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娇妻被粗长征服》第一章:我做了好些梦,那些梦有些好真好实、有些好虚好幻,我梦见母亲在燃了火的宫殿中奔跑,也梦见自己跟在她身后追着,我们跑了好远好远,跑到一处没烟没火的干净地方,她回过身来对我大声喝道:跟着我做什么?我吓得叫起来,母亲的脸一瞬间变成了陛下的脸,她的脸上都是血……有人突然抓住肩膀喊我的名字,回过头来见到哥哥站在身后,他也是一头一脸的血,红着眼睛挥舞着刀又喊又跳:起乱啦、起乱啦!那张脸瞬间变成了青王的模样,他对我吼:元王的女儿?乱臣之子留不得!大刀劈了过来,刺到我身上,我来不及喊救命,只觉得身子站不住,整个儿的倒下了。
我吓得醒了,眼前一片昏花,听见影姑姑着急的声音:只怕是魇着了……但那话还没说完,我又看见自己坐在白日喝茶的楼上,青王和我对着坐,窗外徐徐风起,河渠上的彩舫点点,青王好温柔地问我:怎么了?瞧你脸色那么白,别怕,跟我说说!我哭着说自己做了噩梦,好怕人!我告诉他我梦见了母亲和陛下,还有哥哥和永王,他们一头一身红沥沥的鲜血淋漓!青王笑笑,安慰地说道,不过就是场梦,醒了就忘了。
他指指窗外说道,你瞧,他们不都好好的吗?母皇、父王、柳尚官、你爹和蓥都在那儿呢……我转头去看,只见方才还晴空朗朗的天空,一瞬间都站满了人,他们双足离地飘在半空中,直直往我这方向过来,眼睛睁得死大死大,浑身血淋淋的,他们阴恻恻的对我喊着:留不得、留不得、留你不得……我吓得大叫,跳了起来,我对青王喊,快逃,那些是鬼啊!他慢慢地笑,笑得很是好看,他安抚地说,傻蓉儿,你是被魇到了!这里没有鬼,都是人。
然后凑过脸来看着我,慢慢地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对我说,你瞧,我不也是个人吗……青王的眼珠子掉出来,掉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血丝丝地从他眼睛的两个黑窟窿里溢出来。
他说,蓉儿,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我叫了起来,喊得声嘶力竭,我嚷父王、我唤影姑姑,我说救救我啊,他们都要死了、他们都要死了!梦里我又哭又叫、又奔又逃,但怎么也醒不过来,我看见宫中起火了,火光冲天,那些宫人内官们都被火吓得四处逃窜,我看见永王骑马带兵在每座殿阁间来来去去,见人就杀,他们喊着杀、杀,愈逼愈近,直往我这面来,我吓得腿软,想要逃却动不得半分!但母亲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她喊:蓉儿跟我来!我被她拉着像飞也似的从宫殿的这一头奔到另一头,我叫着:娘,父王就来救我们了,快去东门!母亲把我扯得更紧了些,她喊,你父王就要杀尽这宫里的人了!她停下脚步,指着那策马逼近的人喊:他才是谋逆!父王举剑挥落,母亲的头掉了下来……我捧着母亲的头大哭,我娘又死了,她死了,回转不来了,她被父王杀死了。
父王娶了薛正妃,所以要杀娘,娘死了,活转不回来了!父王下得马来,轻声地对我说:蓉儿,乖孩子,听爹说的,乖乖的不要再见青王了!他把剑抵在我的颈子上,那凉彻心底的冰冷长剑上还留着母亲的鲜血,父王喝道,你若还想见他,我便先杀了你!我哭着说我不,我要见他,我要见青王哪!我哭着对父王喊,你杀我好啦,你杀了娘啊,你也杀了我罢,我活着是一定要见他的!我喜欢他啊、我喜欢他啊,我心里是想着他的啊!父王的剑戳进肉里,一点一点的,剑尖顺着肌理愈来愈深,我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下来,落在白色的衣裳上、落在母亲的头颅上,我说不出痛或是不痛,也说不出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我看见父王的脸一点点、一点点的幻化成青王的脸,他按着剑哭着问:你真傻,为什么要信我呢?梦境反反复覆,我累坏了,再也哭不出来喊不出声。
我看见许多人在我身边走来晃去,他们有的没了脑袋、有的缺了臂膀、有的满身是血、有的把舌头吊得老长老长……他们对我视若不见,只是不停地哼唱着南海黑姑娘唱的曲儿!母亲握着我的手问:宝宝,你怕吗?她的头又回到了脖子上,血也没了,穿白底紫藤花的绣衣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大炕上岳的手伸进了我的内裤我怔怔地瞧着她,再也无法答话。
这些人都死了。
母亲说,我也是。
青王没死,父王也没死,哥哥没死,我找着了自己声音,宫中的陛下也没死!母亲笑笑,是人,总会死的。
她只是看着我,用最温柔亲昵的口吻喊我:宝宝,你跟我回山上去吧,上京太可怕了,你不该来的。
我抽咽地哭了。
我说,我不要回去。
我说,我要维护青王。
我说,爹会杀青王和陛下的,他在宫里派了那么多眼线,听着看着,都是为了要杀他们吧?我不能让他们死哪,我不想让他们死。
我喜欢陛下也喜欢青王。
我喜欢瑀!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呀!我不想眼睁睁见着他死啊!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瞧着我。
她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轻轻地说:可怜的宝宝……然后,我就醒了。
第三十四章我睁开眼,眼前朦胧一片,逐渐清晰。
有个女子倚着床榻边缘侧身坐着,原以为是影姑姑,但不消片刻便认出那女子比影姑姑年轻得多。
我瞧住她,她也正瞧着我,见我醒了,含笑说道:公主醒过来啦!声音极其清亮,公主别动,这会儿还没收针,动了,怕移了针位。
脑壳里外嗡嗡作响得厉害,但已经不难受了,也可以缓得过气来。
我扫了一眼四边,只见床帐遮得严严实实,心里有些奇怪。
我想说话,却无法吐出音来,喉头又干又涩,嘴里也苦得很。
公主一连病了几天,现下虽然醒了,却伤了身,要好生养着。
那女子似乎明白我要问些什么,她一面收针,一面轻声地说道,喝点蜜水,吃点滋润的汤,便能说话了,无碍的。
她把长长短短的铜针,从我胸口和两手臂上抽了起来,搁在一旁的磁片上,递了出去。
影姑姑探进身来,见我醒了,满脸又惊又喜,公主醒啦!她替我扯紧了衣裳,两眼含泪,哽咽着说:公主你这病真吓死姑姑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姑姑怎么活呢?施针的女医笑了笑,轻声地说,公主既然已经醒了,我再开个新方子吧,昨日吃的那一剂别再用了。
前头的方子多悍药,这会儿该细细调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