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权贵聚集,顶级文物做媒,私家会所非请勿入——中国的古玩业正进入会所发展模式,这种关起门来做生意的方式是古玩交易的升级还是无奈之举?另一方面,称为"古玩会所"的机构遍地可寻,古玩行家却认为目前还没有诞生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古玩会所,硬件并非唯一制约因素 ,服务是否到位才是评判关键。今日中国是谁在开办艺术品会所?
北京
过渡中的古玩会所
当问到一个从事艺术品行业多年的经纪人"未来的艺术品市场中心还是在北京吗?"他回答"只要政治中心还在北京,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中心就不会离开这里。"艺术品,作为嫁接商业与政治的桥梁,直至目前还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古玩城开会所的拍卖行老板
晚上10 点钟,郭贤走进北京古玩城B 座找老朋友聊天。朋友老张正在研究一本英国的图录,打算竞拍几件心仪的拍品。郭贤翻了翻图录,也发现了数件不错的拍品,委托老张帮忙竞拍,古玩行相熟的朋友间已经有了默契,口头间就知道朋友想要什么,以及可以承受的价格。朋友的空间并不能说是纯粹的古玩店,摆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好一点的基本都锁在考究的楠木柜里。只有2 个茶座,期间不断有新的朋友过来。半小时内来了6 个,主人不时从柜子里拿出几件引人入胜的摆件供大家把玩。
人太多挤不下,郭贤打算到楼上蔡先生那坐一会。他曾经与蔡先生在同一个拍场撞车——两个认识的朋友同时举牌买一件东西,互相竞争,使得竞标成功的一方多花出一倍的价格。他们聊了一下即将到来的6 月拍卖季。各自要入手和出手藏品的计划。作为老玉的资深玩家,蔡先生是拍场上的豪客,经手过不少重要的玉器,每每要出手时,他总是深夜在这里摩挲把玩。他不喜欢把东西卖给陌生人,自己经手的每一件东西他都要知道其归属,有一日它们需要再次更换主人时,蔡先生往往还会去协助其下一段旅程。他并不赞成所谓只进不出的大藏家,"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些文物的过客,它们才是永恒,一定要循环起来,才可以让更多的人认识它们。"
2年前,郭贤曾在北京古玩城B座拥有过自己的空间,这是一个可以接受市场信息的窗口,因为处在第一线,积攒了足够的专业知识和人脉,他很快成立了自己第一家拍卖公司。在公司层面上,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而在个人层面上,开店的郭贤同时也是拍卖行的主要业务人员。开设古玩店丰富了郭贤的信息量,便于征集和招商,然而拍卖行成立之后不久,郭贤就已经不再依靠古玩城这一渠道做征集和招商。他后来换了一个地方,开始做会所,这时他的第二家拍卖公司远方拍卖也已成立。郭贤希望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拍卖人自己收藏是比较忌讳的,而在这个空间,他可以暂时不是一个拍卖人,这里只是会友的地方,至于交易的功能,还是交给拍卖公司吧。
作为一个进入古玩行业10年的80后,郭贤以3:7 的投资理念用古玩赚了钱。3:7 就是用资金的70% 购买自己熟悉有把握的东西,30% 购买自己不熟悉但是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市场热点的东西,因为对东西并不了解,这30% 就是预算出来交学费的,边买边学是他熟悉古玩业的主要方式。另外,他还泡在古玩城里,跟这些经验丰富的经纪人生活在一起。
北京古玩城B 座书画城在最初开放的5 年,生意并不理想。大概8 年前,台湾古玩商承包了3 楼的空间,负责这里的招商,要求改为24 小时营业。北京古玩城原总经理赵津生讲,当时香港、台湾和新加坡等地来的大老板,一般都是来北京参加晚宴,晚宴过后就9 点多了,夜总会和洗浴中心、歌厅这些地方,不适合六七十岁的老板,他们缺少一个高雅的夜生活,古玩城的24 小时开放,符合了这一需求,晚上生意比白天好得多。
现在,古玩商们深夜在这里研究藏品,白天睡觉,下午到晚上开始会客聊天。吃过晚饭互相串门侃大山,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习惯。所有的生人几乎都是朋友带过来,或者慕名而来,这些年B 座前面几乎没有停止过各种工程,这个楼总是被挡在三环川流不息的人群之外,像是很安静的与局外人隔绝开,而开店的人并不是太介意这个事情,这里基本可以说是古玩会所的雏形。
