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隐秘的月色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室内,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被褥中的两人明明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程晏行却觉得,再没有哪一次比得上现在的陌生。
舒意的情绪渐渐平复,挪开了视线;“……你要做就做吧,反正我欠你钱,反正你的保证总会破例,我也没必要一直端着。”
“我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你说得对,与其被利滚利追到死,不如肉-偿来得方便。”
程晏行喉头一滚,墨色的眸子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你还是想走。”
但至少不是现在,舒意心想,她要为自己的间谍生涯画下完美的句点,要为爸爸争取接下来全部的疗养费用,还要亲手给予程氏重创,让程晏行尝尝从云端跌落的痛苦。
执行任务确实要付出代价,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却是较之深重千百倍的伤害与折磨。
“我不会走。”舒意闭上眼,“你也不会放我走。”
她秀气的眉微微拧着,神色隐忍,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淡漠却又坚决的疏离感。
程晏行没出声,他盯着她的面容久久无言,就像在做一个异常困难的决定,又像是隐约确认了某种心意。
结实有力的小臂缠上她的腰,舒意被迫紧贴他滚烫的胸膛,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唇瓣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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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睡吧。”
他的声线低沉好听,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别跟我吵架,舒意。”只要你乖一点,不再这么倔,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次日。
舒意是被隐约的谈话声吵醒的。
身边的被褥还有余温,她翻了个身,正好看到阳台上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
程晏行有早起沐浴的习惯,此刻应该是刚洗完澡,他穿一身纯黑色浴袍,腰间的带子随意地系着,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了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更别提还在滴水的发梢。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早起看到如此美男出浴图,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快事。
“……昨天确实有急事,我也跟湘宁说过了。”
程晏行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来,有几分不真切,“……她哪一年的生日我没到场?按您这么说,我何必专门跑一趟,不如就让助理代劳。”
“我会找时间跟她解释,不用再说了。”
程晏行挂断电话,烦躁地拧起眉头,一转身,恰好跟舒意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似乎刚醒没多久,表情还有些懵,对视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急忙翻个身撇开视线,被褥因此稍微滑落,露出一截圆润光洁的肩头。
程晏行的眸色暗了暗,他清楚地看到,她的肩上还有几处深红色痕迹,那是他昨晚气极时留下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