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到病房,把手机放到柜子上,看着锺筠桐熟睡的脸,想去触摸她的脸,但又怕多余的温柔,会带给她更多的伤害。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让妳靠近,妳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这里?」
给出的温柔,让人产生了希望,当希望变成失望,就成为伤人的利刃,深深伤透人的心,那如果从一开始从没有期望,是不是就不会失望?
「玥玥?」
我站起来,跟锺筠桐的家人弯腰道歉,「对不起。」
锺妈妈把我扶起,搂着我的肩,「不是妳的错,是筠桐还没有做好接受事实的準备。如果她醒来,我相信她也不会怪妳,因为她是那样喜欢妳。」
「筠桐曾经说过,她很高兴能成为妳唯一的朋友,这代表她很不一样。以前他交过许多的朋友,也带过朋友回家,可都没有像妳去探望他那一次那样兴奋,我从那时后感觉得出来,妳对她真的很不一样。」
「锺妈妈,谢谢妳跟我说这些。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真的很对不起。」
「玥玥等一下,我请筠桐的表哥送妳回去吧!」
我拒绝了,「有人会来接我,谢谢。」
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有好几通大哥的未接来电,我回拨了过去。
响不到两声,电话马上就被接起,就知道他对我有多担忧。
「玥玥妳在哪?怎幺都不接我电话?这幺晚妳怎幺还没回家?」
一堆问题向我丢出,我都静静听着,大概是发现我有点怪怪的,大哥缓下紧张的语气,轻声地和我说话。
「抱歉,我急了点。先告诉我妳在哪,我去接妳。」
「我在医院。」
「医院?妳怎幺了?要不要紧?严不严重?」
「出了一点意外。」
挂上电话,我呆呆站在医院门口,倚靠着墙等大哥。
十几分钟不到,大哥重机的车声就传入我的耳里,可能是担心我,他比平常更快到达,停下车,马上朝我跑来左看右看。
「妳怎幺站在这?医生说什幺?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张开手抱住大哥的腰,让脑中所有的混乱,藉由这个拥抱可以冷静下来,他没再问我任何问题,只是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我在,没事。等妳想好再跟我说吧!没事了。没事了。我载妳回家。」
我把头抵在大哥的胸膛,盯着地面,「大哥你...载我去走走可以吗?我不想那幺早回家,我想把思绪整理好。拜託。」
「我答应妳。」大哥摸着我的头髮,「第一次呢!这样被妳依赖着。如果可以,以后多依赖我一点吧!脆弱没有错,不用把自己变得那幺坚强。」
夜晚的宁静,我闭着眼去享受,闻到一股鹹鹹的味道,还有海浪的拍打声,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黑夜中的大海。
「夜晚的大海看过吗?跟白天拥有不一样的感觉吧!」大哥的声音从前方随风传来。
我凝望黑夜让大海染上了一片墨,融入远处的海平线,见不到尽头,是天还是海,根本分不清楚,和那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