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放柔声调,讲得声情并茂,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梢,丝丝缠绕……
杜箬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无限撑开…
见过他站在千人礼堂里肃声演讲的样子,见过他在媒体前轻松对词的样子,可是就算再贪心,连梦里都不曾想过有天会这样腻在他怀里,听他讲如此动情的话语…
杜箬靠在他胸口的头抬起,翻转身子吻上去…眼角带泪,嘴角却含笑…
乔安明,你知不知道,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乔安明没有料到杜箬会突袭自己,稍稍一愣,很自然地开始回应!
蚀骨的吻,深浅都烫着心。
怀里颤抖的身体,舌尖灵巧的碰触,再多疲惫和烦躁都在她这吻里化解。
只是客厅温度太冷,他终于还是忍住,轻捧她的脸,密集吻过,压住喘息问:“别在这里,去卧室,你会受凉…”杜箬气都喘不顺,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任由被他横抱在怀里往卧室走去…
杜箬那天还是着了凉,第二天早晨醒过来,头疼得更厉害。
乔安明已经离开,临走前没忍心把她叫醒,只给她留了条短信:“太多事情,没办法留下来陪你,你在家多休息几天,不用急着去公司。”
杜箬握着手机爬起来,口干舌燥,披了外套去厨房找水喝。
门铃响,以为又是乔安明,她咧着嘴去开门,却见司机小张站在门外,手里递过来两个拎袋,很有条理地恭谨交代:“杜小姐早上好,乔总叫我给您带的东西…”
嗯啊哦哦好大好紧
杜箬笑容僵在脸上,木木接过袋子,道谢着目送他离开。
两个纸袋,其中一个还带着温度。
杜箬好奇地打开,带有温度的袋子里装着白粥和点心,而另外一个袋子里装了几盒药,一一掏出来,有感冒药,有消炎药,最后一个小盒子,上面大大的“72小时”字样,翻过来,上面愕然印着“胜安制药”几个黑字…杜箬突然就觉得讽刺,嘴角绽起生冷笑意。
“冷静”和“残忍”其实是同一个意思,她还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他却早已经抽身而出,冷静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
总归还是梦,只是这梦只属于她一个人而已!
乔安明的电话适时打过来,依旧是沉然的男音,分为好听:“小张到了吗?”
“到了,包括你的药,真周到!”杜箬捏着那个小小纸盒子,心里说不清的凉。
那头顿了顿,温柔解释:“知道你又想多了,感冒药是因为昨夜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咳嗽打喷嚏,怕你着凉,所以给你备着,至于紧急避孕药,只是不想你受不必要的苦,以后我会注意,下不为例…”
他说话自有一门艺术,如此尴尬的话题也能说得面面俱到,不露骨,点到即止,让人怨都怨不起来。
杜箬还能说什么,他说得话很有道理,两人以如此关系交往,身体纠缠,是应该做好措施。
她将药打开,两颗装。
握着手机问:“我没有想多,更不会生气,你也是为我好,说吧,这药怎么吃?”
“……”这回换乔安明词穷,他又没有服用过,怎么知道怎么吃。
杜箬摆明刁难,冷着声猛戳:“你自己产的药,不知道怎么吃?”
乔安明投降,柔声哄:“还说没生气?声音都变了…不过那药我真不知道怎么服用,要不我打电话问下药剂师再告诉你?”
“喂,老狐狸!”她哪里是他的对手,立马显原形,乔安明一听她这急吼,爽朗就笑出了声…
感冒药和消炎药都没有吃,但那“72小时”,杜箬还是就着水乖乖吞了进去。按着时间算了算,72小时,应该还来得及。
其实乔安明的做法没有问题,以两人目前的关系,该防的还得防,该守的还得守,只是这过程,难免还是让杜箬觉得心里刺。
因为山体滑坡的事闹得有些大,杜箬抽时间给家里打了电话,父母得知她没事都稍稍安了心,也问了弟弟的情况,暂时一切都良好,已经可以下床做简单的活动。
梅姐也给杜箬来了电话,大嗓门,开口就一句:“谢天谢地,你还有气,以为再也见不得你…”
最后是姜浩,电话打了无数个,短信也发了好多条,杜箬当看不见,自动屏蔽!最后他居然打电话打到杜箬老家,陆霜凤接的电话,一开始也没给他好口气,但见他调子软,且是担心杜箬,老太太便也就给了点面子说杜箬没事。
嗯啊哦哦好大好紧
很快陆霜凤给杜箬来电话,告知她这件事,最后居然来了一句:“…我觉得姜浩对你还有些旧情,如果他没再婚,估计你们还有复婚的可能!”
杜箬听了就头大!
复婚?当她傻子!就算没有徐晓雅,就算这世界上男人全部死光光,她也不会再跟他姜浩扯上半点关系!所以挂了老太太的电话,杜箬就给姜浩发了一条短信,言辞灼灼,态度恶劣:“姜浩,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麻烦你,别再给我电话,也别再打扰我父母!”
姜浩看完这条短信,抽了一根烟,没有回复!
杜箬在家睡了半天,头越来越沉,熬到晚上才舍得爬起来出去觅食,外面冷得很,她缩在羽绒服里,随便在小店里吃了一碗面,正准备滚回屋里缩着,却突然接到郑小冉电话:“我在派出所,带点钱过来保我!”
派出所的值班室,小小的房间里站了一堆人。
杜箬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问了门口的民警,已经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似乎是郑小冉喝了酒,在酒吧里跟人大打出手,最后酒吧经理报警,全部被带进了局子!