因为要建设一个以会所为群落的古玩城,2013 年春天,中国全联民间艺术品商会会长宋建文组织古玩业的从业人员召开了一次小范围的闭门会议探讨古玩会所的模式,因为认识到古玩商们对会所功能的需求,这种需求与外界以洗浴、餐饮等为功能的会所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然而到底是怎样一个概念?宋建文也想搞清楚。会议上,中国著名拍卖师刘新惠[微博]提出,明确的准入与退出机制,是做好一个会所的关键。
不能言说的真相 古玩店的秘密
刘新惠提出的机制是为宋建文将要建设的以会所为概念的古玩城出谋划策,即建立一个机制可以明确进来的标准,出现问题后,可以及时请出。对于古玩城来讲,谁首先在这里入驻,决定了之后的招商品质和数量。古玩行的人很在乎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口碑如何。有的人乱搅局,为了自己眼前的一点利益,跟客人说其他商家手上的货不对,这种人的事迹一旦败露,就会成为各会所的关门客。 现在做古玩的,什么人都有,为了避开和自己道路不同的人为伍,他们一来在意和什么人在一起开会所,也在意进自己会所来的都是谁。有的人资金实力雄厚,但是手上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好的,这样的人也会被个别会所拒之门外,一旦与此相交甚好,难免被行家怀疑自己眼力也有问题。
在这行,道行有多深,看看手里把玩的东西就可以知晓一二。私密会所的人员往来都由朋友介绍,且之前要透底,这是古玩商店模式所不能比拟的。
老宋是个开古玩店的行家,经营多年,在瓷器方面已成为古玩城里有口皆碑的专家。对于古玩店来讲,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给他带来不小的困扰。曾经有个在他店里买过东西的客户,带着三个年轻的彪形大汉提了几个箱子进到他的店里,说是有东西要给他看。老宋把门关上,带他们到隔断后面的密室,对于传统的古董店,展示区与办公区往往分开,由一个摆放文物的隔断隔开空间,有客人在时,往往紧闭大门,并不欢迎第三人的介入。
因为初次见面,其中一个大汉与老宋轻握了一下手,这一握让老宋心里忐忑许久,他在想是不是有什么暗示。他与这个客人只交易过一次,还是个小件,并没有做太多交流,不知道这个客户的底细,但是他知道这个客人并不是太懂文物。三人开始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几件瓷器摆放在桌上,客户说拜托老宋帮忙掌掌眼,看看其中两件瓷器对不对,能值多少钱。
瓷器一摆开,老宋心里就已经对东西有底了,根本不用上手看,就知道这5 件瓷器里面,有4 个是到代的,可至宋元,但只是普品,收藏价值并不高,其中有1 件看起来是精品,正是客户让老宋重点看的这1 件,事实上是仿制品。老宋猜想是几个大汉要卖给客户这几件东西,真假参杂,这样更好出手,可是这话该怎么说呢?老宋心里嘀咕着。
如果说对,这几件东西经手后,说是他看过的,不但名声受损,还要承担买家买错的责任。如果说不对,耽误了几个大汉的生意,自己出门被砍也说不准。
"价格呢?"客户问道。老宋说自己很久不经营这个窑口的瓷器了,价格说不准。闲聊几句,大汉和客户一道回去了。老宋松了一口气,想说做古玩有时候也是高风险的职业,模糊回答是必备的经验。都说艺术品市场又是井喷又是低估的,对于老宋这样的经营者来说,因为经手不藏,其实并没有顺着这个市场发什么财,还要承担这巨大的风险,有些力不从心。他想建一个会所,可以还在古玩业的环境里,又可以限制人员进入,可是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条件。
同样在北京古玩城开店的大观堂老板冯先生,还在以古玩会所为概念的""崇文1921""开了一家会所形式的明清家具古董店,地跨""崇文1921""两个馆,一千多平米的面积,大门有两重,一扇玻璃门是自动的,只要靠近就开,打开之后是一扇红色木门,按过门铃后,工作人员会来开门,但往往不会接受没有预约的客人进来。
从地摊到会所 服务升级
