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充斥在脑海中,让我有些纷乱,这都是最近养成的“职业病”,一听到或见到古怪的事情,就想把它弄清楚。
虎头比我还忍耐不住,刚躺下便又爬起来了,穿好衣服后便爬了出去。
大约十分钟后,他一脸恍然大悟的回来了,见我就说道:“我擦,老五,我明白那小妇人为啥总是愁眉苦脸的了,她跟她丈夫不合啊!我刚才听到她跟她丈夫吵架了。”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跑到人家窗户下偷听,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我骂了他一句,但心中也充满好奇,只是夫妻不合吗?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在虎头的贼笑声中出去了,房屋里还亮着灯,我悄悄摸到他们夫妻的窗户下面。
果然,他们还在冲突,一个病怏怏的男声一个劲的叫着“你滚,你快滚”之类的话,而小妇人则在小声哀求,但换来的却是一声声辱骂。我听着心中都不禁有气,那小妇人看起来也是个很贤惠的女人,有什么问题竟然要这样对待她呢?难道她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
很快争吵声终于停止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便见到小妇人小跑着出了房间,然后直接便屋后面走去。
想了想,我还是跟了过去,最后看到她站在一棵老枣树下抽泣,看似非常伤心。我直接来到她身后,轻轻道:“他对你不好吗?”
小妇人停止了哭声,转头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在外人面前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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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终还是委屈战胜了害羞,她带着满脸忧愁,说道:“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他让我滚,他每天都在重复这句话,可我的家在这里,我又能到哪里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等她停止哭泣后,我向她问。看得出来,她心中藏了很多的事,绝不仅仅只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些。
“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当年我毕业后回到家乡……”
小妇人向我说了一个故事。
小妇人叫杨晶晶,虽然有些内向,但却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她的开朗一直延续到毕业后回到家乡。她原本的愿望是成为家乡一所学校的老师,帮助这里的孩子们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但天有不测风云,她刚回到家乡不久,因为一场大火,她失去了父母和所有的资产。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遇到了她的丈夫王有才。这是个很有朝气的青年,王有才帮助她办理了父母的丧事,之后又为她前后奔波在镇上的小学找了一份教师的工作,她也算完成了心愿。
两年后,她嫁给了王有才,婆婆对她很好,丈夫对她也疼爱有加,她的生活很美满。
可就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在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她只是上了一个厕所,回来后突然发现儿子和丈夫都不见了,她以为只是丈夫抱着孩子去玩了,便没有在意。可是等了两个小时,丈夫都没有回来,她开始在村子里找,但找遍了村子都没有找到。她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将公公婆婆也叫起来,最后将一些邻居也叫起来一起寻找,足足找了一晚上,最后才在村外的一个山沟里找到了丈夫和儿子。
那一次是祸从天降,没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丈夫和儿子虽然都活下来了,但丈夫的脊椎却摔断了,而儿子更是从一个已经会叫爸爸妈妈的可爱小男孩变成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连哭闹都不会的痴傻孩子。
从此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次她问起丈夫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有才的情绪总会变得非常焦躁,非常的恐惧。而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不近人情,时常对她非打即骂,总是变着花样的折磨她。有时候甚至会在冬天的时候让她脱光衣服站上半天,连续两年已经弄得她有些身心俱惫了。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村子里面也发生过一些怪事,比如,会有孩子失踪,两年时间已经失踪好几个了。
还有,有些人家的坟墓会被人扒开,里面的尸骨都不知去向等等。
村子里的老人说,那些孩子都被妖怪抓走吃了,尸骨也是被弄去当做装饰品等等,但究竟是妖怪还是野兽,却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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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她的叙述我也感到非常震惊,怪不得老太太一到傍晚就紧闭大门,原来我以为只是金步摇说的那些古怪事情,没想到这个村子里面还有着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显然,金步摇得到的信息只是一部分,王荷花并没有跟她说实话,至少没有完全说出来,她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这让我心中有些不舒服,她请人来帮忙,却隐瞒了一些事情,这可就不对了。尤其,她隐瞒的这些事情非常重要,可能跟村子里面最近发生的怪事有关。
“那你想过要离开这里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我说,我也只能这样说,如果她真的想离开这里,在能力的范围内帮帮她是应该的。
但她却摇摇头,说道:“不,我不会走的,这里是我的家,我丈夫很爱我,我也爱他们,我不想离开他们。”
“他那样对你,还会爱你吗?你心里就不恨不怨?”
“不,正是因为这样,才说明他爱我,他变着法的折磨我,就是想要逼走我。我明白他的心,他只是不想拖累我,我好几次都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其实他是在折磨他自己。”
我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丈夫还真是一个好男人。这事如果搁在我身上的话,我也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能治好么?你丈夫和孩子。”
“看过医生,说孩子是因为惊吓过度,也许突然就好了,也许一辈子就那样。我丈夫需要手术,但是,我们没钱。”
“需要多少钱?”
“至少二十万,可能还要多。你也知道现在钱有多难挣,也许我一辈子都存不了这么多钱。而且他现在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期,就算手术也不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们都已经放弃了。”
“不能放弃,人活着就要有希望。”
“我明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都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存钱,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能让他们都成为正常人的。”
“这样就好。”我并没有说要帮助他们,并不是我舍不得钱,而是有些时候,通过自己的双手的努力换来的幸福,会更让人珍惜。
回到了住处,一进门,虎头就小声问道:“老五,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走走。”我满脸平淡的说道。
“你别骗我了,刚才我都看见了,说你和小妇人在一起。兄弟,不是我说,你还有点出息没有,家里有两个漂亮的小嫂子,你还出来偷食。兄弟我给你出招,等下要是有人提起的话,你就打死不承认,记住没有?”
