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太多从朋友变为情人而分手收场的例子,最后大多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是真的很喜欢小成这个朋友,我不想因此失去他。
小成没有追过来,我披散着头髮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脚之间,思考该怎幺面对小成。
过了一会儿,我微微抬头,从散乱的髮丝缝隙偷看他,他把我的包包搁在椅垫上,低垂着头来回踱步,我知道他在给我时间,但他的背影看上去很焦急。
我想要这份友谊。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小成走去。
他听见脚步声,仓皇的回首,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害怕被拒绝的恐惧……我们之间,不该有这样的情形发生的。
「李依珣……」小成急着想开口,向我靠近。
「停。」我伸直右臂,掌心向着他,「先听我说。」
他皱起眉,痛苦的神情彷彿我即将宣判他死刑。
「我也喜欢你,但是我对你仅限于朋友的喜欢,你的关心与体贴我都感受的到,但我们就是好友、是哥儿们,这一点……」我泛起微笑,「永远不会改变。」
小成的嘴微张,双脣发颤,用一种痛彻心扉的眼神望着我。
「我很抱歉,也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我没办法用男女之间的感情待你。」我的声音哽咽,但是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诚意,「我们,可以回到朋友的位置吗?」
小成愣愣的看着我几秒,接着紧闭双眼,一滴泪水滑落他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真的对不起!」
我没看过这样脆弱痛苦的小成,也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让好友落泪的一天,而且还是因我而起!
小成踉跄往回走了几步,把包包从椅垫上拿起,低着头塞给我,他不再看着我,快步走回机车旁,双手发颤的戴上安全帽,急着想离开。
「不要这样,小成……你这样骑车危险。」我连忙上前想阻止他,「你跟我说话啊罗育成!」
小成跨上车,我可以看到他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像是缺氧的人一样急于大口呼吸。
「晚安。」他扔下这句话,发动引擎往前急驶而去。
我不是拦不住,而是没敢拦住,我不知道该拿什幺理由拦下他,这时候还强迫他待在我身边,会不会太过份了些?
望着小成远去的背影,我才发现我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啊!
这件事不能跟波波她们说,至少不能由我开口,我咬着脣颓步走上楼,我真的没有想到小成会对我有那样的感觉……我知道我对他的感觉不会改变,永远是……好友。
既然小成知道我为情所苦,为什幺又偏要挑这时候告白?他问我难道不能试着喜欢他,但我这浑蛋居然回答他什幺……
「我心里有人了!」我是脑子进水了吗我?
关上房门,我难受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为了伤害小成难过,还是为了即将失去一个朋友而难受?
我想起他昨晚的陪伴、今早他还带早餐给我,想起他的关怀问候,还有过去我们之间曾有的欢乐时光……这一切都在小成跨过那条线时,划上了休止符。
家里怎幺这幺闷?我不舒服的跑去开窗,我需要一点空气,让自己好好呼吸。
回头环顾沉闷的房间,原以为走出了学长的阴影,没想到小成的告白彷彿像朵乌云将我垄罩,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无法正常度日啊……
对了,音乐……我连忙到电脑前点开KennyG的资料夹,播放我最爱的萨克斯风音乐,将音量调大,让悠扬的乐音飘散在房间之内。
只是一听见音乐,,很难不想起学长。
事实上他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就连小成向我告白时,他的脸孔也出现了几秒。
小成说从大一就喜欢我,他忍到了大二才讲开,我知道要跨过那条线需要很大的勇气,也知道说出口有多幺不容易。
他喊着想对自己的感情有个交代。
我呢?
哭泣是一种宣洩,诉苦也是一种管道,但我明明知道这些方法治标不治本,我相信小成也经历过这些阶段,每天挣扎、痛苦着……唯有说出来,才能做个了断。
我呼了一口气,突然有了十足的勇气,做了个决定。
打开行事曆,我找了一天学长无论如何都无法闪避我的日子。
我必须面对他,面对自己,把这些满满占据我心的事情,做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