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录音室,第一件事就是找澄芷芸。打冷战的时候,比别人多的队友比较有胜算。
是朋友就先支持我。
「澄芷芸。」从走廊的尽头我就看到她走出来了,也看到安子皓在他的后面。
先叫先赢。
「叫那幺大声要不要命啊!」毫无气质可言,她走路像个爷们一样,「怎样啦!」
「今天妳敢跟安子皓讲半句话我们友情就到此为止了。」勾着他的脖子,我说。
「小俩口干嘛?」皱起眉头,她问。
「别管。」
「奇耙。」
透露太多这义气姐一定跑去找安子皓算帐。
那年她也是找过余杰算帐。
国二中午大家在盛菜,才刚跟他讲完余杰的事。
抓着饭匙,说找人就找人,就这幺杀去隔壁班找余杰理论了。
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对我来说是种爽快,但是对等着中餐的同学们根本煎熬。
事情没有变得更糟,反而燃起我心里原该有的愤怒,也燃起余杰该有的愧疚。
但是他没有来道歉。而是骂我为什幺到处跟人家讲。
没道理。
传开事情的第一个人,是余杰。
「我进去录音,妳不要碰安子皓。」最后的叮咛,她最好听进去。
我一关上录音室的门,就看见安子皓走进来站在我们家芷芸旁边。
看见安子皓看着我的眼睛但是嘴里却念念有词,他停下了的时候,芷芸接续的开口。
各种表情在他们两个脸上出现,疑惑,欢笑,但严肃。
也谈得太愉快,这幺明目张胆。
哎,想也知道。
「最近大家循环播放的曲子是什幺呢?凯特最近常在循环播放的曲子是这首《默》,来自那英,大陆歌手。这首歌也是电影《何以笙箫默》的主题曲,大家有空也可以看看这齣电影,里面很多情节很触动人心。但是这首歌的最后,还是失去你。」播歌。
此时此刻,和安子皓紧紧的对上眼。
我们都没有收回视线,而是这样望着彼此。
他努力过尝试过,耐心的引导我走出去。
我努力过尝试过,耐心的推着他离开我。
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懂他想帮助我的心。
但看着我,不知道懂不懂我对他的用心。
他害怕他这样追求我,最后还是失去我。
我害怕我相信他之后,最后还是失去他。
纠结。
终于结束了我在录音间里难耐的时光,忍不住好想冲出去质问澄芷芸到底都跟安子皓那臭小子讲了什幺。
「妳,过来。」我叫,这是第一次我这样叫她,以前我不敢这样对她。她比我凶狠的更令人害怕。但是现在我及,而且明明就叮咛过不要碰安子皓的。
她没回应,倒是转头对安子皓笑了一下。
「为什幺不能是他?」开门见山啊。
「不一样。太寂寞,跟我一样。都害怕会被留下。」
「他勇敢了,妳没有。」我就该要勇敢吗?
「妳明知道我的过去。」
「是过去,我们看的是现在和未来。」
「没有未来。」消沈的意志。
「堕落,妳一直是这样。」
堕落,再也升不起的太阳。
我知道我生病了,可是我不想好起来。
除去悲伤,没有其他维持生命的方式。
我不想好,不想走出来,不想再康复。
宽恕这糜烂糊涂的身躯,背酸的心理。
只有这样,我才能一个人继续撑下去。
一直以来,因为这样我才能走到这里。
「自己看着办,想清楚找时间跟他说。」芷芸的语气是如此的低落。
第一次,在我面前的芷芸,对我是如此的灰心。
以前的她,总是说可以颓废多久都没关係。
因为有她在。
以前的她,总是在背后帮我拒绝那些男人。
因为她了解。
以前的她,总是看着我默默的哭静静地喝。
她懂那些痛。
现在的她觉得我痛够了伤过了废完了。
是时候要我站起来了,但是我还不能。
只是为了拖延什幺。
不想再碰触爱情。
是时候该做些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