冯先生并不是故意把人拒之门外,在他几十年的从业经历里,还没有陌生人向他买过东西,现在古董家具的价格这么高,更不可能有陌生人来买。有人介绍他就会接待,有预约也会接待。他认为做一个会所,服务远远比面积和门槛更重要,有时候自己限制其他人进来,也是出于服务的考量。所以,在他眼里,中国的会所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的艺术品经销处。自己把店开大,除了有地缘的机遇,让自己的客户看着自己越做越好,也是增加他们的信心。
蔡先生觉得对于会所,除了货的品质,就是服务了,而中国目前的古玩商都没有达到一个服务的高度。
会所经营者曹学胜对服务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
曹学胜创立的会所名字就叫一号会所。他玩瓷器和一点点玉器,佛像和杂项也有一点。在他的会所里,仅仅可以洽谈的区域就有7 个,其中有2 间是密室;茶座、酒吧、餐厅各一个,茶座和展厅放在一起,在进门过道的左手边,可以供10 到20 人同时聊天;密室里是红木家具,有2 人座的,也有多人座的;餐厅酒吧影音室在进门过道的右手边,餐厅会根据来的客人口味,有专业的厨师做私家菜,喜欢喝红酒的客户,他们做了专门的酒柜招待。现在,买卖古玩几十年的他是圈里面风头正劲的经纪人。
曹学胜是东北人,2001 年在沈阳古玩市场的地摊上第一次购买了6件瓷器,虽然当时也有店铺,可是曹学胜觉得自己不懂,没敢进店铺购买。后来知道自己买的6 件瓷器中有3 件是对的,也就敢进室内的古玩店铺消费了,又买了2 个碗花了一万多,然后直接在自己家附近转手卖给一个收古玩的老爷子,赚了15000 块。就这样曹学胜开始边买边卖边学,可是面对古玩店铺的经营者,觉得有距离,学习还是靠自己。后来曹学胜放弃了警察的职业,开了一家特产店,顺便也把自己淘来的古玩放到店里。就是这么一放,曹学胜开始交到有相同爱好的朋友,通过串门儿的方式学到很多知识,“除了反复观摩,就是交流。专业的知识,别人不会直接告诉你,必须通过实际行动建立交情,才能在平常的聊天中获得这些知识。”
为了获得更多货源,曹学胜开始频繁往来北京,与北京的商家相熟后,开始有了在这开店的想法。当时他已经收藏的瓷器和佛像加起来有几百件,花了三四百万人民币,但在北京开店之前,很少接触精品。2009 年曹学胜刚来北京时,在程田古玩城开店,只有16 平方米,后来随着藏品的档次提升,他又换到天雅古玩城开店。
随着对行业的深入,他觉得对于古玩经营,必定会走向会所的方式。交流对于做古玩的人至关重要,而在店面,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会所清静的环境可以让两个人对一件东西进行彻底的研究,让藏家在一起交流的时候有家的感觉,也让交流变成一种享受,与讨价还价的生意场所不同。于是,他和朋友一起,花费几百万建立了古玩会所。
“相对于古玩店来讲,会所已经把生意的概念淡化,来会所买东西,出于互相信任互相了解的心态,会所的环境可以让客人从心理上认可艺术品的价格。我其实也不太在意客人是否买东西,谈得来也可以成为好朋友。”曹学胜不认为古玩会所私密性有多重要,这样会排斥一些客户接近艺术品。他第一次进入会所是在2010 年,长沙一个大藏家开的私人会所里,仅餐厅就有4 个,他觉的会所就是一个氛围,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神秘。
“崇文1921”董事长赵津生这样评价北京的会所热,“北京的中国艺术品市场总成交额可以占到全国市场的80%,同样的东西,在沈阳买体现不出价值,但来北京就可以体现出来。”
从店铺到会所 古玩城“老大”忧思录
赵津生在退休之前曾经是北京古玩城的总经理,与宋建文一样,他觉得单一古玩店铺的经营模式已经走到尽头了,只不过是行家之间的交易罢了,外人很难进来,而会所模式的经营可以有效带动想要进入的外行人。
作为“崇文1921”的“老大”,赵津生在这个古玩城最顶层建造了三座空中四合院,并为自己留了一间。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门厅是他的会客区与办公室,墙上挂着他现在的照片和他60 岁后经营的这个会所理念的古玩城效果图,除了一堆文件外,黄色封面的行规商约摆放一摞于桌上。
办公室的左侧是他的卧室,精致的红木家具旁是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幼时候的他和父母。办公室的右侧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一间展示他收藏的玉器,门是锁着的,紧邻的一间放着一张茶桌,记者赶去的那天,他在“崇文1921”做的古玩交易博览会正要开幕,有个江苏来的参展商给他送来件精巧的玉香炉,他把客人请到这屋,拿手电筒把玩不过3 分钟,就决定买下它,并立即付了钱。之所以快速决定,一是东西自己确实喜欢,另外参展商支持自己来参加博览会,他也给参展商一件开门红作为支持。赵津生曾经看到过一个瓷器的交易过程,是反复聊了3 年才聊出去的。
