我冷若冰霜。
唇齿间是他的撕咬与深入。
可为什么她不推开他,明明就在刚刚才下了决心,和他保持距离,不能被伤害。
似乎一切都在朝相反的方向进行。
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脏的跳动,专注为他跳的很快很快很快……
所以,先沉沦者先出局。
她缓缓闭上眼睛,遮挡那份难掩的动容,她始终是一个看得清自己的人,她不喜欢逃避,更不会选择逃避,正如她不会让别人误会她一般执着。
所以,隐藏着吧,既然不能说出来,既然还想拥有更多。
那么,闭嘴!
任慕迟呼吸急促,缓缓离开她的樱唇,“不要再受伤……”
“……嗯。”流年轻哼。
任慕迟轻轻抚摸被自己吻的发肿的唇瓣,“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么被人欺负。”
流年忽然笑了,“你再说你自己么,我觉得现在是你欺负我,明知我受着伤还这么压着我。”
“我克制不住自己。”任慕迟缓缓起身,拿来医药箱,“看到你受这样的伤,很不好意思,我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躁。”
“我是不是应该开心,能让你镇定。”流年低垂了眼眸,掩饰眼中无意流露的情绪。
任慕迟已经拿出药膏,“会疼,忍着。”
“我已经抹过药了。”流年轻声说道。
任慕迟皱了皱眉,“那些廉价的没有一丝作用的东西,只会让你耽误伤口。”
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自负。
“怎么回事。”任慕迟语气淡淡的,却听出一丝冷意。
流年目光轻轻亮起,语气轻快,“刚才不是不想听我说,让我出去么,我也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
“废话少说。”任慕迟不由加重手劲,让流年倒吸口气,看着她煞白的小脸,还是忍不住放轻。
流年嘴边扬起一丝笑容,目光正式的看着他,“那我问你。”
任慕迟示意她说。
“你知道Z组织么?”流年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任慕迟表情忽然一冷,隐隐泛着冷气,“你就是想让我帮你逃离那。”
“嗯。”她觉得,到现在这种的时候,已经不需要隐瞒了,“我之前是被那里控制了,但你放心,我既然决定进龙门,对那里就没有二心。”
“我知道你不怎么相信我。”流年又说道,“你对我相不相信,有没有把我真正的当成自己人,我有感觉。”
快干我
任慕迟忽然一愣,她有感觉?她真的有感觉么?还是他,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
流年看着他忽然一笑,小小的梨涡静静绽放,“不过没关系,我会用更长的时间更多的事例告诉你,我值得相信!”
任慕迟目光轻瞟,带着讽刺,“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你指使艾伦去拿的那副画,我已经拿到了,是我们一起拿到的,现在就在他那,不过应该已经给了方劲。”
“你去拿了那副画!”任慕迟震惊的看着她,然后联想到这一身的伤,“是磁波光!”
流年点头,大方承认,“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和Z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想要的东西一样。”
任慕迟替她上好药,又轻轻盖上被子,“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你还是不信我。”流年直直的看着他。
任慕迟也不退缩,“信。”
“那你怎么不说。”
“不是信你就适合和你说所有事,信任只是信任。”任慕迟语气很冷淡,像是要打断她所有的问话。
流年也低沉了,“既然不能什么都说,那就说明你还是不信我,我无法获取你全部的信任,你不能完全的把你的想法托付给我。”
“傅流年。”任慕迟忽然叫道她的名字,尾音沉迷,带着蛊惑。
“我应该说过,不要把你骨气用在我身上,虽然那是个不错的有点,现在我还要告诉你,千万不要对我固执,尤其某些时候,你不要命只要答案的固执。”
固执?流年黯然,心绪难掩,她是固执,想知道的就必须就知道,有些问题并不适合拖沓。
“任慕迟。”她学着他的方式念着他的名字,“我的骨气和固执,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不想看到,那就不要招惹到这些潜在的容易激发的病态。”
是的,病态,她是一个病态的不正常的人,这点她不会否认。
“好好休息。”任慕迟轻声说道,就开始向外走去。
流年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那份独有的心跳声,终于还是说出口,“任少。”
“还有事。”任慕迟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有关Z组织的事,我想去做卧底。”
流年看着他忽然看向自己深邃黝黑的黑眸,“你不用告诉我你的身份,也不用担心我会揣测什么,你只需要告诉你要什么,想知道什么,想摧毁什么,剩下的,交给我。”
任慕迟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还是一个这么娇小满身伤口的女人,还是一个没有背景希望自己保护的女人,还是一个怕黑又能独自完成任务的女人。
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敢说出这么不要命的话,她是,想死么!
感受到他的震怒,眼中的阴霾已经浓云密布,流年只能笑道,“我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曾经是Z的人,也可以说,到现在都没能摆脱他们对我的控制。”
弟弟好大妹妹水多
“我从小就在那里,虽然有福利院做假象,可我呆在Z的时间也比在那长多了,尤其是小时候,小时候啊,很多地方都去过,很多机密文件的地方我都知道在哪,因为记忆力很好,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绝对可以帮你。”
“我不同意。”任慕迟冷冷的说道,“我还不屑让一个女人去帮我打天下。”
流年打断他,“你这就不对了,女人怎么了,有很多时候,女人能做的事,男人都要用更大更多的时间去做。”
感受到他目光中冷意,流年又默默的说了句,“我们走的都是捷径。”
“我不需要,打消你的念头。”任慕迟握了握身侧的拳头,“我可以用同样短的时间做出相同的战绩。”
“你真的可以么?任少。”流年看着他,“你真的可以做到么,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轻松,你又何必……找不到亲近可以信赖的人。”
任慕迟瞳孔一缩,没有防备她会这么说,流年继续说道,“你可以信赖,可以利用的人太少,纵然实力很强,但每件事都要自己去做,又会轻松多少,你很累吧,但却不能松懈。”
她起身裹着被子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现在有我这么帮你不好么,我心甘情愿的这么帮你,希望可以在你事业上有一丝用处,有我这样的存在不是很好么?”
身侧的手被缓缓的包住,那是一种谁都给不了的温暖的感觉,很暖,却太美好,太美好,终究还是要离开。
“你的存在很好,但我还是不用你这样,我有我的安排,你只需要做好我安排好的每件事。”任慕迟轻轻拂开她的手,没有一丝留恋,义无返顾。
流年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喜欢他,想为他获得更大的成功,她喜欢他,不想告诉他,只想为他做很重要的事,她喜欢他,所以控制不住心跳,所以只想对他好。
她不准备告诉他,让他有心里压力,让他反感,可并不代表,他可以完全左右她的想法。
一心一意为你好,换来你的拒绝。
可是任慕迟,我并不是一个爱听话,分不清主次的人,这次,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