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欣发觉,自己的眼睛进得一些光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全在医生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姑娘不久前是动过手术吧?”医生看着手上的几张X光图道。
方楠欣闻言道一声“是。”
“你眼膜的地方给一层外来黑色薄膜挡了住,这才会觉得看不见,无妨,只要那东西消失掉就好,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您说的,那膜要如何清除?”方楠欣还未来得及问,一旁的苏铭已经抢在前头。
方楠欣是跟苏铭一起出来的。
医生笑了笑,轻轻松松道,“用蒸汽熏它就行了,其实不熏它也没事,过几天它照样自动消失啦。”
“怎么会造成的这样子,那东西怎么会跑到眼里去的?”苏铭问出了两个人的疑问。
“这就要问给你动手术的医生了,总之,这东西平白无故,人是长不出的,你们要想更清楚,就得去问原先的医生了。”医生表示无能为力,没再说什么。
两人出了医院,方楠欣倏地喜极而泣。
苏铭拉着人,似是理解地也不做声,两人慢慢地,挪走到一旁的小亭子里歇息。
“我以为,以后都会看不见……”方楠欣怕,本以为这辈子就要和黑暗作陪的,可没想到,这又说光明就光明,她的眼睛,不日又能看见……
“现在不会了,我们就按着医生交代的,回去用热水气熏熏,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看见。”苏铭望着跟前的女孩儿,或许也就这样的时候,她的手还会搁在他的腕上了。
教室系列肉肉
等能看得见了,又得离开他。
悄无声息。
“真没想到,失明的原因竟是这样,真是不可思议……”方楠欣暂时还无法从震惊中抽回,当医生说她不过是让什么挡住了视线、而非手术失败造成的永久性失明时,她那一直绷紧的心才得以瞬间变得通亮畅快,从未想过,她还有幸重见光明……
“你在C市动手术,那个医生怎么样?会不会是他……”苏铭想,既然刚才医生说那薄薄的东西人是不可能长得出的,那就意味着是给楠欣开颅的医生在捣鬼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打麻醉剂前见过他一眼,其他的,也什么都不了解。”不过,应该不会是医生才对,自己与他萍水先锋,无冤无仇的,他没必要捉弄自己。
苏铭却不这样想,现在的医生,为了自己的研究,是什么都会放着胆来拿病人做试验的,要说那个人就是因此才害得楠欣,恐怕也不为过!
“应该还能找到他,这事,一定要让他给出个交代!”苏铭只要一想到是那样的情况,马上有气上来,这样的医生,医院早就不该留!
“算了吧,苏铭,或许那东西,只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反正我也能好全,这事……还是算了。”就这样吧,她才不愿相信有人会故意对自己使坏,关键是她马上就又能看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烦人的琐事可一直都没断过,此时此刻她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
“楠欣你这样是注定要让欺负的,你得记得他们是怎么对你下狠手的!而不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们士气更甚,下一次这事都指不定落到谁的头上。”苏铭知道,眼前的女孩从来都会忍受,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地兴风作浪,可有时像这种正当防卫的举措,该做还是要做不是吗,像她这样什么都不会保护自己,之后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只是在助长贼人的猖狂而已。
“我……苏铭,你真的认为我这样子,还有跑到C市跟人评理的必要吗,即使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顶多也就逼对方承认自己的失误,其他的,能怎么样呢。
若是等眼睛复明了再去理论,好像只更像在闹笑话。
苏铭听后也不再说什么,想这事自己是一定要去搞清楚的,决不能……决不能就让这个自己一直想要保护的女孩,就此无辜地受坑害!
将人送回杨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苏铭也不客气,直接留下来用午餐。
偏巧,这一天,谁都回来了。
饭桌上,气氛诡异到临界线。
“pia”一声。
杨依葵率先动作,筷子拍在桌上,不吃了。
“不再好点?”方碗心见女儿根本就没吃几口,张口问道。
“嗯。”杨依葵随口应着,精神恹恹。
“嗯什么嗯,该吃就吃!”杨天华大着口气道。
教室系列肉肉
他觉得,依葵之所以吃不下,完全是因为苏铭那小子在场!对着昔日的恋人,现在跟自己的妹妹成双成对,自然看得双眼是备受折磨,要如坐针毡的。
可再怎么,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吧!
而事实上,杨依葵今日回来身上是揣着炸弹的,这几天,她逃避着,一直在犹豫,是否就让这场战役在沉默中死去,可挣挣扎扎,还是不甘心,怎么样也要知道个彻底!
而那是什么事呢……
其事本身极其丑陋不堪,令人只要想上一想,胃里就忍不了的直泛恶心。
“吃不下了!”杨依葵看也不看杨天华,面上突然就有了脾气。
“吃不下就吃不下,到那边看看电视去,快去。”方碗心忙出声拉住人,家里的客人还在呢,这时候耍什么脾气,也别太随性才好啊。
杨依葵愤愤地离了位儿,一直拖沓着步子走到不远的沙发处,身子像失了重心般,完全跌坐在沙发上,耷着眼冷冷瞧着这边饭桌上的两对人影。
苏铭对楠欣还是这么好……
楠欣碗里的菜也不需要别人添了,这个男人,呵护备至地一筷子肉、一筷子菜的,细心可见,而就说他跟自己那会儿不算情侣的情侣时间吧,可连听他哪怕一次、心甘情愿地喊她一声名儿都无法,更别说如此情愿地布菜了。
独一无二的好,到底令人羡慕嫉妒。
即使恨上这个好妹妹,那也是因为他们恩爱的过分。
再看杨天华和方碗心……
杨天华……
呵,方碗心是个彻头彻尾、不负责任的妈妈!
