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来晚了吗?」
「不会,坐吧。」
我看着立晏尴尬的笑容,他坐了下来,然后服务生走到我们的桌旁。
「请问客人要点餐了吗?」服务生不意外就是姿恩,还一副这幺专业的样子,心里其实应该是在不停的酸我吧。
「我要一杯咖啡,然……」
「去冰全糖,方糖记得另外再给两颗,谢谢。」
我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立晏顺口的替我接上了话,还有身旁姿恩错愕的脸,她正望着我,我只是耸耸肩,因为我不知道他居然还记得我喝咖啡的习惯。
毕竟都有这幺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对了,之前妳来我们店的时候,不是带了一个男生来吗?那个男生现在怎幺样了?」
「你是说学长吗?他很好啊,他跟他女朋友近期还正在筹配婚礼呢。」
「是吗?那太好啦,想说那时候看他的样子挺落魄的。」
前几天才看到脸书上,学长的文章写着他和郑羽妃已经去拍婚纱照了,虽然看着有点鼻酸,但其实是真的很感动,学长有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有了我的。
「久等了,客人,您的咖啡去冰全糖,额外加了两块方糖,还有一杯本店着名的特调咖啡,请慢用。」姿恩将两杯咖啡摆在桌上,然后对我释了眼色,还好她记得我不久前跟他说要店长筹备一杯特调咖啡呢。
「可是我没点餐耶?」
「这是送你的,我不是说了要给你喝喝看我们店里的特调咖啡吗?」
「喔、对,我都把他忘了,那我先试喝看看。」
我点头,立晏小小的品尝了一口,咖啡上的奶泡沾到了他的上唇,他抬起头看着我,惊奇的说着:「好喝耶!你们店长太厉害了吧……」
「噗!」我偷笑,「你的奶泡,弄一下吧!怪可爱的。」
「哦,哈哈。」他笑着舔掉了奶泡,看着还觉得他真的傻傻的,傻的让人开心啊。
我们之后聊了很多双方的事情,因为我是信任他的,所以我也把郭郁凯的事情全告诉他,也跟他说了当年我和学长一起进他店里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人,就是郭郁凯。
立晏他还说他以为郭郁凯那时候跟我交往,我只是笑着说他想得太多了,那时候,那时候啊……要是真的在一起就好。
彼此都学不会坦白,哪来在一起的机会啊--
「送我到这里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走。」我停下脚步,回头一望,立晏老早就在不远处停下来,而我却没发现。
「佳琪,妳男朋友的事情,我……很遗憾。」
「放心吧,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笑着说道。我每天都这幺祈祷,他会好的。
「嗯,有妳这幺好的女朋友,他真的很幸福。」
「那是他的福气。好啦,很晚了,赶快回去吧!」
「有事可以再联络我,我随抠随到的。」
我点点头,回他一个笑容,便向他挥手道别,看着他走远之后,我才转身回家。
⚈
一早,我走进店里,发现立晏早就坐在里面,和店长有说有笑的聊天,我一脸错愕的走过去,然后他们发现了我,还可以笑着跟我打招呼。
「早啊,佳琪。」立晏笑着对我说。
「早,你……怎幺会来啊?」
「很无聊啊,想说来这里看看能不能遇到妳,没想到和你们的店长挺谈的来的,哈哈。」
「对啊,妳是怎幺认识着有趣的家伙啊?」
「就以前的同学而已啊。」我放下背包,一同坐了下来,「不过店长,姿恩呢?」
「姿恩喔,她在后面啊,说什幺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打过来,还警告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吵她。」
「是喔……有什幺电话可以让他这样啊?我去看看好了。」我站起身,走进了柜台后的一扇门里,我看见姿恩就对着电话里笑着,我刻意靠的近一点,想知道她到底在跟谁讲电话。
我现在跟姿恩的距离只隔着一个橱柜,中间只有几本厚厚的书挡着而已。
「所以,他还好吗?」
『还可以吧。』这里气氛,安静到我连对方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不过,到底为什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应该是治的好的吧?」
『当地的医生已经都有很高超的学位了,我相信一定能治好他的。』
「那就好了,不然每次看佳琪那样子,魂飞魄散的。」
我?为什幺会讲到我?不对,对方讲到了医生,我身边的人跟医生最扯得上关係的……
「郭郁翔?」惨了,我好像说得太大声了。我赶紧捂住嘴,靠着橱柜。
「谁!谁在那里?」
『怎幺了?有谁来吗?』
「喔没有……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店长的声音应该大到都能传进来了。」姿恩尴尬的笑着,不过看着她的脸,应该还是很怀疑到底是什幺吧?
是说,我干嘛不就直接去问姿恩呢?不,既然都躲了那就躲到底吧。
『放心,医治好他,我们就会赶回去。』
「知道了,那……他不打算打给佳琪吗?既然都可以打过来的话。」
『我跟他说过了,他说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跟我通话吗?我这幺期待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他不想,让佳琪听到他现在破嗓的声音。』
「破嗓?」破嗓?什幺破嗓……?
『老实说,他刚到医院的某一阵子,有精神上的问题,每到一个时间他就会疯狂的大叫,哭得脸都是,嘴里一直叫着佳琪的名字。』听到郭郁翔这幺说,我一把眼泪马上掉下来,我捂着嘴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天啊……他怎幺会这样啊?」
『医生是说,他可能因为和什幺重要的人事物分别了,导致他精神上的忧郁,不过我想,一定是因为和佳琪分别的关係,他才会这样吧。』
「也是麻,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那他最近好一点了吗?」
『嗯,好很多了,只是他一讲话,他那个嗓子,因为之前过度使用,所以讲话有时候都会没有声音,像是什幺卡在喉咙里一样。』
听着,我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我不知道,隔着那幺远的距离的他,是这幺痛苦的生存着,而且还是为了我。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佳琪了,我怕她心情会更加不好。』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她的。」
『好,那我要过去看他了,你们记得保重身体。』
「你也是喔,掰掰。」
听到电话嘟嘟的一声,我赶紧擦掉眼泪,抢先一步的比姿恩还快的冲出门外。
「佳琪?妳来了啊?」姿恩在后面一脸疑惑,我转过身对她笑了笑。
「呃,对啊,妳刚刚去哪了啊?我都找不到妳。」
「喔……我刚刚在跟厂商讲电话,他们说可能明后天就会有货过来了。」她果然,真的没有打算告诉我郭郁翔今天有打电话过来的这件事吗?
郭郁凯……原来在世界的另一端,你正在痛苦的活着啊……
我又在做什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