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放开我。」她小声道。
他笑了，手臂禁锢她的腰力道更甚，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我等妳好久了……怎能鬆手？而且，妳好香哦……」
如他的预料，她扭头一仰，他立即低下头吻住她，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不容她逃脱，侧首换了个角度，舌头霸道的将她的嘴巴给彻底闯开，进而在里头横扫。
她愣了许久，忽地，她转过身，将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脖子，回应着他，他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她会回应他，也就得寸进尺的倾身托着她的臀，将她给抱起，彼此平视的亲吻着。
纵使这是一场试探，但终究是半理性，半随身体的慾求，他本是爱她，又怎幺可能对她没非分之想，对她没征服的慾望？
等了两世，整整两世！
他感受到下身饱满的挺立着，而她的身体也不断的发热。
他将她抱进房间，放倒在床上，她很羞，却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跃，一下又一下，彷彿拍击着全身的知觉，胸口不断的剧烈起伏，那句话，敛在嘴里许久，却迟迟开不了口。
到目前为止，一切的局都还能力挽狂澜，但这句话只要出口，以前的一切不是从头归零，就是从今以后的在一起……
两个天差地远的结局好似正在眼前上演，他突然明白自己的胆怯，但事到如今，难道还不赌上一把吗？
「嗜血……」他轻声唤道。
她眼神迷茫的盯着他，眸光里闪烁着女人的性感妩媚，他看得喉咙一紧，铁下心来脱口而出，「嫁给我……好不……」
她傻傻的望着他，而他紧张的不敢出声。
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勇气，但真正的可怕不是在说出口，而是在听闻答案前的煎熬。
好，就是爱。
不好，一切都结束了。
蓦地，她嫣然一笑，却没有给与正面的回应。
他有些失落，但至少到目前为止的试探，是成功的。
他再更进一步，让他们享受着彼此肉体初嚐的羞涩与美好，她同样没有躲避，反倒本能的迎合着他。
他再也抑制不住，倾身而入。
剎那，彼此间的声音戛然止住，理智，全然恢复。
为什幺……不如预期……
这与他所想的全然不同……
是谁……
是谁先有了她？
「为什幺……」他呢喃问道。
外头的晚风吹起窗帘，月光顺势照映而来，在她白皙的胸口上，垂落着一条绝世美艳的项鍊。
月色折射，闪耀动人光芒，可在他的眼里，却比阳光还刺眼灼热。
脑海里莫名的，想起之前在《雪忆岭》上所看到的一段文字。
「北戍诸安二十年，昊得一石，石无半稜，滑腻圆润，幻如云，蔚如天，乃赐名逍遥云天，媲精金，越珍钻，万石至尊，天下独绝。
昊甚喜，令人製之为鍊之坠，赐与爱妻，表鹣鲽情深，为后人所佳话。」
他登时苦笑了起来，能给的起这条项鍊的人，还会有谁？
他就知道……
他就是怕……
他曾经叫她要等他，要守住她的心等着他！
没想到这三个月，却是让雪陵趁虚而入。
心剧烈的疼痛，胸腔溢着绝望，他不曾那幺伤心过，不曾那幺痛过。
「难怪妳刚刚不回答我……」他自语着。
不回答，他的求婚……
其实再想一想，她也从未正面答应过，她要守住她自己的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过去种种根本都是在自导自演！
「是他，对吧？」是雪陵，跟妳发生关係？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信吗？」
她屏气凝神的注视他，眼里带着哀求与脆弱。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因为过度的痛心而再也无任何的理智与能力来分辨，这句话听在耳里，根本是火上加油，原先的悲伤已燃为怒火。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幺？」他怒吼，毫不温柔的抓着她的腰肢，疯狂在她身下驰骋。
他不知道自己怎幺了，从未有过的极端情绪就在此刻崩堤而出。
烦躁、愤怒、报复、受伤、痛苦……
他哭了，却叫自己不要发出抽噎的声音，将种种心情化为力量，倾泻在她的身上，让她明白，让她同受。
自私无情，不再是自个儿的隐忍。
「嗜血……妳为什幺要这幺对我……」
妳可明白，我两世思念妳的痛苦？前世的那些日日夜夜，当我再睁眸，发现自己还活着时，我就充满着难过与喜悦。
难过的是，我还不能展开我的下辈子去寻妳。
开心的是，我离死亡又走近了一天，我很快就能去找妳了。
妳可明白，在此世我候了妳十几年，我布下了局，我费尽心思想要快一点找到妳？
妳可明白，当我在尘夜高中遇到妳的那一天，是我在这世不曾有过的快乐与感激？
妳可明白，当我知道妳是嗜血时，我心中的百味杂成，彻夜思索着、感恩着。
「你既有他……为什幺还要骗我……」
不知是天意捉弄，还是老天垂怜，遇见妳，我从不后悔，我愿意为妳掏心掏肺，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只为换得妳剎那的笑颜，只要妳也爱我……
不，妳也可以这辈子都不要喜欢任何人，也不用爱我，我只求妳伴我一生……
但为什幺，这结果……
这结果……
她却不语，竟是兀自的凄迷微笑。
这是在可怜他吗？他怒目横眉，第一次，他对她如此的恼怒。
他停下身，从她的身体中离开，「很痛是吧？恨我是吧？」他口中喘着疲惫的气息。
她垂眸，仍是不发一语。
「妳为什幺还是不说话？」他痛苦的大吼。
为什幺她受的了刚刚的一切？时间如此的长，折磨如此的久，他给她这幺多次的机会，她只要肯开口，肯说些什幺，哪怕是一句道歉，或是辩白几句，他都愿意停下，他都愿意听，可，她却是任性固执的不开口，好似，在隐瞒着什幺。
还有什幺事，她要瞒着他？
他之于她，难道还不够亲密，还不够有资格吗？
她的泪水再次缓缓落下，双唇紧紧抿着。
他见此笑了笑，捡起掉在地上的披风披上身子，而后走出房间，走出这个充满回忆的住处。
他只记得那晚，他再次跌跌撞撞的跑回凌云，把快要睡着的冷琼给叫醒，命令她陪他整夜。
今日，他彻底的自私，让她、让冷琼看到了他坚强的外表以下，从未有人正视过的脆弱。
他和冷琼整夜无语，冷琼也收起了平时的任性，看他那样子也知道究竟发生什幺事，很乖的在一旁陪伴着他，替他倒酒。
他不后悔今日的试探，不后悔、不后悔……
早该有个了断，这羁绊两世的情缘早该有个果，只是他一直不忍亲手斩断罢了……
他可以选择在此世期待着别人，他可以选择不要遵守承诺……
人生的抉择都在于他，他既然敢选，就该有勇气去承担那失败的可能……
或许就如忘川河畔，那名老仙人所言，她此生早有天赐良缘，但那个真命天子，不是他，而是别人……
喝着酒，伴着泪，不知不觉中，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再次清醒已是白天，这才发现冷琼躺在他的肩上，沉沉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