他是全国第一届中华古玩商城联盟董事长,与各大古玩城老板私交甚好,“深圳古玩城老板卓少东,以前是搞海鲜的,很年轻,但是喜欢传统文化,建了会所;苏州古玩城老板顾三官,是搞金融的,也建了会所。”
目前这个状态算是他买东西最为舒服的状态,但是他不认为自己这里是会所。赵津生眼中的会所,是一个成熟的文化艺术机构,是一个品牌,可以对某一件艺术品做长久地推广,不像现在的店铺,只是做转手交易。赵津生觉得中国的艺术品交易一直在怪圈里打转,最初是地摊交易,后来是小规模店铺,中国悠久的文化竟然出现在地摊上,这样不体面的交易方式让赵津生觉得诧异。他觉得“将来中国高端的艺术品一定不是在柜台上卖的”。
对于目前的”崇文1921”,他觉得也是一个过渡。开始见到这块地时,这里杂草从生已经闲置了7 年,他觉得古玩交易的会所模式可以在这里体现,他以老大的姿态随口问了几个古玩大佬,比如冯先生和蔡先生他们,有几个人过来后,随着古玩业的群聚效应,其他人也很快在这开了分店。开设会所的人他经过筛选:第一,要在行内有较高的知名度;第二,要有经济实力;第三,需要从业经验丰富;第四点最重要,品行要能够被客户群体所接受,也就是要有良好的口碑。
也正是由于古玩业的群聚效应,他担心这里远离以天雅古玩城、北京古玩城、程田古玩城等组成的古玩群落,商户的聚集性没有那么大,即使这里距离那几座古玩群落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最多20 分钟的车程。而且这里还没有书画,对于古玩群落来说不完整。买得起杂项的藏家也一定买得起,并且需要书画。
郭贤考虑到了租金、面积、聚群、客户之后,决定来“崇文1921”开会所。正在建设的会所除了展厅、洽谈区、笔会区、厨房、酒吧、餐厅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个人私密区域,空间的里面,是一面书架,打开书架中的一层,便进入到他的私密空间,当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到这个空间,这里会摆放郭贤自己的收藏,还有看书学习的区域。虽然花费不少,随着艺术品市场的变动,他也会让自己一直变动。
在北京,古玩城正在建设的会所区并不少见,比如君汇古玩城原本就是以洗浴为中心的会所,2 年前原址重建变成古玩会所。国粹院建设初期也说要设立古玩会所。宋建文正在建设的弘钰博古玩城,有着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会所模式,雏形是在古玩城时期,商会自发形成的几十个古玩研究会,每一个研究会都有一个主题展厅,外加一个核心展厅,当然也会有餐厅、茶室、资料中心的空间,连带有讲座等活动。因为聚集的是古玩商会,宋建文希望这里的经营氛围可以更浓厚,可以产生实际效益,最终结果会怎样,宋建文并没有预估,他只是隐约觉得,弘钰博也只是古玩店铺走向古玩会所的一个过渡,这并不是终极模式。
每晚十余万的“圈层营销”
就在北京的古玩城群落地带,东三环十里河地区有座四层小楼,最近因为会所的身份曝光于媒体,引起热议。会所的主人是著名主持人赵忠祥。据媒体报道,会所的一楼是会客厅,摆放着黄花梨木大柜、硬木椅子。二楼是赵忠祥的书房和收藏室,里面有赵忠祥收藏的古玩珍品;价值400 余万元的小叶紫檀龙床,价值300 万元的海南黄花梨边角桌。赵忠祥对媒体坦言说,会所的古玩、古董,全是从北京的文化名人、收藏界朋友那儿搬来的。会所只用于交流,以诗和书法会友,不对外营业。为了艺术品的安保,赵忠祥雇了专业团队打理,并安装摄像头数枚。因为会所经常往来社会精英,摆放的家具藏品如果被谁看中了,就会进行交易,而会所本身并不承担交易功能,只是借地方的便利做宣传,而赵忠祥也因为这些家具和藏品装饰了会所,达到双赢的目的。
赵氏的双赢格局在艺术品交易行业并不鲜见,即使是高端餐饮会所也会接到与画展、古董展、艺术展等合作的活动。一般情况下,形成消费,会所只会收取中介的费用,没有产生销售将不会产生费用,可是即使没有销售,在有消费能力群体中的广告作用也已经起到了。要想进入一些顶尖会所,则入门费还是不菲的。某国内著名商界会所,画廊等文化公司在这里做一个晚上的特展就需要支付十多万人民币的场地费。
