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犯错而被判落凡间的神仙将会失去一切在天都中的记忆,无奈,失去神力的雨神被放逐大地两百年,感受世间身老病死,点滴脚步在岁月流失下只剩十年,「祂」,掌管一切雨水的雨神,将重反天庭。
这阵雨下得突然,打散了马路间行走的行人,而眼前这年约十岁的女孩,在屋檐下无语的看向天空。
这雨久久不停,她有奔出屋檐的冲动,眼看天色更加混浊,一想到父母在家中担心自己的迟归她便慌了手脚。
紧接着,她没注意到的是一串急凑的脚步,另一位年约十岁的男孩冲向她身后,仓皇间丢下自己的伞便冒着雨来个无影无蹤。
女孩望着渐远的娇小背影有些哑口无言,心存感激地拿起伞便踏出了回家的脚步,剎时一阵抢眼的光由她背后窜出,喇叭咆哮,有如撕裂般划破天际,在湿气瀰漫的空气中四处留下血腥......
而那把水蓝色小伞在雨中依然啪哒啪哒地打着交响。
「少来,你最好是有那种神力。」
「我骗你干麻?又没好处。」
「你行就现在表演给我看啊!」
「现在大太阳的要我表演什幺?」
「不行就说嘛!」
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十岁时他便发现了自己这方面的特殊能力,面对这幺一个状况,他感到惊讶,甚至无法相信自己。
控雨啊.......?这多荒谬?
只须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三次放晴,再次睁开眼,阳光便从云端窜出,但何时该下雨,何时不该下雨,似乎又不是他所能决定的範围,他能做的也只有暂时的抑住雨水罢了,而身为爱雨的孩子,他不会刻意制止雨水,免得水库来个大饥荒......他可承受不起。
原本,他也认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但说是巧合也未免太神準了一点,慢慢地,他似乎接受了事实,这个能力也没什幺不好的。
「呿!我懒得理你。」他好没气地背起书包,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没人信就是没人信。
这时,他朋友又嘻嘻地笑了起来。「我说啊......你别扶老婆婆过马路太卖力结果自己摔跤啊!」
语落,他蹙起眉,神情似乎有些不高兴。
「这是一件好事,我并不觉得你有资格嘲笑。」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什幺事该做,什幺事不该做,他似乎有个清楚的範围,甚至是小小的牺牲自己,他也感到无所谓,只要能够帮助他人,他便感到心满意足。
「好好......我错了!」友人比出投降的姿势,声明了自己斗不过他。
没理会朋友的揶揄,他逕自走出教室,现在是放学时间,他没必要陪这个认识八年的损友瞎耗。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由于他们校园位在山区,不是刮风便是下雨,要不然就来个一片雾濛濛,像这种出大太阳的好日子,只能说是少有。
阳光照得有些刺眼,他微笑,才刚要踏出校门,便瞄见左边花圃的人儿,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如果没错,他猜她是学校新请的老师。
她身穿特别的水蓝色套装,以及手持粉蓝色洋伞,那洋伞十分华丽,如此搭配似乎少了庸俗,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气质。
坐在花圃旁,她眼神瞧着天际不断微笑,如此享受阳光的轻柔,不免让他有些羡慕。
但这一切都不是引起他注意的主因,挂在她脸庞边的熟识令他感到惊讶,他......见过她?
不,直觉告诉他,他们并不相识。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她。
第二次相遇,她伫立在公车站牌旁的小凉亭,当时天空下着细雨,他撑着伞正好经过。
「需要帮忙吗?」他慢步走置凉亭边,问着。
见此话,她微笑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妳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望着他,她只剩下微笑,没有回答,紧接着是一连串寂静,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雨有逐渐变大的趋势,看来还要在下一阵子,于是,他闭上双眼,在心里默念了三次放晴。
「那幺......老师,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家。」收起伞,他向她招手,以小跑步的方式离开。
而她依然站在原地,望着逐渐走远的他持续笑着。
这是他第二次遇见她。
第三次,天色有些昏暗,外头下着滂沱大雨,他也不想刻意将雨水制止,校园里空得连只猫都见不着,无奈下,他奔向不远处的走廊,哪料她正巧也站在那儿?
「老师,您也被困住了?这雨下得可真大呢......」
不出所料,她还是面带微笑,并没有回答他。
拍拍自己身上的水珠,他转过身便望向墨黑的天空,这雨看来短时间是不会停的,该不该阻止?
尔后,他随即放弃这个念头。
站在他身后许久,他总觉得她有些过分安静,背对着她,他决定先由自己发话题。
「能跟您聊聊吗?」他转过头问道。
她点点头,嘴角依然挂着笑。
「您真的很喜欢笑呢。」他轻笑。
重新望向天际,依然是大雨一片,天色又暗了一些。
他先是叹了口气,又说起:「您一定不会相信的......」
「这场雨我大可不必理会......」他自嘲。「说起来还真是狼狈......」
「只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三次放晴,天空将会重展笑颜......呵......真是可笑。」
其实这件事他只让少数几个人知道,一是他父母,二是他认识八年的损友,但怎幺说就是没人相信,他也放弃了,于是便不在提及。
之所以在她面前再次提起,是冲着那份莫名的熟识感。
望向天空,他再次闭上双眼,在心里默念了三次放晴......
「我相信。」冷不防地,由他身后传出一串轻柔的回答。
他惊讶的睁开双眼,迅速转过身一看,她已不在身后,就这幺神奇的凭空消失,留下的是一把破旧的水蓝色小伞,以及一张简略的字条。
他将它们捡起,仔细翻阅后才发现清秀的字迹只写着「谢谢」二字,这让他有些微悟。
喔......他想起来了,十岁那年,在雨中哭泣的女孩......
大雨不在滂沱,为花儿细细地缀下泪珠,期待人们明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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