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唐柔，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真相，但是我只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怒火和骄傲，看不出别的任何东西。
“我以前没发现，原来你是如此厚颜无耻的一个女人，既然他不重要，你歇斯底里那么维护他干什么？吴山水还倒成了说不成碰不得的人物，你宁愿跟我离婚，都不愿意说吴山水一个不字，你的脑袋里长的是什么，肉瘤吗？”我看着唐柔语含讥讽道。
唐柔蹭一下站起身来，怒道：“你脑子里长的才是肉瘤，我哪里维护他了？你非要强迫我承认吴山水没能力没水平，就算我说了，你又会认为我是在敷衍你。吴山水人品是不怎么样，可是说是道德败坏，卑鄙无耻，我一直跟你强调的是他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出身那么低微，学历也不高，却能够在东方通讯这样的企业出人头地，自然不是无能鼠辈。我让你看到的是别人的长处，是希望你不要过分注重于道德评判，这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可你却一直认为我是在言语上维护他，到底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
“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他妈的，你还要我强调多少遍，吴山水就是再有能力，我也不想承认他，认可他，更不希望你认可他，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因为我亲眼看见他多次骚扰你，不管别的什么，我就是恶心他，怎么了，不可以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客观看到他。我就不客观了，就不公平了，怎么的，会死人吗？”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始终无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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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柔看着我怒不可遏，拳头握得紧紧的，身体往后缩了缩问道，眼中的怒意更胜了，说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吗？”
“打你？打你老子担负不起这个名声。我真的不想跟你再说了，你简直就是个白痴，弱智，脑残。你坚持，那你就跟他去过好了，我真的是受够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蠢。也许你不是蠢，而是我太蠢，老婆变心这么长时间居然才发现。”我松开拳头，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正眼看也不想看她。
唐柔突然反驳道：“你才白痴，弱智，脑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你凭什么强迫我，你顺着你的意思说你心里就舒服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每次说刘莉，你不也替她辩护吗？既然她那么好，你跟我离了婚就娶她呗，不过恐怕你又要遭二茬罪，刘莉可没我这么好说话，她会把你吃的死死的。”
唐柔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的确是可以用刘莉来打击一下唐柔的嚣张气焰，既然她打死都不肯服软，那我就恶心你，让她胃里也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只要她维护一次吴山水，我就表扬一次刘莉，看谁比谁心里更难受。
“你说的很对，我觉得刘莉比你强多了，人家同样年轻漂亮，比你还会赚钱，而且很温柔，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这次不是她给我机会，我不仅没机会提拔，在宏盛都混不下去了，现在估计还四处面试找工作呢。刘莉对我的好，我要永远永远地记在心上。”我故意很夸张地表扬起刘莉对我的知遇之恩。
我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唐柔的反应，看到唐柔一张粉脸先是变红，然后又变得乌云密布，黑得不能再黑，眼睛里燃烧起一股强烈的仇恨，几乎都有些疯狂。唐柔是一个掌控欲特别强的天蝎女，她的妒忌心和控制欲比别的女人更强，更猛烈，平时看着还好，可一旦突破她的许可范围，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说得好，说，说下去，刘莉对你这么好，肯定是有所图吧，不然平白无故的，她不提携别人，为什么偏偏提携你呢。”唐柔控制着内心燃烧的火焰，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感觉刘莉可能一直暗恋我，只是以前没有明示，随着年龄增大，想成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所以就有点着急。昨天她告诉我，她在港隆城附近首付了套一百五十平方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成为房子的主人。我直接告诉她不愿意，我更希望靠自己拼搏努力买房子，而不是坐享其成，她还很伤心呢。”
