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脸庞上布下脆弱的轨迹。
透明的泪痕,也不着痕迹的顺手带去我破碎的心。
鞦韆停了,风又起了。
我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按下最近一通电话的回拨键。
「喂?雨夏……」
「我们分手吧,抱歉。」
一句话,我挂断了电话。
我的语气,比以往都来的坚决、肯定,不带眷恋地的结束一段感情,连给予他一声应答的时间都没有余留,啪——
本就不够强韧的红线,断了……
而我,如愿得以喘息的解脱感大于愧疚。
「雨夏,妳……」眼前伸手可及的距离,两个月后,等待月升日落,再轮回,就会变成遥不可及。
「为什幺?」
勾起微笑,我佯装落下的泪水不带鹹涩、四肢的颤抖只为感到寒冷,妄想着——我能,不再以朋友的身分最后一次拥抱你吗?
「我大概、大概,是累了吧。」
累了,然而也泪了。
硬撑起的嘴角彷彿挂着千斤重,脸上的笑容在彼此眼中都显得疲惫、且难看。
回到家,我瘫倒在床铺上,泪腺早就乾涸了,再也挤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忘了自己是怎幺回言在轩最后一句话,然后才拖着空洞无神的躯壳漫步在街道上直到九点多,才想起家的位置。
外头风颳着,我脑海中的回忆也跳动着。
三年前,我们仍过于青涩,如同现在。
我和他一起在金黄色的沙滩上,庆祝被时间偷走的十三年。
十三个春夏秋冬,我们都一起走过了;十三个四季,我们都还在彼此身旁。
还记得那日,双脚皆浸在冰凉的海水中,水花溅起,然后他撞了撞我的右肩。
「雨夏,你有喜欢的人吗?」他问。
他没看向我,我也没望着他。
「有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幺?」他踢起的沙又沉了下去。
我顿了顿,良久,才缓缓说道,「不知道喜欢的定义。」
这次,换他沉默。
「我想,其实我们都还不算真正长大了吧。」下了结论,言正轩停下踢水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似若有所思的苦恼着。
「那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没有所谓的不可能?」半晌,他丢出疑问。
「言正轩,你今天怪怪的诶,到底怎幺了啦?一直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我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我的意思是,明明两个人看起来一点机会都没有,那他们还有没有可能可以相爱?」
「蛤?」我凝视着他认真思考的侧脸,却看不出一丝不对劲。
「算了,没事啦。妳……就当我刚才在胡言乱语好了。」言正轩笑了笑。
我没再追问。
一切,又回复常态,我再也没回过头去重新思考他那日的怪异,也没再猜测起他语意中想表达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