这与古玩商们所谓的会所并不相同,古玩商重视的是有没有好货,而不管是围绕人还是围绕物的会所文化,以交易为目的而言,都可以被称为目前盛行的“圈层营销”。
圈层是对在阶层分化的社会背景下,自然产生的相对中高端特定社会群体的概括。它可以是广义的一个具有相同社会属性的阶层,也可以是一个区域内本身具备很强的社会联系、社会属性相近的群体。同一类人群具有相似的生活形态、艺术品位,很自然就会产生更多联系。这种圈层化和圈层运动的最初表现就是欧洲近代产生的文化沙龙。
不管“圈子”里怎样的权贵,在杨子看来,都是给古玩商打工的,挣钱再多,买两颗天珠一年的分红就没了。杨子是社会名人中大张旗鼓进入古玩领域的一个。他在北京古玩城4 楼有一家店卖天珠,又承包了一楼的文物书店。5 月11 日, 他的“天珠传奇”在天坛附近又开了分店。内部空间并不大,外面一个液晶电视滚动播放介绍天珠文化,内部有柜台展示区,进到最里面是他的会客区,本来和柜台展示区有一个折叠门隔开,平时把门关上,贵重些的天珠也是在这个区域展示,然而客人太多,折叠门最多就是半掩。记者在里面区域的半个小时内,就来了5 批人,有拍卖行的副总经理,有西单某珠宝会所的地产商,有寺庙的住持等等。桌上摆放着杨子所属巨力集团旗下的酒,柜台区有巨力集团下影视公司主要负责人杨子和黄圣依的海报。娱乐圈的朋友会戴他的天珠,他又在古玩会所推介自己集团的酒,杨子把圈层营销表达得淋漓尽致。
上海
初探会所商业模式
上海古玩人总是爱说“上海占了艺术品市场的半壁江山”,可是上海的艺术品市场却始终没有多大起色,即使这里出现了最早的艺术品拍卖,古玩城的建设也丝毫不慢。对于上海来讲,因为浓厚的商业氛围,反而让这里的艺术品交易显得有序而自然。
路过上海的康平路,旁边的艺术玩家告诉我,这里是上海的“中南海”,“别看北京有中南海,可是退休的高官,很多都是住在这里。”这位玩家很熟悉每个已退高层领导人的子女名字,也知道退下的高层住在这里的哪一座住宅里。熟悉政府退休高官的住址和经常出入的地方,几乎成了每一个艺术品交易者的基本功。当然,这只是艺术品市场的一部分。
对于上海来讲,因其浓厚的商业氛围,反而让这里的艺术品交易有序而自然。在探访上海会所的过程中,记者也看到了正在萌生的商业模式。
写字楼里的古玩会所
在上海,不乏摆设精致的古玩店,不仅仅是在古玩城及其周边,其它商区也不难看到,甚至在地价颇高的新天地附近,都有几家灯火通明的古玩会所。当地人对我讲:“这些人,摆摆酷而已,从来不卖东西。”
2013 年5月底,上海虹桥古玩城开业即将1 年,王佳总经理把它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打造成亚洲面积最大的古玩城仅仅用了100 多天。10 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仅仅电费,4 月份就花费了60 万,而在这个巨大的古玩城里,需要看路牌才可以找到地方。最热闹的地方是一楼的星巴克和5楼的会所区,尤其晚饭时间后,虽然1 到4 层的古玩店铺很多都已关门,一家老小来逛店的人倒是来了兴致,即使不开门,也一层层地逛。
王佳一开始就希望把会所建设成重要的招商区域。在上海,无数的古玩艺术品会所分布在住宅区和高档写字楼里,他在刚刚建设这座古玩城的时候,就规划了大片的会所区,希望把分布出去的古玩会所聚集到这里来,然而他后来发现,过来的很多是原来没有会所地点的组织,商务区的会所依然还在坚守商业区。
鲁锡明是做投资生意的,早年在西安工作的时候,就已搜集了大量的藏品,也有一些爷爷辈家传下来的古董,种类丰富,涉及玉石、佛像、古陶、瓷器等等。之前一直在自己家里放着,后来做广告公司的朋友正好也喜欢收藏,两人就把藏品合在一起做了一个小型会所。但是这里最多只能招待十几个人,再多就坐不开了。上海有很多沙龙,比如古玉沙龙、铜器沙龙等等,也会有一些外地的古玩协会到他这来参观,每次都是带人走一圈,最后出去吃个饭,这样的空间接待能力确实有限。鲁锡明也在寻找另外一处面积更大的场地作为空间,重点是能否存在于真正有够买能力的大老板身旁,这也是他一直钟情于写字楼的原因。
“会所也不一定是私密的。一般情况下,会所里面圈内的朋友比较多,不会有外人。关系不是很熟悉的,我们也不让他来。外人想来的话,也得通过朋友才能过来。首先你得是一个收藏爱好者,而且你喜欢的东西的品味跟我们接近,比如喜欢玩古玉的,喜欢玩唐三彩的,那么我们这里有古玉和唐三彩,我们没时间接待其他人,因为我们还有其他事业,包括广告、投资、企业。”