杜箬看到郑小冉的时候差点都没敢认,她就站在一堆人中间,头发披散,额头渗血,一只衣袖撩起,可以清晰看到手臂上被擦破的伤口,而其余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带些伤,这场面,血拼啊!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进了局子?”杜箬劈头问,刚进去就闻到了郑小冉身上浓重的酒气!
郑小冉用带着伤的手擦了擦鼻子,有血迹染到鼻尖上,她却浑然不知,指着对面的谭梦吼:“就这不讲理的疯子,仗着自己的爹有点权,不把别人放眼里,居然跟我动手!”
“你说谁呢?你说谁不讲理啊?”谭梦明显不服气,冲过来指着郑小冉的鼻子就骂:“明明是你喝了酒先动手,郑小冉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同学拦着,今天我肯定煽你!”
“你来啊,你来煽我啊!在莫佑庭面前装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暗地里就一混子!”
……
之后的话就越来越难听,周围的人都围起来拉住她们劝,值班民警皱着眉站到中间,扯着喉咙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这地方还横成这样?看着都是正经姑娘,怎么打起架来比男人还狠?”
怒斥之际,另外一个民警走进来,在那值班民警耳边说了几句,他很快就面带笑容地转向谭梦,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谭小姐,有人过来保释你和你的朋友,跟着这位民警出去办下手续就可以走了。”
谭梦得意笑着,顺了顺头发冲郑小冉比了个鬼脸,郑小冉眼睛向上翻,懒得搭理,她爸是副市长,她这么轻易就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待谭梦和她的同学都走了之后,拥挤的值班室明显就宽敞了许多。
嗯啊哦哦好大好紧
郑小冉等着民警带杜箬去办手续,可那民警却带着口供往外走,这下郑小冉的酒就被吓醒了一半,跟上去扯住他问:“我呢?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民警用眼白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回复:“你呀?你先在所里呆一晚吧,刚才录口供的时候你也承认了是你先动的手,现场被砸坏了好多东西,酒吧老板跟你的赔偿还没谈拢,得等明天才能处理!”
“什么啊!你刚才明明说我也可以被保释的,我朋友都来了,怎么突然又说不能了呢?再说,虽然我先动的手,但打架这种事又不是打太极,没人参合我怎么可能砸坏东西,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承担酒吧损失呢!”
可民警明显不愿搭理,耸着肩,沉着脸就答了一句:“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谁让你喝酒闹事!”继而头一低,错开郑小冉就跨了出去!
事情已经很明显,谭梦摆明了仗势欺人,你郑小冉无权无势,怎么跟她斗。
杜箬无奈摇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算了,就当花钱买次教训吧,我给莫佑庭打个电话,还是让他过来处理吧!”
郑小冉一步跨过来,摁住杜箬的手,坚决咬牙回绝:“别,别给他打电话,这事不能让他知道,很丢脸!”
“现在知道丢脸了?那你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郑小冉皱着眉万千纠结地咬了咬唇:“不是喝断片儿了嘛,她说话不好听,我就顺手抓了个酒瓶子砸过去了…”
“哟…听着挺能耐的,那我怎么没见她身上有伤啊,倒是你,搞得跟血拼归来似的,满身是伤,怎么看都是你吃亏的吧。”
杜箬说话是有名的狠,一刀戳过去,郑小冉直叹气!但见她额上的伤还渗着血,杜箬也总归不忍心,抽过手机继续拨号码,哪知郑小冉发了狠,抢过她的手机就吼:“说了别给莫佑庭打电话!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担着,不需要麻烦他来解决!”
“逞什么英雄?这大冬天的,你就带着伤在这房间里呆一夜?!”
“是,我乐意,我情愿冻一晚上,也不要他来保释我!”
“没道理啊,他惹你了?”杜箬觉得郑小冉这气来得毫无缘由,郑小冉眼底一凉,弱弱回了一句:“他没惹我,是我惹了他,刚才那女人,是之前他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
杜箬一口气卡在喉咙口,生生被她吞进去,继而看着郑小冉带伤的额头,酸意四起,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一句:“看你,就这点出息!”
乔安明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靠近凌晨,由值班队长亲自领着往值班室走,身后跟着刚才的值班民警。
连桐城市长都要敬三分的人物,市里公安局局长亲自来的电话,那值班民警跟在乔安明身后的脚步都有些不稳。
嗯啊哦哦好大好紧
乖乖,这两丫头,什么来历!
杜箬头疼厉害,昏昏沉沉,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郑小冉却醒着,抱着手坐在椅子上发愣,老远就听到走廊上响起一窜脚步声,之后是奉承刺耳的男音:“…其实您不用亲自过来接的,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所里会安排车子送她回去!”
“不劳烦了,你们也得按规矩办事…”
…
之后门被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拥着一个高大男人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乔安明,脸色温雅,直接步向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杜箬,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柔顺披到她肩膀上。
轻拍着喊:“杜箬…醒醒…”
杜箬听到声音睁开眼,才意识自己睡着,再转身,见乔安明就站在自己身后。
“对不起,半夜把你叫过来。”
“没关系,我还在公司没回去,保释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就能带你们出去…”
……
郑小冉是见过乔安明的,上次崇州的澜望医院剪彩,她负责外场拍摄,虽然没有跟他直接接触,但照片是她拍的,所以他的样子她还记得。
只是郑小冉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镜头里那个遥不可及的乔安明。
应该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郑小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替自己压惊,哪知乔大叔温雅转身,面对郑小冉,要命的一句:“你好,我是乔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