“够了，你个混蛋，你想气死我吗？”唐柔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咬着牙说道：“你就是个白眼狼，无耻之徒，我哪里亏待你了，你整天勾三搭四，你就不怕玩火自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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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脖子被唐柔紧紧掐住，很快气都穿不过来了，她是下了死手的，用的劲很大，可以感觉到她真的很愤怒，很恼火，气急败坏了。这种情绪就对了，跟我每次听到唐柔正面评价吴山水时是一样的心情，就是一种恨不得掐死对方的情绪。
我梗着脖子凝视着唐柔，一声不吭，即便喘不过气来我也不求饶，就这么死犟死犟地瞪着唐柔，我就想看看她能不能把我掐死。
“你怎么……怎么不反抗，你就这么恨我吗？”唐柔看我都快喘不上气了，脸几乎变成了猪肝色，松开手，愣怔地看着我问道，眼睛里的妒火也减弱了许多。
我揉了揉被掐红的脖子，喘了几口气，嘶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掐死我，反正我觉得活着太累，被你掐死算了。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何苦这样相爱相杀呢。”
“既然相爱，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唐柔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我们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步入婚姻的，可是现在生活慢慢好了，大家都有能力赚到足够的钱来维持生活，我们的感情却变成如今这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婚姻吗，早晚有一天会互相厌倦，互相折磨，以侮辱对方为乐。”
是啊，何苦呢？何苦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呢？婚姻之路，走到了十字路口，究竟何去何从？路又在何方。是继续携手走下去，还是分道扬镳呢？
“这能怪谁呢？你连基本的妥协都不会，非要在这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跟我强硬到底，为什么？是你的心走了，还是你一贯认为自己是对的，打死都不肯认错。你认个错，就这么难吗？”我冷眼看着唐柔逼问道。
说完这句话我真的不想再说了，反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自己都觉得无聊。唐柔到底有没有*，是精神*还是身体*，我现在也只能用心去判断。我看到的以及拿到的那些照片虽然都指向唐柔至少是精神*了，可是这些东西都只存在于猜测之中，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无论是在岳母那里对质，还是拿到法庭上，都无法确切证明唐柔是过错方。
即便唐柔真的*了，她也不会承认的。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我和刘莉她们发生了身体关系，喝药跳楼都不能承认，因为我们都知道，一旦承认自己被送上了死亡十字架，再也无法挽回了。
其实现在我也想开了，哪怕唐柔真的曾经精神游艺过，甚至精神上有*的念头，那我也能理解，毕竟人的感情都是很复杂的，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会发生变化，出去一段时间也正常，只要心最后回来了，都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谁都不是圣贤，都有犯错的时候。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一个人产生某个邪恶的念头很容易，只要没做邪恶的事，你就不能判定对方有罪。
恨恨地撞击
事实上我是最没有资格对唐柔进行道德审判的，我自己就已经*了，还要求唐柔圣洁如*就有点过分双标。可是女人跟男人不同的是，女人一旦身体*，精神也随之*，一颗心再也很难回来了。所以我才这么在乎，容不得唐柔心思在别人身上。这世上没有甘蔗两头甜的好事，丈夫和*不可能同时共存，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那就天塌地陷。
此时唐柔也保持了沉默，好半天没有言语，似乎在反思，又似乎单纯的只是沉默。
我点点头，说道：“我不想强迫你认错，或许你本身也没什么错，是我的心胸过分狭隘，过分大男子主意了。那好吧，这次我们最后一次谈这个问题，以后我都不会再跟你谈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但是也请你长点记性，我不想再从你嘴巴里听到吴山水这个名字。你认真考虑下，是跟着你们家吴山水私奔，还是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心里装着他，就去跟他过吧，我绝不拦着你。”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书房，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悲伤，是我太固执，还是唐柔太骄傲，她心里一直都看不起我这个出身一般的草根。
