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喔!」
「真的好香欸!」
「他们好像煮了一大锅耶!应该是有算到我们的份。」
「Ohmygod!姊我也太幸福了,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吃到国民男神们所做的晚餐……」
外头的工作人员一阵纷扰,而屋内也渐渐传来后院烹煮的食物香味。
「咕噜……」闻到食物的香味后,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了。
我摸摸肚子,真的好饿喔……
可是左看看右看看都没人,我还是自己乖乖走到后院去,毕竟我只是个小小的经纪人,也不会有人想起我来啊……
我瞪着依旧肿大的右脚踝。
被众人忽略在一旁,脚踝又因为受伤而不能去寻觅食物,填饱肚子,我看现在我的处境根本可以完美诠释现代版的悲惨世界。
为了我空空的胃,看来我还是得跟我脚踝拚了!
我坐在沙发边缘研究着如何在比较不痛的姿势走路。
终于乔定姿势,踮起脚尖,才一施力那剧烈疼痛彷彿要吞噬我脚似的,「噢……」我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
「可恶……」我弯下身子,用双手包覆着因疼痛而再次离地的脚。
真他妈的痛到极致啊!
我到底该怎幺做?现在的我好脆弱,只能有求于他人。从未在任务期间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的我感觉好像是个拖油瓶……
看着我的脚踝,眼角却莫名的湿了起来。
我想爸当初会替我接下这案件是为了考验我能力不是吗?我现在在干嘛?毫无独当一面的感觉。
从爷爷那代就建立起的组织,我不想……就这样毁在我的手里。
谁可以来教教我,下一步,我到底该怎幺走?我真的好累、好累。
眼泪就这样一滴、两滴的滑落脸庞,我无声的啜泣着。
从以前爸爸就告诉,我将会是家传组织的继承人,我一定要能身负重任,扛下组织所有人员的生计与责任。
眼下我却只能事事依赖着他人,等待别人给予我食物、让团员们当我的双脚。
还记得在小时候训练的期间,教练曾告诫着在执行任务时期,这种拖油瓶的情况是一律不准许有的,更何况我是前线人员。
有时,许多人都觉得我把责任看得太沉,但我从不这样觉得。能接下这组织,是所有同仁对我的认可与信任的交付,如今……在最后的考验,我却如此的不小心……
「佲汐,我端汤来先给妳……喝!妳怎幺了!」孟景涵看到我的姿势倒抽了一口气,赶紧将手中的汤搁在一旁的桌上,蹲在脚边询问着我。
我依旧低着头,「没事……」隐约间,能感受到我的额头正冒着无数的汗珠。
而泪,也不停的从脸庞滚落。
我试着转换着自我心境,尽量不要沉浸在无穷尽的低气压。
妳不能就这样倒下!这点疼痛不算什幺!如果因为这些小事就中断录影那也太小看我了!
以前受到枪伤的同仁们都能继续负伤作战了,我得拿出奉献一切换取团队成功的精神才是。
不可以让大家看到你如此失去斗志的一面,加油啊!赵佲汐!
「妳别再逞……」听得出他的语气满是心疼。
对他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拜託!别说了!」不要再让我有藉口去依赖你们任何人了……
深吸一口气,收起刚刚的情绪,我迅速的擦乾眼泪,「可以扶我去后院吗?」我抬头凝视着他。
「可是妳……」孟景涵迟疑了。
「没关……」
「啰嗦的女人……」门口突然走来一个男生,越过孟景涵,抓起我的双手,绕过他的脖子,于是他就这样霸气的背起了我。
这只有他,才能完美驾驭的专制风格。
「风……风擎……」看见那头金髮,我愣了愣。
「不能走就不要走。别再哭了,爱哭鬼。跟孟景涵啰嗦什幺啊?」他微微侧着头往后瞄,步出了屋子。
看来他是误以为我是因为脚过度疼痛才哭的。
这样也好,不要让大家太过于担心我。
「没啊,就觉得没很严重。」或许是心虚吧,越说头越低,低到几乎整个脸要埋进手与他颈肩所围成的圈圈里。
「没很严重?脚碰到地板就在痛了,还不严重?我看直接中断录影好了。」他微微的侧过头。
「不行!要录!」我用强硬的语气回他。
我不能再这样连累你们的工作。
「我看这录了你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之后会是我们一直照顾着妳,这样剪接人员剪下来,我看播个一集也不够。」他嘴角漾起一抹微笑,但绝对是嘲讽的耻笑!
想想他说的也对,现在是他们四个大男人在照顾我,一直把活动範围拘限在我身边,后製人员再怎幺强也不可能直接把我凭空消失,毕竟画面拨出去会像他们在服侍空气的感觉,还是会让观众生疑的。
「不然我让工作人员照顾我好了。」我提议着。
「想太多了,笨蛋列表。」他伸出食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这些工作人员吶,有很多也是疯狂粉丝,他们可能会跟妳要我们的照片或签名。如果不答应,我看妳的日子会更苦。我不可能会让妳过这样的日子。」从他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的温柔。
他刚刚的话怎幺听起来好像他很关心我啊?是我太自我感觉良好吗?一定是他花言巧语功力太深了,才会有这种错觉啦!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纪人,真的不用在我身上费什幺功……呃……」夫!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下脚步向我这边瞪了一眼。
「就因为妳是我们的经纪人就不是人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吗?」他停顿了会儿,「不要让爱妳的人担心……」他眼飘向远方。
他的眼,因眼线的勾勒使得眼神显得锐利许多,但那锐利的眼神却抵挡不住现在所散发的空洞感。
这样的空洞,让人好揪心、好难过,他像只受伤的猫,让人想将他拥入怀中,好好的保护着他。
这样脆弱的他,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或替他分担呢?
我怎幺活像个虐人的恶魔,让他陷入了悲伤的沼泽。
交叉在他颈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用更大的力道环绕着,「抱歉……」
安慰的话即使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硬生生地吞回肚中。
他低下头,再次迈开步伐,朝着前方的人群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