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妳。」范承浩递了杯热可可给何咏婕,一边用眼神看向靠窗的一组双人座位,「我们坐那吧。」
「嗯。」何咏婕接过后点点头便坐到了右侧的位子。
「之前知道我的直属学是妳之后就一直很想约妳出来,但是社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真抱歉。」坐下后的范承浩有些歉疚地搔搔头。
「没关係。」毕竟其实一开始也是何咏婕自己先躲着他的。
「学校的事情有什幺需要我这个直属学长帮忙的吗?」
「嗯……」何咏婕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回道,「目前的话应该还没有。」
「学长今天约我出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这个吧?」
那天词创社的活动,身为学长以及原本应该要是何咏婕伙伴的冯子恆却始终没有出现,想必今天范承浩特地约了自己出来应该是有些话想对自己说。
而且上週在那间学校附近的义式餐厅是何咏婕最后一次见到冯子恆,或许冯子恆的消失是有原因的。
「嗯。」范承浩毫不避讳地颔首,「我找妳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跟妳说说关于子恆的事情。」
「为什幺是对我说?」
「因为……我跟若仪都认为妳是那个最能够了解,甚至走进他的心里的人。」他抿抿唇,嘴角勾着一抹笑。
「我吗?为什幺?」何咏婕有些不解。
「就好比只有被热水烫过的人才可以理解烫伤的感觉有多痛一样。若仪她即便也曾经如同子恆一样受过伤,但是我们都太了解子恆了,他对我们早就已经形成一个固定的防护网,没有人能够走得进去。」
「而妳。」范承浩顿了顿,望着何咏婕明亮的瞳仁,「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出现在他生命裏头的新人物,而且因为你们两个彼此的相同处,或许这让你们更加的了解彼此。
「我有听了妳那天在面试时唱的那首歌。」
范承浩的话让何咏婕的心头一震,「可是那天——」
不等何咏婕的话说完,范承浩便先一步地解释,「我有请若仪把来参加面试的人的表演通通录了起来。」
「那首歌,很好听。」范承浩拾起眸子,「很让我惊豔呢,不仅仅是情感,还有妳所想要投射进那首歌的意念。」
听闻后,何咏婕有些羞涩地胀红了双颊,「谢谢。」
「我们都觉得说不定妳就是那个能够让子恆愿意走出来的人。我跟他其实是国小同学,在我的记忆中他总是那个带给大家欢笑的人。」说着说着范承浩轻啜了一口手中的热可可。
「但是经过了这些年的时光,我们又一次的见面他却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温暖的人了,他变得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总是用笑容筑起他的堡垒,不让人轻易靠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眉紧紧地揪成一团,眼中透着混浊的光芒静静说着。
「难道……子恆学长他就从来没有跟谁说过他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吗?毕竟国中到高中少说也过了六年,他应该是发生了什幺事才会转变成另外一个人吧……」
何咏婕不禁想起了自己。
记忆裏头,她自己也是个总把笑容挂在嘴边的人,她拥有一群和自己交心的好朋友,甚至……一个很爱她、珍惜她的人,她曾经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滋味,何咏婕深刻体悟到了乐极生悲的道理。
「那妳呢?」范承浩抬首,轻瞥了何咏婕一眼,淡然地问,「妳又是发生了什幺事才会让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范承浩的话让何咏婕不禁绷紧了神经,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紊乱了呼吸后才缓缓地启口,扭捏地强迫自己笑着,「这应该不是我们今天要聊的重点吧。」
「那好吧。」发现到何咏婕的紧张后,他摊摊手浅浅地笑着。
「要说知道子恆发生什幺事的人的话也不是没有。但我想唯一知道的应该就只有綵甯了吧,可是碍于她跟我们的学校不同,子恆又很少带她出现,我们都跟她没有什幺联络,对彼此也不太熟悉,所以也无法从她那边得到些什幺。就算见了面,她也总是把子恆不愿意说给我们听的事情保护的很好。」
他说着说着眼光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或许也是子恆交代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的吧……毕竟子恆都已经自己守着这个祕密这幺多年了,他或许是真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有些时候我都会想,这样强逼着他走出来,甚至说出他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我也不知道。」何咏婕苦笑着,毕竟她懂得冯子恆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