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沫感觉更尴尬了,低头扯了扯唇角不说话。
“是,但那是七年以前的事了。”裴谦像是回忆似的,依旧漫不经心的道:“年轻气盛,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还是他傅大少爷。”
乔以沫小手一下攥紧了,脸色也微微变僵,勉强开口问道:“那她……去哪了?”
若是她在这边,这两年不可能不来看他的。
“死了!”裴谦说的淡然,事不关己的语气,“七年前孤儿院发生火灾,司年亲眼看着尸体被抬出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提起过那女人一次。”
“死了……”乔以沫眼神闪了闪,神色有些复杂,死人往往比活着的人更能让人记忆深刻,何况还是他傅司年爱过的女人。
裴谦望着她拧了拧眉,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但又觉得还是傅司年来说比较合适。
微微沉默的两秒,敲门声响起。
“进来!”
随着裴谦的话音,乔以沫也连忙敛住神色站起身。
门被推开,傅司年和傅老爷子,以及两个随从走进来。
傅司年一看见她,顿时眯起了黑眸,但没动声色。
“沫沫,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傅老先生一看见乔以沫立即挂上温暖的笑脸。
乔以沫微微欠着身子上去搀扶着他,乖巧的笑道:“昨晚在朋友那里,离医院比较近,我就直接过来了。”
虽然是对着老爷子说的,但言外之意却是对着傅司年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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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黑眸冷了一些。
“什么朋友?你昨晚没回碧水云居?”老爷子也不傻,一下听出了什么,扭头笑着看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乔以沫面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一瞬,随即坦然的解释,“昨晚公司有事,太晚了,我就在闺蜜那里休息了一晚,她是我大学室友,关系很好的。”
裴谦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闻言无声挑起了眉头。
似乎想起了昨晚那一通电话。
傅司年拧了拧眉,似乎没兴趣听这些,抬手看看表,淡淡出声,“爷爷,我还要去公司,先检查吧。”
随后他冷冷扫了一眼裴谦。
乔以沫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但傅老爷子好久没一起见着这两人了,似乎没打算那么快结束话题,转身瞪了一眼傅司年,又笑握着乔以沫的手,亲切道:“一会你也要好好检查检查身体。”
乔以沫抿唇笑的开心,“爷爷,我身体健康着呢。”
“什么健康?你看你最近瘦的?回去让司年给你多补补。”老爷子说着,看向傅司年,面色严肃了几分,道:“今天你们俩都在这,那我也就把话挑明了,孩子的事你们该考虑考虑了,我老了,就这么点希望,如果你们要是心疼我,就遵从一下我的心愿。”
乔以沫脸色变了变,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傅司年。
孩子……那个孩子刚没了,他还会愿意再要吗?
男人果然皱紧了眉头,神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乔以沫还是感觉到了那陡然加深的冷意。
他冷漠的视线扫了一眼女人,撩唇淡淡出声,“爷爷,这个你不要问我,孩子不是我生的,有人不想要,即便怀上也不一定能生的出来。”
“……”
乔以沫脸色一下白了,身体的冷意更深,这么多人面前,一种极致的难堪包围着她。
她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傅老先生微愣了一下,狐疑的目光顿时看向了她,语气多了一丝什么,“沫沫,你,你现在不想要孩子?”
乔以沫低头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沉默的样子却像是无声的回答傅老。
老人面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好看,似乎对她有些失望。
旁边看戏的裴谦似乎终是有些不忍,笑着出声替她解围,“老爷子,这不是您能决定的,还要看检查结果出来,看看她近期适不适合怀孕,毕竟她的身体跟常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老爷子似乎也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毕竟她的身体若是真不能怀孕,那也是与他有关的,就算失望也不能怪她。
面上有些心疼,怕她难受,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还小,以后一定能怀上的。爷爷不着急的。”
乔以沫感激的看了裴谦一眼,随后对着老人道:“谢谢爷爷,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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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年脸色却在刹那间冷冽了下来,看着乔以沫的眼神像是一把薄冷的刀片,冰冷而尖锐。
他又小瞧她了,轻轻松松就翻转局面。
默了一下,他冰冷的出声对着随从吩咐,“带着老爷子和太太去检查。”
“是。”
乔以沫扶着傅老,直到走出去,也没抬头看男人一眼,垂下的眸子掩盖住一切受伤的表情。
两人离开后,傅司年一脚踢上了门,冷着脸望着裴谦,语气冰冷嘲讽,“这一会的功夫,你们俩就聊成了知音?”
裴谦丢给他一个白眼,笑的鄙视,“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个女人被你欺负的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就那么开心?”
傅司年单手插在裤子口袋,英俊深邃的五官笑的森凉,“你这么可怜她,是打算娶了她还是打算绿了我?”
“……”
裴谦摸摸下巴,唇角扯得更深,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就算被绿了,那也是你欠她的,如果你现在后悔了,直截了当离婚不就成了吗?你明知道之前那个孩子是意外流掉的,现在故意拿这件事让她难堪,真算不上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傅司年望着他眼神深邃了几分,语气低沉,“她若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用一万种方法让他意外流掉,你脑子是被她迷得蠢了脸自己是个医生都忘了?”
“……”
裴谦摊摊手,无奈道:“我说了,谁让你欠她的,她是个艺人,事业刚起步,你让她回去生孩子,那不就相当于退出娱乐圈吗?凡是有点上进心的女人都不会这么选择。”
“上进心?”傅司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挺会为她辩护的,我若是跟她离了婚,你跟容风都打算去捡这个漏?”
“……”
容风?
这跟容风那家伙又有什么关系?