为什么全世界这么多男人,她偏找了找杨天华这种男人给自己当爸!
知不知道,她多痛苦,多压抑,多恨!她才发现,杨坤……
杨坤是……自己的弟弟……
恶不恶心,恶不恶心!
她跟自己的弟弟谈恋爱,还几年了,几年来都未曾跨越那条线,可几天前……
亲弟。
杨天华,在外的私生子。
或许,还可以相信,五湖四海内,甲乙丙丁还大有人在。
杨依葵坐在沙发上,心里悲鸣不已,无声在歇斯底里,脸色白了又白,两手空拳握紧,恨不得,就此当了外人的面,当了全家的面,好好指摘指摘这位人前披着袈裟的禽兽、花心的父亲!
时间,回到不久前女人醉酒后的次日早上。
杨依葵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只猪下,立马推手将人剥开。
杨坤见人醒了,当下肆无忌惮地,将头凑过去索吻。
杨依葵将头一偏,却又看到自己满身衣物全无的景况,当即脸红一片,下一秒作势起床穿衣,却让一大手生生掰下,而后,继续躺着,盖着被子纯聊天。
原本以为杨坤是想伺机犯浑,可后来他始终没动作,只是大手压着她,不让她逃而已,而后,做起样子一板一眼地训诫她。
一根手指能满足你吗
“躺下,别动!”杨坤下令,口气不容抗拒地好像在面对自己的警员。
“昨晚干什么了?嗯,还记得吗?”杨坤撑起头,审视着女人,这次一定要她好好给反省反省,看还敢不敢有下一次!
杨依葵算还记得些,拉了拉被子,不说话。
“去夜店?好大的胆子,啊?还靠人肩膀上!我没有的吗?小东西!”杨坤捏了捏女人的鼻头,直接将人鼻子搞得通红通红。
杨依葵盯着男人,除了脑子有点痛外,身子并无酸疼,她知道,自己昨晚并没有给欺负。
可本来,昨天的她是需要放纵一回的,尽管后来糊里糊涂地,不省人事,而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也完全可以趁机揩油,将生米煮熟,事后再果断来一招“贼喊捉贼”,让她负责到底……
可他没有。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尊重,抑或是愚蠢……
“快保证,还有没有下次了?嗯?”杨坤见人小眼神柔柔和和地发呆望着自己,突地有点小不自在,要知道,自己现在与这姑娘躺床上是坦胸露乳、挺坦诚相见,要说两人在此等清明的时间里,可从未这么亲密无间过。
杨依葵再出声事,已经像下了什么决心似得,“你,认真的吗?”
杨坤懵了懵,张着大大的眼睛,疑云重重。
“你再装傻,我走了。”杨依葵索性一句,还没见过这么呆的男人。
杨坤圈住人,贱兮兮地应着,“真!当然真!绝对真!追你这么些年,怎能半路跑偏!我什么德行你还不清……唔……”
杨依葵凑上脸,堵住男人的喋喋不休,想这呆瓜可真够木的,靠他还真成不了事。
那天早上,两人都用第一次,完成了某种神圣而庄严的成人典礼。
之后的几天,自然,开了荤的和尚哪还想睡单人铺,两人整天腻一起颠鸾倒凤,好像都挺后悔,觉得,这般极致的快乐,早两三年就该品尝了,而不是糊涂着过掉些个日日夜夜。
可好景不长,杨依葵一个玩笑就让两人中了枪。
“你说,我们都姓杨呢,你不会是我三代以内的血亲吧?”这本该是无心之语,可结果却让俩人遭雷轰顶。
爱到极致时,杨依葵忽地咬下自己的手指头,任那鲜红的血在滴……
杨坤见女人傻兮兮地认真探究起来,本不愿搭理,可女人想玩刺激,倒也可以配合,碎也张牙咬下,而后,两人一边做、一边玩着传说中的滴血验亲……
惨象就是这么出现的。
来自两个人的血,缓缓交融,合二为一。
正如此时的他们一样,合二为一。
女人脸色刷白,张着空洞的双眸望着上方渐渐远逝的男人。
男人的速度也慢下来,最后,像枯草般,死去。
“不可能……”
男人咬牙,惊恐,怒气,打击,一袭而上。
一根手指能满足你吗
原本是想着玩刺激的人,此时就那样,嗔目结舌地,望着对方,什么话也不说,呼吸也微不可闻,似全生命都已静止,风停了,雨停了,时间休止了。
两张脸,苍白的颜色,望着彼此,没有表情。
很久之后,房间里仍有奇怪的味道。
一声“出去。”后,女人面色沉沉起了身,下床,进浴室,洗漱,穿戴好,头也不回,出门。
一连两天,女人拒接男人的所有通话。
后来,觉得应付不能,索性见了面,大吵一架。
“你还找我干什么?你是我弟弟!”
“弟弟又如何?我爱你!”
“爱?开什么玩笑?你不嫌恶心?”
“哪里恶心?就因为血能融在一起?你又开什么玩笑!”
“你,无理取闹!我们完了,什么都不是。”
“完?我批准了?我们是要海枯石烂的,谁跟你完?”
“呵,你以为还能怎么?亲我吻我的时候,还能痛快起来?”
“怎么不能?要不现在试试?啊?”
男人痛起来,是要毁灭地球的。
事后,女人看着满身的青痕,笑花了脸,“你的愤怒从哪里来?你分明已经有意识,如此对我,是充满变态的行为,你即使不承认,它也还在那里……”
“闭嘴!”
“你或许还没问你妈吧,她跟过多少男人呢,呵……最后偏怀的我爸的种……”
“我妈不是这种人!”
“你是我弟弟。”
“……不,不是!”
“你已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