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呕了滩血，虽然他们的举动确实……
「话不能这幺说，」瞧着年纪是当中略长的婢子瞥眼沈汜，「妳们啊，太不懂事儿了，身形就非年轻姑娘，唯独张狐媚的脸，如此来路不明的女子，怎能配英俊骁勇的将军。」
「啊……是、是呢！有道理，姊姊说的极是。」她们一副恍然大悟，又好像似懂非懂。
「多谢姊姊提点，差点就被骗了。」
「看久了当真妖媚着呢！」
「对啊、对啊，坏人。」
……且慢，被骗？坏人？
窃窃私语的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此起彼落的尖锐字句让沈汜不禁缩了缩肩，她难道真像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顾云拉过她的手，往身旁带近，他双目含威扫一圈，「我让妳们多嘴了幺？素日的轻鬆把胆给养肥了。」四周立时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阿飞，」他唤：「下人都归你管，你管教不当，给我好好处理，若回来不见应当的惩罚，我唯你是问。」
「是，将军。没活腻还不快点下去做事？早饭不许吃，等会就到日头下好生晒着，不到正午不准休息！」
婢子们大难临头，全跪下齐声：「奴婢知错。」她们赶紧又起身，互相挤着对方速度离开。
出大门，顾云没有放手，他背着沈汜，朝日洋洋洒洒撒了他一身金黄，鸟儿飞过，驻足在屋檐嘤咛成韵，微风徐徐，吹起俩人的髮丝，些许黏在沈汜脸颊，属于早晨的清香灌进她的鼻腔，味不浓，也不腻，恰好。
树梢上的嫩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与鸟儿的轻脆形成一首曲。
「你……可以鬆手……」
风止，顾云转身，一扫先前能杀人的威脸，咧嘴笑：「我上朝去啦，谢谢妳啊。」
有只鹰长啸一声，牠在空中盘旋几圈，最后停在他肘上，亲暱地蹭着他。「我走了，别哭了。」
顾云健硕的背影逐渐渺小、消逝，沈汜油然升起股比方才慌还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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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汜幽晃了天，她逛遍早熟悉不已的长安，她喜欢找高处俯瞰整座长安城，美轮美奂的宫殿却是囚禁、拘人的地方。
沈汜委实不想回家，回去了，免不了沈忆的大发脾气，她赫然发现冷怜与沈忆是她压力的来源，脱离那她放鬆很多。她在熙攘的人群顿下步伐，极橙的斜阳缓缓坠落，人来人往，吵杂声不断，她叹口气。
不回家了。
天色由浅而深、由近而远，她思绪混乱，不觉间竟走回将军府，府里灯火通明，想必顾云已忙整天，现下在休息了。她接着拐过几个弯，走过几街，偏僻之处有间简陋，堪称破烂的屋子，上头挂着个髒兮的匾额，只写字于。
那是于湮的居所。她经常来，可总老以为自己走错了，这屋子还比不上平民的屋子，堂堂朝廷大臣，竟连个住处都没像样。
后来她忍不下问了，而之前她猜测过于湮的想法，果不其然，真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