裴谦拧了拧眉,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爱听不听,容风竟然也会为了这破事说你,可见你这次真的蠢得没边了。”
“哦,对了,你最近这么嫌弃她,不会是因为旧爱回来了吧?”
傅司年原本脸色就冷漠,闻言顿时沉的更深了,“容风告诉你的?”
裴谦咧嘴笑的犯贱,一点也不心虚的道:“没办法,哥们就爱看你闲事。你要是不想离婚,也放心,作为兄弟这种事一定会帮你瞒着老婆的。”
“……”
傅司年一张俊脸阴沉的快要滴水,却还是能气定神闲的笑着道:“如果我弄死你俩,这世上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裴谦,“……”
……
整个检查流程很快全部走完,但结果要等几天才能出来。
傅老离开医院之前,单独将傅司年叫到了房间。
“啪”的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老人阴沉着脸瞪着他,“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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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年笔直的站着,面无表情,“爷爷怎么确定您要我的做的事,她就一定想要?”
傅老的声音冷沉,“不管她想不想要,这是我傅家该给她的,我傅家做事从来不该畏畏缩缩躲躲藏藏,她是你唯一的太太,就该有她的名分。”
傅司年眼里黑意浓稠,似笑非笑,“爷爷,至始至终要躲藏的都是她,她是艺人。”
傅老瞬间语塞,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眉头也皱的更紧了,过了好一会,才凝重的道:“你是他丈夫,这件事你要从旁开导她,最好是让她退出娱乐圈,那个圈子太复杂,我也不好跟她说。”
他的确是对她的这个职业有所介意,但不是看不起,只是觉得她没有必要那么辛苦,傅家不是养不起她,如果她连结婚都不想对外公布那就更别提怀孕的事了,作为没有几年活头的人傅家的希望才是他最后的心愿。
傅司年唇间漫出讽刺,轻描淡写的道:“选择嫁入豪门,她如果没提前看清局势也不会这么做。你现在劝她退出,可能性会有多大?”
傅老面色凝重的想了想,无奈道:“她进入演艺圈无非就是喜欢表演,那你就满足她,等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荣誉,她自然就会选择退隐。”
艺人的执着无非就那几个,他也多少了解那丫头的心思。
傅司年一点也不意外老人会这么说,他对乔以沫的疼爱之所以让傅锦之也嫉妒不是没有道理的,但,他微微眯起了眼,淡声提醒,“如果她想依附傅家,早在两年前就会公开身份了,可见,她并非想利用这个身份上位,你让我做那么多也没用。”
“……”
……
傅司年和乔以沫一并站在门口,目送着载着傅老的车子离开。
半响,男人冷淡的说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吧,我去公司了。”
“等等!”乔以沫忽的拽住他的衣角,精致的脸上表情唯唯诺诺,“我昨晚参加了一场宴会,喝多了,所以留在了莫楠那里……”
“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你明白的,如果我不相信,你说这些也没用。”
男人著了一身深色的西装,熨烫的一丝不苟,衬出几分冷漠的阴郁。
乔以沫脸色有些苍白,捏紧了他的衣服,眼神巴巴的有些楚楚可怜,“我没有说谎,还有……爷爷早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傅司年深邃的黑眸落在她精致的脸蛋上,似乎怒极反笑,抬起手指勾住她的下颚,眼睛里却是极端的冷意,“你这是让我别往心里去,还是故意提醒我早晨让你难堪的事?”
乔以沫眼神轻颤了一下,声音小了很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傅司年眸低翻滚着晦暗的寒意,嗓音低低淡淡,“得了便宜还卖乖,难怪爷爷会喜欢。”
言外之意,还是说她伪装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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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沫脸色一下难看了,语气也变得几分激烈,涨红着脸辩解,“我没有,你非要那么想我是吗?还是你从心底就一直没有相信过我?”
空荡的走廊下,傅司年望着她一脸伤心欲泣的模样,抬手用指尖轻轻剐蹭着她的脸蛋,仿佛从喉咙溢出的嗓音低哑沉缓,“这种质问你觉得适合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是你非要嫁入傅家,是你非要爬上我的床,我至始至终只负责接受,什么时候还负责把你从头到脚都要了解一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需要清楚吗?”
“……”
乔以沫瞳孔极快的伸缩了一下,彻入骨髓的痛缓缓蔓延,像是魔怔了一般,呆呆望着他,眼神极为陌生。
他的口气很淡,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像是阐述无关自己的事,但她却莫名听出一丝怨念,是她非要厚着脸皮嫁给他,现在的一切结果都是她自作自受。
傅司年像是见惯了她这种表情,有些不耐的拧眉,看了看被她抓紧的衣服,“放手。”
乔以沫像是被施了令一般,小手顿时松开,但神色依旧不在状态,眼神有几分空洞。
傅司年沉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乔以沫。”
他一句话就让她变成了真的傻子?
她演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乔以沫有些混乱的神识听到了他的声音,失神的回了一句,“你去公司吧,我一会自己会回去。”
傅司年阴沉着脸看她,她这种状态,让他心口的又莫名的烦躁起来,像是一口气堵在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他忽然微微眯起眸子,手指重重捏着她的下颚固定住她的脸蛋,俯身低头就吻上她浅白色的唇瓣。
“唔……”乔以沫呆住。
没有浅尝辄止,似乎就是想看她窒息缺氧,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强势的深入不留一丝余地。
乔以沫本来就混沌的脑子瞬间更加迷乱了,凭着对他本能的眷恋,她甚至伸手抱住他的后颈,伸出舌头缠住了他。
心跳的剧烈,却又莫名的兴奋,肆意的吸允他的味道。