“别走，老公，是我错了。”唐柔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低语道：“是我嘴太硬，一直都不肯认错，不肯道歉，其实我是一直在跟你较劲，没想到会伤你这么深。我……”
我身子僵硬了，好半天没动，印象里，这是唐柔第一次跟我道歉，以前几乎每次都是我主动认错，因为她在我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我不忍看着她伤心难过。可是如今形势逆转，倒过来了，虽然这道歉有些轻描淡写，没有碰到最核心的东西，可是这个姿态和态度却是我乐意见到的。
我背对着唐柔，问道：“我就想知道，吴山水多次骚扰你，你心里到底反感不反感，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被他骚扰，觉得她对你感兴趣还挺荣幸的？所以每次我提到吴山水，你有意无意都开始维护他？”
“你说什么呢，哪个女人喜欢被人骚扰，尤其是被猥琐的男人骚扰。吴山水一张嘴就满嘴的口臭，每次跟他接触我都是捏着鼻子的，实在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我怎么可能喜欢被他骚扰，除非我脑子有病。”唐柔解释道。
听唐柔提到吴山水的口臭，我心里舒服了一些，对唐柔的反感减少了些许，这也是我的心结之一。
之所以这么恶心吴山水，有一半原因是他的口臭和臃肿的身材，看起来就是一个土鳖大款，品味和素质都很低下，唐柔如果能忍受这样龌蹉的男人，我真的很怀疑她的审美，这对我是一种侮辱。虽说自古男儿无丑相，可是也不能太难看太恶心吧，这种男人即便事业成功，有钱也挤不进上流社会。
对程飞我没有那么强的敌意或许也在这里，不管怎么说，程飞年轻，长得也不错，心术不正归心术不正，至少卖相还不错，唐柔跟他*都容易让人接受点。吴山水这种杂碎，除了有点钱，在我眼里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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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脑子没病吗？”我还是不忘挖苦唐柔一句，说道：“说真的，你总是在教育我，因为你的家庭出身比较优越，从小接触的人群层次跟我不同，可你也同样养成了很多大小姐的毛病，傲娇，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眼高手低，缺乏平民家庭出身孩子身上的那种朴实。当然，人无完人，这点不能苛求，当年我爱上你，也是爱上你的傲娇。可是进入婚姻，我们的很多优点可能都变成了缺点，如果磨合不到一起去，那真的很容易成为无法解决的问题。”
唐柔沉默片刻，说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反省反省，其实你也有很多优点是我不具备的。你刚才说的门当户对的问题，我们也曾多次探讨过，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并非真的门当户对就一定能幸福，归根结底还是大家要步调一致。你成长了，而我原地踏步吃老本，同样是过不下去的。”
对，真的要步调一致，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在收入和社会地位上，两个人如果步调不一致，很容易产生一些嫌隙，这些矛盾都是看不到摸不着，但是有确实存在的。
在一个家庭里，男人比女人能干，赚钱多，这在男权社会是平衡的，但也不能超过太多了，差距过大的话，两人的精神就不匹配了。而女人比男人强势，比男人赚钱多，那这就打破常规平衡的，隐患永远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事业女强人都很少能找到幸福婚姻的原因，这样的女人已经很难找到跟她匹配的男人了。
“好了，不谈了，我去洗个澡，睡觉了。”我打了个哈欠，走出书房，进了卫生间洗澡。
一边洗澡，我一边琢磨着，吴山水明天约我见面，他究竟要跟我解释些什么呢？如果他是想跟我化敌为友，那就太可笑了，这证明吴山水的智商也就一般，对待情敌，没有几个人是可以做到心平气和的，更不可能化敌为友，不拍你黑砖已经算是仁慈了。
正洗着，唐柔推开卫生间的门，递给我一套干净*和一件新睡衣，说道：“这是今天我和妈妈逛商场时给你挑的，你洗完了换上。橱柜里放了两件新衬衣和新裤子，还有一双新领带和新皮鞋，你明天也换上一套。现在做销售了，也要学会包装自己了。”
接过这套新*和睡衣，我看了一眼一脸温柔的唐柔，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难道那个温柔贤惠的娇妻真的又回来了吗？
洗完澡，我换上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岳母仍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笑了笑说道：“妈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呀。”
“一会就睡了，你刚才书房里跟唐柔叽叽咕咕说什么呢？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吵架了？”岳母盯着我问道。
我说：“没有啊，商量点事而已。”
“哦，没事就好。明天是我给程飞的最后期限，如果唐柔还没接到复职通知，那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了。你作为唐柔的老公，立场也要坚决地站在她这边，明白吗？”岳母看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