他希望自己未来的会所可以把文化交流和贸易公司的功能糅合在一起。但是并不一定把买卖作为中心,很多时候,东西是和藏友置换的。“如果我再去做会所的话,那么这个地方的面积最起码要2000 平米。会所不纯粹是放东西和朋友聚会的地方,在这里除了古玩交流以外,还要进行商业交流,要有一个公司以及喝茶的地方。我的东西不是单一的,要进行分类,比如唐三彩、字画、青铜器、木雕等分别弄个小馆。东西都按照博物馆的要求来存放,进行展示和介绍,也让一些企业家对收藏感兴趣。大家可以过来吃吃饭,喝喝好茶,请中医过来把把脉。我现在的这个空间,最多一次来了18 人,是同学聚会,都是企业里面的老总,有些人没地方坐就站着。”鲁锡明通过这个场所也交到了朋友,认识一些交易对象,但是比例不是很大,价格也比通过古玩店销售的便宜。
有人把会所开在写字楼,也有人偏爱古玩城。上海的商业氛围浓厚,这也给这里的艺术品会所带来很多新鲜的商业模式。
相对于私人会所,以公司形式经营的艺术品会所也在萌生,目前都非常年轻,这种会所有着更为完整的运营模式。虹桥古玩城5 楼已经入驻的会所里,很多都是公司化运营,这里有拍卖公司做的展示中心;老庙黄金是上海有名的珠宝品牌,在这里他们还有一家高端会所,除了展示区,还有一间隐秘的麻将室和一个雪茄吧;安徽商会珠宝玉器分会在过去就是一个非常团结的商会联盟,在这里开办会所之后,就把商会中最高端的玉器放到这里展示。所有的会所,都没有把这里当做可以立即出售艺术品的场地,但几乎都花重金装修场地,希望可以衬托出艺术品的贵重,接待有购买潜质的客户。
通向基金的会所
探访虹桥古玩城5楼鼎艺会的时候,执行董事王儷欣正在与王佳抱怨空调的温度不够冷,会所空间没有一个延伸出去的露台,本来想租古玩城外沿独栋别墅区做会所,可惜已经没有地方,这样在楼房里,与她想要传达与自然相通的理念有所差异。她对空间的营造极其讲究,甚至会故意把刚买来的石榴树撒下几朵花,营造落花的情调。一进门的玄关处,其他会所几乎摆放的都是佛像,而这里是应季的花卉,现在是荷花,春季是桃花和梨花,冬季是梅花。她无法忍受空间里有假花存在。
主空间在采访那天将要举办茶艺课,课程分为6 次,一共5800 元学费,这对于动辄花费几万十几万听一次课的企业老板来讲,只是个零花钱,而除了知识,这里还有份轻松和惬意。王儷欣把每次课程都限定为10 个人,这个人数也是极其严格的。来听课的有9 个是企业老板,1 个是老板夫人,这些人都是自己艺术品经营的潜在客户,营造听课的氛围,比赚学费重要得多。上课需要的条案铺上弯曲的竹席,一端压上一颗松树盆景,另外一端是香炉,炉里的烟正在袅袅上升,王儷欣给这个茶席起了个名称叫做高山流水。茶席整齐摆放了10 套茶具。墙上有投影仪,方便上课使用,但是茶客需要气氛,并不打算打开投影仪,只需要古筝在旁缓缓出声。
主空间往里走是VIP 室,需要封闭空间的谈话就会进入这个空间,可以同时容纳10 个人。不管是哪个空间,王儷欣都会为客人或者活动专门营造一次氛围。松树的盆景是精心挑选的20 年老松树,这次茶客需要就会摆放在这里,下次不需要了,就会寄养在专门打理盆景的公司,再换另外一盆符合下次活动氛围的盆景过来。
艺术、基金、会所,艺术是媒介,是内容;基金是募资途境;会所是个载体,一个交流平台。
2011 年艺术市场火爆,而传统书画版块并未显示太大的优势,王麗欣看到了机会,美院毕业的她对艺术有深刻的理解,又做了多年的财经媒体人,认为艺术与金融结合是艺术唯一可以壮大和很好发展的出路,于是在她牵头下,与其所在的媒体《理财周刊》合作创立了鼎艺艺术基金。
她当时查遍了所有正在运营基金,可以良性发展的并不多,原因多是因为没有跨界艺术与金融的专业人士,还有就是回报周期太短。团队里一定要有懂艺术的也要有懂市场的人,自己的从业经验使自己两方面都兼容,团队里又有艺术和金融方面的权威。至于基金的产品,目前还是以当代书画,当代水墨和油画为主,近现代书画为辅。除了主营画作以外,还开展多元化经营,如艺术衍生品,目前开发的产品有会所茶叶和茶具,都是以鼎艺精制为品牌,方便机构团购,自己的会员可以有很好的优惠。
目前运行一年,王儷欣认为正是塑造品牌的关键期,而来参加这次茶艺课的10 个人全是自己的会员,并不都是基金的购买者。
大老板的小会所
鼎艺会的斜对面就是袁大姐的珠山瓷艺会,相比之下还十分清静,也没有挂牌子。被同伴称为袁大姐的袁林姝,在希望做一个会所的时候,收到了很多邀请,其中也有上海高端的商业中心,“每个人的定位、要求和需求不一样,我希望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吃完饭之后,大家到这里喝喝茶和咖啡,看看东西。”她最后选址在虹桥古玩城,这座刚开不久的古玩城还没有很足的人气,袁大姐已经付了三年的租金,袁大姐说到她这个年纪,看的不是目前的状况,是这里的人,她看古玩城的总经理坦诚而执着,所以会对这里的未来有所信心。
