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1920—1995),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在现代文学史上占有一席重要位置。出身名门,外曾祖父是清末名臣李鸿章,后家道败落。原名张煐,1930年改名爱玲,另有笔名梁京等。原籍河北丰润,生于上海,童年在北京、天津度过,1929年迁回上海。童年读旧时私塾,中学念西方学校。少女时爱读《红楼梦》和《三国演义》等古典名著。8岁始投稿,9岁写小说,中学时便有不少作品发表。
张爱玲的创作多取材于上海、香港的上层社会,社会内容不够宽广,却开拓了现代文学的题材领域。其作品既以中国古典小说为根底,又突出运用西方现代派心理描写技巧,并将两者融于一体,拥有女性的细腻与古典的美感,对人物内心的把握非常精妙,形成苍凉美艳、凄冷独绝、平实灵俏、文情两佳、不拘一格、颇具特色的个人风格,被人称为中国现代文坛上的一个“异数”,是“女作家中最有才气也最具争议的一个”。
文如其人,张长得也古典,爱穿旗袍;又善英文,爱喝咖啡;远离时代大众,生活奢华孤傲;虽不是天生丽质,却也高贵雅致,故有“海上名媛”美誉。有人说:“只有张爱玲才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与极度的孤寂。”
张爱玲的作品由于重审美、轻政教,曾经在新中国大陆文学界一直被忽略。近两年,由于海外华裔学者夏志清等人的大力肯定和推举(夏志清的另一重大贡献是还推举了沈从文),特别是80后独生子女拥上社会舞台,他们鼓吹小资、强调自我,喜欢类似张爱玲这样风格特别、个性张扬的作家,以及她独特、曲折的身世和性情;加上整个时代的嗜好,便把她顶到了一个极崇高的地位,文坛上一时出现非常热闹的“张爱玲热”现象。她的作品当然有很多、很大的优点,但也不应该拔到太高的位置。
有人说,谈女人,归根结底要谈与她有关的男人。相对于遥远的出身,丈夫对妻子的影响显然大得多。更何况,张爱玲在后世很受争议,相当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与汉奸文人胡兰成的那段短暂婚姻。成也是卿,败也是卿。胡给了她一些时日的爱情与欢乐,但也让她长年背上罪名,被“女作家”和“女汉奸”两个头衔纠结了半个多世纪。而且,他的感情泛滥,最终葬送了他们的这段姻缘。
胡兰成(1906-1982),才子加汉奸。张爱玲的第一任丈夫,曾经也深爱过他。尽管这场婚恋自始至终就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尽管结局并不是那么美满,但我想张本人也一定不会觉得后悔,因为总有值得之处。胡兰成大张爱玲14岁,而这倒也是她的初衷:“我嫁人,就必须要嫁比我大15岁以上的男子。”
胡是浙江嵊县人,出身贫寒,中学未毕业即回家乡小学教书。从小聪明好学,有“乡间才子”之称,因此自视甚高。抗战后期曾任汪伪报纸《中华日报》的总主笔,当时汪精卫称他为“兰成先生”,经常向他“殷殷垂询”,他因此被称为汪氏的“文胆”。日本投降后逃出武汉,先后隐居上海、浙江等地。新中国建国前后偷渡至日本,后曾执教台北。1976年被逐出台湾,再次客居日本。最终病死于东京。
从1943年到1946年前后,是张爱玲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时期:她爱上并嫁给了胡兰成,最后两人又很快分手,使张不得不戴上“汉奸婆子”的帽子,几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一样;但是张爱玲确实是爱过他的,始终没有计较什么。另外,这几年又是她创作最鼎盛、成果最丰硕、文学名声最大的几年;除了是因为刚好处于她的创作状态最佳时期外,我们不能不说胡兰成的爱与帮助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就在张爱玲被认定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女作家、事业如日中天的同时,她恋爱了。偏偏令她神魂颠倒的,是为大汉奸汪精卫政府文化部服务的胡兰成。张为这段畸形又不乏美好的恋情,倒还愿意拼命付出。他们自己的“倾城之恋”,倒也是缠绵悱恻、灵肉纠结、可歌可泣、可赞可叹的。
她不介意胡已婚的事实,不忌讳他的汉奸身份,不管他大得可以做她的父亲(这自是因为张爱玲从小缺乏父爱)。而且,胡兰成不光是已婚、是汉奸、是“长辈”,还是个情感泛滥、见异思迁、寻花问柳的登徒子。但谁叫他生得英俊、文采飞扬、风流倜傥、巧舌如簧、富有魅力呢?
