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校花高莜柔》第一章:我急急地说,出宫前半夏给我的,是药酒。
瑀和使君七手八脚地撬开他的牙关,灌了两口酒。
快,去敲间客店,瑀一面忙着,一面号令,得把这人给安置了。
随着药酒的效力,那人的气息逐渐粗了,浑身发抖,牙间格格打颤,榆荚把车上的火炉移近了,又抖开熊皮垫席权充盖被,让他卧着。
使君敲开了一间客店,店家本不愿留一个快冻死的人,但见瑀出手阔绰,就变了脸色,欢天喜地的迎着。
没过一阵儿,生火烘暖、铺席盖店、上热汤打酒,把个小小客室打点的温暖如春。
瑀说要请大夫来看看,掌柜大娘笑了,瞧什么病呢,不就是冻坏了,兴许还饿过头了。
我和按摩师做爰全过程暖暖和和地睡着,喝碗热汤,就能活回来啦!她端来热姜汤,唠唠叨叨地说:满街都是这样冻死的,这人运气好,给贵人遇着了,捡回命来,要换做别人哪,谁管他躺在哪呢!今年天变,二十年来从没过这么冷的天,一场雪下了快两个月了还不停,这不是要逼死人吗?满街冻尸,有一半是饿死的外乡人。
外乡人?瑀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问,哪来的外乡人?城外想讨口饭吃的流民,早在秋天就从外头来城里等开仓的……大娘滔滔不绝地说:去年这时候,上京都城守、南北三仓还有元王府都有赈济,尤其是元王府的冬济袋子,可是扎扎实实的粮、衣裳和银子,城内城外人都能领的,唉,今年都没了……瑀惊讶地问:怎么会?我听说,虽然西边有战事,但户部照例开仓赈粮,还开善堂呢!嘿,开仓是开仓,仓是空的,开给谁看去?善堂里死的人比外头还多,去瞧瞧就知道了,一车一车拉出去的!大娘笑了几声,瞧了瞧瑀,说:您是京里哪家的少爷夫人吧?你们不知道,赈济这两字里头的名堂可多着呢……她想说,却又犹豫地按住了。
瑀笑一笑,说:你说对了,我是太常寺卿家的人,刚从乡下来;他指着我,这是我的媳妇。
咱们头一回上京,许多事不知道,大娘你说说,给我长长见识。
他从怀里掏了块银子,推了过去。
原来是太常寺卿家的少爷啊!掌柜大娘接过银子,眼睛都亮出花来,她瞅着我直笑:我还想呢,这么端正的姑娘,京里也没几个,原来是卿家的少夫人,难怪了、难怪了……她奉承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说了一大串,好容易停下来,话归正题: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朝廷里换人管事,管不好,许多事都乱了;仓库里是空的,粮都给仓管搬回去偷偷卖了。
你们瞧,现在粮店里,一斤米要多少价?今年是丰收年,粮倒比荒年更贵了!仓官私卖米粮,怎么跟上面交代呢?瑀喝着热茶,不急不徐地问。
仓官自己哪做得了主卖粮,不都是上面的人指使的吗!大娘语出惊人。
一层一层的卖上去,最上头卖粮的那个人,正在宫里稳稳的坐着呢!唉,可怜哪,元王爷管事的时候多好,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我听了,脸色一白,转头看瑀,他反而面色如常,你说……瑀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还有谁,不就是……大娘心急口快,正要说,话到嘴边了却又压住了。
嗳,我不能说、不能说。
总之,秋天之后这世道就变了,元王病了不管事,就连上京城里也闹乱子。
你们瞧,平常秋末,王府早就派出人来察仓了,城里城外的流民也都各有安置,元王多好的人,时时出来这边走走、那边瞧瞧,还来过我这小店里喝茶呢──王爷倘若还管事,上京会乱吗?别说上京了,我听外头来的人说,城外才惨,大丰年的死这么多人,这不是主事的错吗?新上来的那个小王爷……他可没有卖粮。
瑀淡淡地说。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神也是淡淡的。
就算他没卖粮,放着下人作恶,也有什么差?大娘哼了声。
我们这儿的人都说,青王爷太嫩,什么也不懂,由得他下面的那些官胡搅。
他在暖烘烘的宫里享受,好吃好喝的,有多少人伺候他,哪里晓得外头成了什么鬼样子!你们从城外来,没瞧见外头堆的死人山吗,那些人怎么死的,这帐总归来都要算到小王爷头上。
瑀听了,脸色整个变掉了,屋里虽然温暖,但他的脸色又青又白。
我对榆荚使了个眼色。
可以了。
榆荚赶紧阻止大娘那张可怕的嘴,摸出银子来赏她,就说到这儿了吧!您忙,忙您的去。
大娘高高兴兴地去了。
我遣走了旁人,屋里只剩下我和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