袁大姐本来是一个做实业的企业家,因为家庭传统,她喜欢瓷器,又因为著名艺术家陈逸飞跟她说过,玩瓷不要玩老瓷,伪科学太发达,要玩就玩当代的。就这样,袁大姐把自己的收藏定位为现代、当代的瓷器。年龄逐渐增长之后,她把企业完全交给子女,自己做了这样一个会所丰富业余生活。她按照自己家的模样装修会所,希望每个进来的人都像进自己家一样。
会所的前身是大概三四年前自发组成的沙龙,她刚开始买寿山石和钱币的时候,周围的企业家朋友就有一些受她影响开始买,再后来她买景德镇的当代瓷器,这些人也跟着她买。在基于共同喜好的基础上,形成了以二三十个人为核心的小型沙龙,大家会一起聚会吃饭,聚会场地一般是自己的工厂,或者一起去景德镇看烧瓷的过程,在自家的葡萄园采摘葡萄等。
有时候会搞个内部拍卖,如果一件东西有多个人都想要,就抓阄决定。
发展到后来,大家觉得有必要确定一个稳定的空间用于聚会和展示大家的藏品,于是开始选址做会所。会所是用来做沙龙的,不能用于商业模式的交易,这帮朋友们对会所的定位都是不能有经济往来的,然而会所想要持续下去,就必须有商业模式的交易,于是,袁大姐在原来沙龙的基础上又牵头成立了一家公司,挑选了5 个人作为公司董事会的核心,“他们都有非常独到的优点,比如姜老师为人老实,财务经验丰富,就做我们的财务,我们有一个银行的行长做会计,还有一个企业家对艺术认识很深刻,我让他做艺术总监,还有一个企业家过去做销售最拿手,我就让他做市场部,一个朋友过去是媒体从业着,就来这里负责媒体。就这样,班底就搭起来了。”袁大姐把过去做企业的经验用来架构会所,觉得轻轻松松,就像朋友们本来也要在一起玩的,玩个公司更有意义。5 个人是股东也是工作人员,每人出资20 多万,三年的租金就是100 多万,已经付掉了,钱不够了,股东就再出钱。
会所展示的藏品都是朋友们凑过来的,在成立会所的时候,基本也不需要流动资金,几个创始人在资金上没有困扰和纠纷,甚至在装修会所的时候,大家因为抢着添置东西,造成现在的会所有意大利的沙发,也有中式家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还有人装了监控摄像头,有的人搬来咖啡机,全部都是个人的奉献,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添置,变成了目前混搭的风格。袁大姐起初觉得有些乱,后来大家说混搭很流行,袁大姐说暂时这样也没关系。
目前他们给会所的定位是两条腿一起走,会所就是单纯的沙龙,也会发展外围的人过来听讲座,会请景德镇的大师、大藏家等过来给大家做讲座,这些都是免费的。另外一条腿就是做礼品,自己的会员很多都是大老板,对礼品的需求比较大,成立的公司就专门做礼品,基本也是瓷器。
由原来纯沙龙到现在有一个公司,在这两点找到切入点。考虑到现实,袁大姐觉得“以藏养藏”进行买卖是对会员的负责。“只进不出”并不是一个良好的模式,如何“出”,是袁大姐正在规划的。
对于“进”的部分,公司首先会跟艺术家签约,买断艺术家,并跟艺术家讲清楚,比如一件作品卖给公司是五万,就不能在市场上卖四万八,保证公司对作品有优先选择权。“这样大家都不累,市场就不会乱。我选艺术家的时候首先选择人品好的,有好的人品才能做出好的艺术品。在景德镇时,很多人来跟我谈合作,但是我把关很严,而且选择的时候代表的是团队而不是我自己。”
而对于“出”,袁大姐也有自己的规划,“找几家拍卖行,或者不断扩大人员进来,进来以后可以在内部进行调剂。我现在有两拨朋友,一拨朋友现在眼光已经非常独到了,每次买东西他们都会做很多的功课。还有一拨朋友并不懂行。以瓷艺家白明老师的作品为例,我四年前买了他的一件作品,当时不到三万块,现在差不多值十万块。很多人当时也跟着我买,他们就会发现确实比存银行划得来。他们手上有钱,但是没地方去投资,也不懂艺术品,所以就找到了我。我的压力就更大了。这些人跟了我七八年,我在这个团队里没有挣过一分钱,而且还贴钱把东西给他们搬回去,我也很充实。我跟我们的团队说,天赐良机,佳士得[微博]现在到上海来了。如果现在让我倒退10岁20岁,那我太高兴了,可以玩的时间长一些。佳士得不是傻瓜,为什么选择上海,它的第一场拍卖就是拍当代、现代瓷器,这就是风向标,现在可以玩这种东西,这是我的理解,我把我的理解告诉我的团队。”
目前以会所为中心的团队产生的分歧就是扩大后的会员是否要收会费,有的董事要求收一点会费,袁大姐不太希望这样,她觉得收会费会对有兴趣的人产生限制,往往兴趣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是我们这种好朋友组成的公司,这个帐并不是说经济账,而是玩的规矩,关系再好,规矩也要定好。”
