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 Lieke van der Vors
这两天,我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个没啥情调的人。
整个朋友圈都在欢呼或者呼唤雪和下雪,人人脸上闪着天真的浪漫的光芒,只有我看着这兴高采烈的景象,撇了撇嘴:雪很好玩么?天寒地冻,裹得像个巨无霸粽子,车开不快,轮胎打滑,街上都是汽车追尾声……
雪地走路,你装好防滑链了吗?
那感觉好像是一个男人花了身上所有的积蓄给你买了个钻戒,期望你眼睛扑闪扑闪扑到他怀里,你却冷冷地说:钻石能当饭吃啊?还不如从早到晚把家里空调开开足……
听起来是挺没劲的,好像被生活折磨得已经没有感知真善美的能力了……
但我真心不喜欢下雪,我对冷和雪的记忆都是负面的。
读书的时候,教室宿舍家里当然是没有空调的,所以是硬扛。
现在我们看到贫困地区的孩子手上长着冻疮,心疼得不得了,城里的孩子可能都不知道冻疮是什么。但小时候的我们哪个手上没长过冻疮?
我和妹妹也长,也烂过,但因为在家里我们两个小孩被严格保护,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烂得不算厉害,有的同学每到冬天手上都是血糊糊的。
我家祖上不是很穷吗?我奶奶生了孩子,还没出月子就要到河里洗东西,寒风吹,冷水冰,落下一身病。她还经常跟我说,我爸小时候家里太穷,冬天脚上的鞋露脚趾,我爸还有一个同学家里更穷,冬天光脚。
我爸小时候这么苦,好不容易女儿们上班挣钱了,又生病,21年前就去世了,也没享到什么福。你说他小时候会喜欢下雪喜欢冬天吗?
我们穷人家的孩子看世界都很现实。
当然穷人家的孩子也有活泼浪漫的,下雪了大家鼻子手脚都冻得像根棍子,还是会去打雪仗,打得很开心,比如谷勇华。
1976年,大概是杭州历史上最冷的一年吧,西湖都结了冰,可以在上面走。谷大胖当时8岁,就去走了,然后就掉下去了。当年,杭州的报纸上登着,一个8岁的男孩掉到西湖的窟窿里了,那个人就是谷勇华。
当然,被救起来了,要不然,也没有几十年被人念叨的电台节目《凡人咖啡馆》了。
我没他那么开心,我是那种没啥积极心态,又挺怕苦的人。
上学一直上到大学,还是冷,坐在大大的阶梯教室,冷得啥也听不进去。老师在上面讲政治经济学,我们在下面跺脚。
课间休息时像傻逼一样从阶梯教室的最上面跑到最下面,又跑到最上面,现在的孩子一定以为我们是为了完成微信运动的步子,或者是为了减肥。
其实是冷。
工作以后也怕下雪,路上有霜有雪有冰,骑自行车我就觉得随时会摔死。越怕吧,越不自信,越不自信吧,越会摔。反正我骑着骑着叭叽摔在马路上也不是一次两次。
每当这时,我就恨死了冬天,恨死了下雪。
骑自行车嘛,肯定要穿得多,全身都包起来。我记得那时有个男同事说,鲁瑾一到冬天,就变得很难看……
我那时还是个朴素的小女知识分子,觉得自己心有乾坤,穿什么不是太在意,冬天把自己包得像个东北大妈。
为什么现在有人说我越来越年轻?因为我已经老过了呀哈哈哈哈…...还因为现在有空调有地暖,我不冷了呀哈哈哈哈……
不过这所谓的不冷也是不下雪的时候,一下雪,我又苦相摆出。
甚至当我已经有车的本世纪,我也被下雪逼疯。
那是在2012年?反正杭州的雪下得用小学生的话来说鹅毛大雪吧,是朋友圈欣喜欢呼的几十厘米厚的雪。
我当时开的宝来已经进入暮年,轮胎打滑。
我从家门口开出来已经跟走路一样的速度了,出了小区门口就是个上坡,雪都积成了块,根本上不了,打滑打滑打滑,吓死我了。
后来保安在我车轮底下垫了个麻袋,我总算开出来了,开了100米又是一座桥。那次,开几米就要停下来自己清一下道路,才能开过去。我这破车,我怕上不了桥就向后滑下去,造成惨祸。
当时桥上有工人在铲雪,铲两边人行道的雪。我求他们帮助清理一下路中间的雪,让我可以开上去,他们没理我。我下车去求,他们说桥的两面分属于不同的管理部门,这边不归他们……
后来,我跟他们借了铲子,铲几下开一段铲几下开一段,开过了那座桥。(此处可以有悲壮的音乐响起)
那以后每到冬天,我一会儿虔诚祈祷,一会儿恶语诅咒:不要下雪不要下雪不要下雪,MLGB不要下雪啊……
我那个破车本来修修补补还可以开两年的,就因为怕开着它死在下雪天,所以忍痛卖掉。
才卖了7000块……
昨天我去剪头发,碰到一个听友,说起下雪这回事,她说有一个下雪天,她去超市买菜,小葱17块一斤,刚拿了两根茄子,才发现一斤42元……
我说你干嘛不回家吃豆腐乳?
我害怕下雪,我对自然的壮丽和肆虐都没有激情,我只想做温室里的花朵。
我也可以欣赏雪,那一定是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围着壁炉,喝着红茶,看着小说。休息间隙抬起头,看着落地玻璃的窗外,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
这时,大概才会爱上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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