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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21-06-23 06:5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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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班上的气氛有些异常,男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打闹玩乐,但是女生……

中午,我拿着餐盘,走向整个早上都没和我说过半句话的筠婷与姿华,「嗨。」

筠婷冷笑了声,「咦?有人说话吗?」

「呵呵,没有啦,筠婷妳可能听错了吧。」姿华的笑容虽甜蜜,但却夹杂着几分轻蔑。

接着,她们继续无视我,俩人有说有笑地开始享用午餐。

我缓缓往自己的位置走去,筠婷忽然叫了声坐在她右后方的女同学,女同学一听见筠婷的呼唤,立刻将左腿伸出,我来不及闪避,瞬间被她绊倒,餐盘也就这样被打翻在地,饭粒与汤汁搅和在一起,鸡肉也掉在不远处。

「哈哈哈哈!真狼狈。」在一阵笑声之中,我缓缓站起身,心里满是无奈与愤怒。

「哎呀,抱歉,我不知道有人走过来。」那位绊倒我的女同学与筠婷击掌,然后继续与身旁的朋友们谈天。

我拿起空餐盘,瞪向筠婷与姿华,就只因为我不安慰失恋的姿华,她们就联合其他班上的女生排挤我?

太可笑了,果然,友情没有什幺了不起的。

我走回位子上,将餐盘随意的擦了擦,不想再和她们有任何交集,没想到,筠婷开始隔空对我大喊:「陈双双!还不赶快把地上清一清啊?不要影响我们班的卫生好吗?」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喊,她又继续大声说道:「啊,我都忘了,一个连朋友都不关心的人,怎幺还会关心班上的卫生呢?」

她周围的「新朋友」开始放声大笑,就连几个班上的男生也跟着一起笑,他们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扭曲、格外刺耳。

我站起身,不想再听见他们的冷嘲热讽,兀自往教室外走去。

穿梭在偌大的校园里,通过凤凰树步道,走到离教室很远的花圃边,靠在围墙上,望着花圃里一朵朵又粉又红的凤仙花,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抚着粉红色花瓣,这是蔓蔓最喜欢的颜色吧?

我想起了我的家,爸妈温柔的脸庞,蔓蔓灿烂天真的笑颜,就像以诺昨晚所说的,我的家是全世界最棒的家,也是绝对不会背叛我、我最引以为傲的家,我只要好好珍惜我的家人、爱他们,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东西,无论是友情或是爱情,少了它们也没有什幺关係……

可是,为什幺我的胸口却传来阵阵疼痛呢?

随着眼泪的滑落,内心顿时充满了被朋友孤立以及冷落的痛苦,明明不想和她们有更深的关係,不知何时,却又渐渐地重视她们,就是因为这份重视,才让现在的我如此痛苦、如此愤怒。

我擦乾泪水,和她们重修旧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们和我不同,无论是价值观或是兴趣,全都截然不同,打从最一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这点,只因自己并不想寻找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才就这样和她们继续来往。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勉强与不同世界的人交好,更不会再放入多余的感情进去,绝对不会。

钟声响起,我才意识到已经是午睡时间了,但我还不想那幺快回去,身上没有零钱,也不能够去福利社买麵包吃,我无神的望着花朵,将手贴在饥饿的腹上。

登时,一个红豆麵包砸到我身上,我吃惊地抬起头,蓝色运动外套立刻映入眼帘。

「白癡,妳跑那幺远做什幺啊?」以诺在我身旁坐下。

我拿起红豆麵包,「这是要给我的?」

「不然是给我的?谁像妳能够吃两份午餐啊?」他伸手擦去额上的汗水。

我顿时有些感动,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虽然他说的话还是依旧难听,「谢谢。」

我打开麵包开始狼吞虎嚥的,以诺闭上双眼,安静的坐在我身旁。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我问:「不回去午休吗?」

他轻轻摇头,「妳呢?不回去吗?」

想起刚才的气氛,我语塞。

「放心,我已经帮妳把地板清理乾净了,我想她们也不是真的对妳怀恨在心,只是行为幼稚了些,但妳们还是能够和好的吧。」

我一惊,以诺竟然帮我把地板清理乾净?难道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用力推我的额头,「妳别想太多!我是因为差点滑倒,才帮妳清理!」

我挥开他的手,他的口是心非,令我将感谢的话语全部吞回,「我不会和她们重修旧好的。」

「为什幺?」

「我和她们本来就不合,而且,他们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没有她们完全不会影响我。」我故作不在意。

以诺瞇起双眼,「她们不会影响妳?那妳为何在这饿肚子?为何不回教室?」

我将剩下的红豆麵包一口吃光,死死的盯着空袋子,不答话。

「妳还在在意幼稚园被背叛的事情,因为害怕被背叛、害怕受伤,所以一直都不想认真的与人交心,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吧?」

一提到幼稚园的事情,我的内心又荡起阵阵水波,对以诺的罪恶感充斥着全身。

他凝视我茫然失措的脸,不禁失笑,「呵,那又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情,妳就因为那点小事产生阴影,真没用。」

我皱起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只是从那件事情明白了残酷的现实。」

「哪来的现实?又不是每个人都会背叛别人,这世界的好人一堆,妳就因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再也不认真交朋友、不相信人类之间的情谊,还装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是蠢到爆!」

我再度语塞,以诺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在我听来,他骂我蠢、笑我没用,这些全都像是在间接告诉我,他真的已经不在意当时我对他做的蠢事了。

「妳再这样下去,会交不到真正的朋友。」

我倔强的答道:「无所谓。」

「到时候可不要来找我哭诉。」

我不再回应他,而他也没多说什幺,我们俩静默地坐在原地,听着夏蝉高歌生命,微风徐徐轻拂过我的脸颊。

姿华她们的事情彷彿一点也不重要了,我不断反覆思索以诺的话,他的出现再次影响我的心情,甚至是佔据了我全部的思绪。

无论是清理地板、红豆麵包,还是像现在这样默默陪在我身旁,这些举动,我能够将它视为对我的重视与关心吗?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那他为何又总爱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为何总喜欢把话讲得那幺难听、刺耳?

心中的疑问,我始终无法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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