5个股东有白纸黑字的协议,袁大姐今年67岁,她想自己做到70岁就不做了,只会参与,还是作为股东,会所交给别人打理,她要趁着这3年把路铺好。
厦门的古玩会所并不多,除了两家拍卖公司的老板有私人会所外,为各大拍卖公司举办预展的谦记古美术馆也是会所式经营。
谦记古美术馆的馆主是陈珊和郭仲华夫妇目前的称谓,在过去,他们是一家古玩会所的主人,而在未来,他们是厦门筼筜雅集的发起人。
自从收起自家的企业,专心经营古玩艺术品之后,郭仲华总说陈珊爱打破古董业的行规。郭仲华是从古玩圈里历练出来的,懂规矩,但陈珊觉得很多规矩应该改变了。在古玩城买东西的时候,一进门,老板就会把窗帘放下,把门关上。这种氛围让陈珊觉得很不安全,觉得要受骗。“现在媒体资讯这么发达,需要打破古玩业以前一些行规去经营,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你搞得很神秘,我是坚决不会买东西的。”
一般情况下古玩店新来一个人,前面的人如果还没谈完,新来的就要回避,或者前一个走了,新来的再进来,而陈珊喜欢大家在一起,互相介绍他们认识。郭仲华喜欢把瓷器放在仓库里,每天都担心有意外,太贵的就不让摆放出来。陈珊觉得艺术品买了就是要陈列出来的,她自己买的东西总是摆出来,还经常会进行些搭配。古玩行的人一般都钻研某一样,玩器物的就不玩书画,陈珊三四年前开始买油画,因为觉得这样可以和自己的欧洲家具搭配,现在她又开始买中国古代书画,因为有几件中式家具需要搭配,与之配套的瓷器等艺术品,只要可以与生活环境相匹配的,也会买,升值空间反而不是考虑的重点。
夫妇两个人过去都经商,在藏品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买下高级住宅区的一个1000 多平米的楼来存放藏品,当然那里也成了商界朋友圈聚会的地方。后来厦门政府出租白鹭洲公园的三栋别墅做文化产业,他们就租了其中一栋做了谦记古美术馆,装修就花了1000 万元左右。当美术馆开在公共空间后,更加符合了陈珊开放式的性格。当北京的拍卖公司看到陈珊夫妇的空间后,提出想在这里做拍卖前预展,第一个来的是中贸圣佳,带来做巡展的拍品里,还有中贸圣佳第一件打破亿元的书画,后来匡时、嘉德、保利、苏富比[微博]等拍卖公司都过来做了预展,陈珊给他们免费提供场地,招待,帮他们请媒体和藏家过来。2013 年春拍,华辰影像中有一组高价成交的厦门老照片,就是在这里预展期间,被当地的企业家看上的。
其实目前很多私人美术馆,都是由会所的雏形演变而来的。谦记古美术馆并不是完全开放的美术馆,需要预约才会开放,不对小朋友开放,除非事先说好,并由工作人员来带,来访的人群都是对艺术品感兴趣的。他们对来做拍卖预展的公司进行筛选,口碑好的才可以进来。陈珊说自己的美术馆有福建省最大量的艺术品书籍,很多都是绝版,斥资上千万所购,都可以开放给自己的朋友看。她会经常举办沙龙,组织不懂艺术品的企业家来听,当然不会做学术性的,她觉得那样,做企业的人都不会爱听。另外,对于新进藏家,陈珊首先培训的是怎么拿放藏品。
至于艺术品会所的功能,曾经经营福建省最大的迪斯科舞厅和KTV 的陈珊觉得艺术品会所一定要和吃饭的功能分开,她并不赞成在这里有太多娱乐功能。而在未来,郭仲华、陈珊夫妇打算做一个可以和敏求精舍以及清翫雅集媲美的福建收藏家的雅集,这主要是从事艺术品收藏多年的先生郭仲华的愿望。谦记古美术馆目前正在搬迁到对面的公园,原址将会是雅集的地点,会员不会太多,夫妇两人正在和另外六、七个藏家一起拟定入会标准和章程。
凡是有古玩市场的地方,都有不同的会所。在中国,南方的会所比北方多,东部比西部多。紧邻上海的苏州,2012 年12 月底成立的一家诚弘古玩会所,是为了和朋友喝茶并做生意上的交流而成立的。生意范围广泛,买卖的品种也十分广泛,主要针对老板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另外苏州古玩城五层的高级私人古玩会所,是专门为古玩城的客户而设立的私人场所,主要针对VIP 客户,不对外销售,也不接受外人入会申请。古玩交易重镇东莞,在森晖古玩城里有一些古玩会所形式的店铺,由古玩城老板牵头运行,不对外开放。另外,西安、成都、合肥等,各地不同的古玩会所也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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