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之前尚少宗履行承诺陪她回到南城,当覃子赟再度站在石拱桥上,眺望远方的人家时,那个蔷薇爬出墙垣的小院门口,再也见不到等待她归来的那个人了。时间就像是一把利剑,戳出了血淋淋的现实,再让人一一去面对。
她伸手触到了院门上的铁锁,半年光景,就好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树叶落了一地,蔷薇花的枯枝垂落在墙角,水井上方盖上了厚厚的盖子,水沟里长满了青苔。这一切,原封不动的样子,却让人看尽了满目疮痍。
原来,想念一个人,有关她的一切,都是她的灵魂。在伸手触摸的刹那,覃子赟没忍住,眼泪滴在了围脖里。
她戴了帽子,尚少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这一刻,她心里有多难受。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地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告诉她:“有我在。”
她的鼻子酸酸的,她将头靠近了他,就那么依偎在了他的怀里。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才说:“尚少宗,今晚我们留在南城好不好?”
他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她看着他,又想到了什么,说:“那机票怎么办,我们要回北京了?”
他伸手拨她的刘海,微微笑着说:“没事,我改签到后一天。”
她感动,又想哭了,却只是攥着他的衣服说:“尚少宗,你真好。”
他笑,揉揉她的头发,“好了,我们进去吧,收拾一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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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推开门的刹那,还有一股浓浓的霉味,这是南城烟雨之地常有的现象,雨下久了,到处都是这股味道。尚少宗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毫不犹豫地脱了外套,挽起袖子,找来了木桶去井里舀水。井盖上的灰尘沾在他的裤腿上,水从井里出来,水溅在鞋面上。覃子赟就看着他,一步步从院子里到堂屋,再拿起抹布,准备擦桌子。这样子的尚少宗,让她舍不得。
“我来吧。”覃子赟走过去,要接他手中的抹布。
尚少宗看了她一眼,鼻子有些发红,也许是冷的,也有可能是刚才哭的,他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她站到旁边去。覃子赟有些犹豫,却还是乖乖的听话,走开了。她进了房间,揭开了床上的防尘罩,又从柜子里翻出了压缩袋装的被褥,开始铺床,她垫了一层,想了想,又垫了一层,再看看柜子里,似乎还有一床,她犹豫了一下,又垫了上去。铺好的床她躺上去,软绵绵的,特别舒服。
她突然想起了外婆讲过的故事。
姑娘出阁的时候,家里的人会准备好崭新的棉被,然后绣上鸳鸯和百子千孙图,缝成被套,套在棉被外面,作为礼物,送给即将为人妇的姑娘,预祝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她曾经问外婆,那我出嫁的时候会有吗?
外婆笑着说,等你出嫁的时候穿婚纱,去教堂宣誓。这个年代,流行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