我又好气又好笑,也没有跟他解释,反正我问心无愧,管他怎么想。当下便将我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然后三个人就在房间之中商量起来。
“难道是那种东西,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这里的地势很好,没理由会出那种东西的。”虎头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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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问他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下,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夜游女。也许是他听说有几个孩子失踪的事情,才会想到这里。
夜游女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当初我们可以亲身经历过一次,自然知道那是怎样可怕的一种存在。
不过,我却不觉是夜游女在作祟,夜游女偷孩子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挖坟却怎么也让人想不通了,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想着,我将怪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觉得那个人很有问题,不仅仅是他的行为怪异,还有他的房间之中放着一口棺材,而且还是一口老棺,不得不让人怀疑。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老树上挂着的尸体,可能是那怪人弄的,是那个棺材里面的女尸?”当虎头听了我的猜测后,顿时露出震惊神色。
“都的确有这种怀疑,你想想,人们看到的不可能是假的,说明树上的确挂过尸体,但是,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很有可能,它是被人弄走了,那怪人房间里面的尸体正好可以反复利用。”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一旁的诚枫疑惑的问道。
摇摇头,我说道:“我也有些想不通,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这样,还需要证实一番。”
“你想怎么证实?”
想了想,我说道:“我想亲自确认一下。”说着我做了一个手势。思索了一下,我又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弄清楚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情弄清楚,估计离解开这里的谜团也就不远了,或许,怪人那边我根本不要再去。
来到杨晶晶和她丈夫的房门前,我还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她丈夫的样子。敲了敲门,我尽量平缓的道:“有人吗?”
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从里面传出:“在。”
“我可以进去吗?”
犹豫了一下,但对方还是同意了。“你进来吧。”
我推门走了进去,当即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半躺在床上。样子还十分英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无奈。在他身边还躺着一个几岁的孩子,看似已经熟睡了。
我没有犹豫,直来直去,说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刚才我听你的妻子说了一些事情,我想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烦躁,紧闭着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你很爱你的妻子,这一点我可以看出来,就算为了她你也不应该再沉默,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这件事情的阴影当中吗?而且,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你们家的事情了,我和我的同伴也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很大的困扰,我们无法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也不想看到你们的村子最后变成一个死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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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才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我看着有戏,便趁热打铁道:“这件事情本来与我无关,我是被人邀请过来的,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就无法解决,村子里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已经人心惶惶,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这里肯定会完蛋,没有人希望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不要说了,我告诉你。”王有才神色痛苦的摇摇头,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不是人,那根本不是人,我看到她的脸了,是韩云,是几年前死了的韩云,她又回来了,她是一个魔鬼……”
“韩云?韩云是谁?”我疑惑的问,看来这事情的牵扯,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王有才没有再隐瞒什么,将他知道的一些东西都说了出来。
在村尾处有一户人家,也姓王,家里有三口人,公公叫王山,儿子叫王中,媳妇叫韩云。媳妇在过门后,五年了也没有怀孕,人家都说她天生不能生育。
也就是在几年前年前,韩云突然怀孕了,但丈夫王中却认为孩子不是他的,说她在外面偷人才怀了孕。
韩云直喊冤枉,但那个时候在这种山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男人说的话通常都被认为是对的,谁会听一个女人的话。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丈夫王中感觉非常没有面子,便对女人非打即骂,一个劲的要她将孩子打掉。
但韩云哪里肯,非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在一天晚上,王中家突然乱了,原来是韩云投井自尽了,父子两人连丧事都没有给她办,只买了一口棺材,连油漆都没上,便草草的将她抬到山上树林里埋上了。
村子里暗中有一个说法,韩云其实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他丈夫推下井的,但这话谁都没有说。
没出两年,他们家又出了事,王山和王中同时得了一种怪病,变得痴痴呆呆,老是说自己见到鬼,没出几天便死了,连丧事都是村子里的人合力办的。有人说是韩云的鬼魂来索命了,也有人说他们都有妄想症,看到的鬼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也有人说他们是做贼心虚,长时间的压抑下导致精神失常,究竟哪种说法是正确的却没有人知道。
听了他说的这件事情,我都觉得那个韩云是被害死的。
我对这个消息很重视,将所有的细节都问了一遍,说道:“八成是那里出了问题。”说完后想想了想,这个线索肯定不能错过,现在是晚上,本来应该白天去看更合适,但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所以我决定,等下回去之后就去查看一番,如果真的想是王有才说的那样,事情也会简单很多。
看王有才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临到门前,我回头对他说道:“你们应该得到幸福,你放心,这件事情肯定帮你们解决,不过你自己的事情,还要你们自己的距离,人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希望你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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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才轻轻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才轻轻说道:“树林中的那个缸,千万不要去动它,它会给人带来噩梦和灾难。”
我没有在意他的话,回去以后就跟他们两个人说了这件事,他们两人也赞同我的决定,既然时间不多,那最好马上就能出发。
三个人离开了这里,然后一路朝后山方向去,该去什么地方我已经问清楚了。
很快我们便来到那座山脚下,这是一座土山,在周围的群山中算是比较矮小的一座,上面的树木也不是很高大,特别是顶上,一大片的范围都是像平地一样,就好像一座山被人从中间削断了一般,跟前面的那种风水宝地的地形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形势看起来竟然有些凶险。
“你们看这地势啊,这后面和两边都是石头山,只有这中间一座土山,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鬼舌头’,因为舌头是软的嘛,这地方可是要出妖孽的地儿,特别这舌头还是断的,这叫‘断魂坡’,真是要人命的地方,怪不得会出事。”我说道。
他们两人听后朝惊奇的看着我,诚枫对这方面似乎是一窍不通,再加上他的性格,所以没有说什么。虎头跟着我时间长了,多少也懂了一点基本功,闻言便说道:“听你说,这地方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