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玩圈圈叉叉输赢间的模糊地带被称作为『平局』,那幺,爱情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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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三天,我和姜晓花在学校里完全不知道是怎幺度过的。
上演着校园青春灾难片,我们就像那可怜却个性坚韧不拔的两位最佳女主角,带着越挫越勇的毅力,面对那精彩且曲折离奇的剧情挑战。
以上的描述或许太抽象了,我换个比较白话的方式说好了。
就是被欺负,每天都被各种欺负,数不清的恶作剧,彷彿在考验我们才刚萌芽友谊的韧性及坚固程度。
「呼~妳那里有吗?」我伸直上半身,背部感到一阵酸疼,刚刚找东西弯腰弯太久了。
「没有耶。」姜晓花摇头。
来往后走廊的同学们用嘲笑或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狼狈的模样,已经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我们试图从一堆资源回收中找寻姜晓花父母从日本买回来一只台币要价近四百块钱,她最心爱的小熊维尼自动铅笔。
纸类、塑胶类都找过了,剩下铝罐类。
我提起分类垃圾桶,将里头的铝罐全部倒到地上,再用手拨一拨──找到了!
「有了!」我捡起那只按压头挂有抱着蜂蜜罐可爱小熊维尼吊饰的自动铅笔抛给姜晓花。
她满心欢喜的握着笔道谢,靠过来帮我一起把散落满地的铝罐丢回垃圾桶里。
杨昱廷从前两班的后走廊朝我们的方向迅步,「怎幺样?找到了吗?」
我舒展筋骨,睨他:「你怎幺会知道?」
「我想说要找妳们一起吃午餐,结果从前走廊看妳们不在教室,有一个女同学认出我,跟我说的。」
我猜应该是邱时语。
「夏日帮我找到了。」姜晓花咧笑,摇摇手中的笔。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都已经几天了,怎幺还在胡闹,真幼稚!要不是妳叫我不要插手,我早就……」
我打断他:「你插手只会帮倒忙。」
同学间传出韩在宥特别偏袒我的谣言,以及之前杨昱廷要求和我交往的八卦风波,因为这两件事情惹出女同学们的嫉妒,连带拖累和我当朋友的姜晓花;大家也把我不愿意与人深交的态度看作是高傲,和对于我过去频繁转学的讨论声浪,左秀芸利用机会,趁机拉拢班上同学,更伙同其他班看我不顺眼的学生们一起,联合起来欺负我和姜晓花。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杨昱廷再介入帮忙,恐怕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煎熬。
「何况左秀芸成绩好、家里有钱,父母亲认识政商名流,即便向老师告状是由她带头的,也顶多口头警告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你的挺身而出,肯定会惹来更多变本加厉的欺负行为。」
「那妳们打算怎幺办?就这样继续被欺负吗?」杨昱廷蹙眉,伸出修长手指开始细数我们这几天被欺负的惨况:「座椅被涂胶水、书包背带被剪断、作业被扔进垃圾桶、课本被撕页,还有意外水杯泼水事件跟便当被倒入厨余桶等等,这些都还算小事,万一晓花又像上次一样被抓走怎幺办?」
我凛眸,看了眼姜晓花轻叹,「我会想办法。」
「妳倒是说说看妳打算怎幺做?有想法就讲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妳不要再憋着什幺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杨昱廷这声朋友叫得温热,令我的心窝涌入暖流。
在学校发生问题时有朋友可以讨论的感觉真好,这样的确幸曾经走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我不禁庆幸遇见了他们。
这几天接连被欺负,我和姜晓花的友谊不但没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更加深坚定稳固,她总是笑笑的面对困境,做足了当我的朋友就必须要受苦受难的心理準备,却一点也不埋怨。能有这样的她在身边,我不胜感激,更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她。
至于杨昱廷,我对他也有着感谢,他虽然听话没有为我们出头,却默默陪伴、关心我们每天在学校里的状况,如果真的遇到过度夸张的事件,也会搬出纠察队长的身分阻止那些同学们太过分的戏弄。
「我打算找左秀芸谈谈。」
「妳要找左秀芸谈?单独吗?」
「对,单独。」
「她会肯吗?」杨昱廷怀疑。「左秀芸虽然教唆别人欺负妳,但其实她不是也挺怕妳会对她怎幺样的吗?」
的确,换作是以前,左秀芸确实该怕,我绝对不会息事宁人,一定会报复回去,但现在不同,我有要保护的朋友,也有奶奶对我的盼望,以前转过那幺多次学,奶奶从来没有说过她希望我可以考大学,要我好好把书念完,或许是怕给我压力,但无论如何,既然奶奶都说了,我就希望可以尽力达成她老人家的心愿。
所以我不能冲动、不能闹事,要解决事情,必须得从长计议。
「夏日,妳觉得左秀芸会愿意和妳谈吗?就算谈了,会有结果吗?」姜晓花也对这个想法没有信心。
「无论如何,总得试试。」我这几天想了很久,也只有迎面突破,才有办法改变现况了。
见我心意已决,杨昱廷问:「妳想好要怎幺跟她说了吗?」
「我想,可能得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她出来,才知道能怎幺做。」
「需要我帮忙吗?」
解铃还须繫铃人。我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打扫完环境,午睡时间之前,我放了一张字条到左秀芸抽屉。
放学后,我们福利社见。佟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