试想,若非有出众的才华(哪怕不走正道)、风流的性情(哪怕过于泛滥)、深切的付出(哪怕短暂绽放),又怎能打动孤傲如张爱玲的心?但是,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瞎子、聋子,连聪明如大才女张爱玲者也难以超越。这莫非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胡兰成对张爱玲而言,既有知己之意又有兄长之情。她在把自己的照片送给胡时,于背后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显然,当时双方应该有着很美好的情愫。
那是1943年与1944年之交,胡兰成因为读了张爱玲的小说《封锁》,甚是倾慕她独特的才气,于是通过沪上另一位才女苏青的介绍,主动要求见她。虽然见她不易,但一见后,两人竟然彼此很有知交之感,惺惺相惜,畅谈甚欢,乃至忘了时光的飞逝。再说在此前,胡曾为汪伪政府关押过几天,张与苏等还写过联名信为他开释。
当时胡兰成在南京办公,一个月回一次上海,一住便八九天。每次回来,他都不回自己家,而是径直赶去看张爱玲,一踏进房门就说:“我回来了。”两人天天在一起,喁喁私语无尽时。“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感恩于胡对自己的“懂得”,所以不在乎他的一切,也从不考虑什么天长地久、政治是非。
还在较早时分,她就在一封给胡的信中大胆地说:“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此年8月,胡兰成与第二任妻子离婚,便正式同张爱玲签订了一纸婚书,并“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但也就是在这年底,胡又在武汉与一个17岁周姓小护士搞到了一起。
抗战结束后,人民的反日情绪分外高涨,全力捕捉汉奸。胡兰成化名姓张,潜逃到温州农村。不甘寂寞的他,这时又结识了新欢范秀美——他高中同窗的庶母。当张爱玲得悉他的藏身之处,千里迢迢觅到他时,他没有惊喜只有震怒,因为他对她的爱早已烧完。两人大吵了一架。
张爱玲沒有能力改变什么,她告诉胡兰成她自将萎谢。她独自回到上海,一边心里流着血。然而,凋谢的不只是她的心,那惊世骇俗的写作才华亦随之而逝。往后的日子纵然漫长,她却无法再写出像《金锁记》一般凄美的至文来。她虽有着绝世才华,却不免落个孤凉结局。(但纵使他们已断绝关系,张爱玲还有信给他;并怜惜地给他寄去30万金圆券周济生活,这相当于当时一个中学教师83年的工资!)
胡兰成在爱情上的不专一,使张爱玲的精神深受伤害,而遭怜惜张的人痛骂。可是,假如胡只爱张一个,亦即张是胡爱情生涯中最后的一个,那么情形又会怎样呢?(当然,其实所有假如都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以张爱玲的是非观与爱情观,她必与胡兰成一条道走到黑。恐怕到那时,张是否“文化汉奸”就没有今天的争议,遂成铁案了!即便她不被政府以妨害司法行为、背叛国家追究,所受舆论指责亦将不堪。
胡兰成在晚年著有反映胡、张感情经历的自传《今生今世》、《民国女子》等。在这些书中,胡讲述自己一生中竟有7个女人,张爱玲之前有两任妻子,张之后又分别与周护士、范秀美、日本女人、上海黑帮头子寡妻等在一起。他对她们中的每一个都很用情,但每次都很短暂、都不专一,终以爱潮退却、薄情寡义收场。
张爱玲虽只是他其中的一段,却是他整个后半生都魂牵梦萦的。书中但凡涉及张处,无不细腻生动,尽得风流。他形容张爱玲“脸儿像月亮”,“晴天落白雨”,“天道无亲”,“柔艳刚强”,“锦心绣口”,真正“小孩”,“莲花身”,“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调养自己像只红嘴绿莺哥”;两人相好如“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当然,来揭秘吧认为其中有不少为自己粉饰、吹嘘、辩护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